山中歲月長,轉眼間趙陽真回到山間小屋已有半年之久。

此半年來趙陽真時常往返于山中小屋與滕城之間。自功法修習有成之後,來往也便捷了很多,如今從山中小屋至滕城一個半時辰足矣。晨出晚歸,時常還能在城中茶樓聽聽眾人閒談,偶爾搭兩句腔,逐漸也以幾手醫術與常來之人熟識。

“與楊兄弟相識已有數月,還未請教楊兄弟是哪裡人士?”

“孫大哥,小弟本是這滕城侯家集附近之人,年幼時外出尋師訪友,十多年不曾歸,如今家中親人已然亡故。”

“楊兄弟莫怪,在下唐突,不知其中之事。”

“不妨事,楊大哥,你這舊疾應是積勞所致,往後還需多調養才是。我與孫大哥開個方子,按此用藥即可。”

“楊兄弟醫術了得,何不在本城之中開一家醫館,就居在滕城之中,如此也好時常來這茶樓中與哥哥們吃茶。”

“羅大哥說笑了,小弟我年歲尚輕,旁人一看還以為我是那家學徒呢。”

“楊兄弟說笑了,就你這一手醫術,哥哥不是誇大,這滕州城中有誰可比。若是擔心哥哥幾個在滕州城周邊還是有幾分薄面,兄弟不愁病人。”

“羅大哥實在是抬舉小弟了,小弟此前隨家師閒遊四方,如此已經閒適慣了,要是開了醫館恐怕就不能常來此吃茶了。”

“哈哈哈,倒是哥哥考慮不周,不過楊兄弟是個敞快人,以後但凡有用得著哥哥幾個之處儘管開口。”

“羅大哥說笑,小弟雖是本城之人卻多年未歸,這幾個月來已經承蒙幾位大哥照顧了。”

“嗐!楊兄弟哪裡話,楊兄弟能在這茶樓之中為各個幾個診療,已是佔了楊兄弟大便宜了。”

“就是,楊兄弟往後若是不著急回去,不嫌棄的話可到哥哥家中居住,哥哥家裡什麼都缺,就是不缺空房。”

“去去去,一邊兒去,老孫誰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楊兄弟你莫聽他的,哥哥我在城西有處閒置宅院,雖然不大也夠安身,楊兄弟若是願意賞臉,我這就安排人收拾出來。”

“老餘,你這個鐵公雞,今日怎的這麼大方,少來截胡。”

“什麼小氣,楊兄弟乃是自家兄弟,我餘某人自問對自家兄弟可從未小氣過啊!”

“諸位大哥的好意小弟心領了,只是小弟一個人在山野之中閒居慣了,實在不習慣這鬧市喧譁,諸位兄長有個什麼小恙,小弟還是能效勞一二的。”

“楊兄弟哪裡話,今日不妨就不回了,哥哥我馬上就讓你嫂子準備飯菜,哥幾個一同如何。”

“嚯!這可實在難得,楊兄弟這回我們都跟你沾光了。”

……

茶樓之中眾人又是一陣閒談笑鬧,趙陽真感覺一時之間恍如在興陽城一般。半年以來這滕城之中還算平靜,當年縣丞何汝成已在元和十二年春升遷離開滕城,這城中略微知道趙陽真跟腳的人已經沒有了,縱然如今被鐵匠鋪老闆看見趙陽真,若不見墨鳴劍多半早已想不起趙陽真面貌。

山中歲月長,轉眼草木復綠而又凋零。元和十四年冬,一場罕見的大雪覆蓋了整個滕城,即便滕城遠在大貞西南,在大雪之下也是千里冰封,天地之間一片白茫茫。甚至有人家不察,被凍死在了睡夢之中。

趙陽真等到大雪小了一些才下得山來採買,來到茶館之中。

“這雪下得太大了,唉,前日聽說有些人家都凍死人了。”

“唉,梨花巷老李頭就是前日夜裡走的,今早路過還在辦白事。”

“天曉得這滕城怎會下這麼大的雪,打小就沒見滕城下過什麼雪。”

“可不是嘛,聽說整個江州不少地方都下了大雪了。”

“這下明年往北去的生意還不知道好不好做,這滕城都這麼大的雪,這北方不知道成什麼樣了。”

“呸,老孫你可別烏鴉嘴啊,我還有不少貨在路上呢。”

……

元和十五年春,趙陽真來到滕州城中,見城中來了不少兵丁,年輕人一下子少了許多。

“楊兄弟,這幾日你可得注意,別在城裡瞎逛了。”

“羅大哥從何說起,這城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楊兄弟你還不知,北方安國突然進犯我大貞邊境,聽說丟了幾座城,死了好多人呢。”

“我聽說安國陳兵八十萬在我大貞襄州北境呢,聽說那邊不少城都被佔了,唉。”

“這大貞與北方安國,已經相安無事五十年了,怎麼突然就打起來呢。”

“還不是怪老孫烏鴉嘴。”

“怪我?我哪裡有這麼大的本事。”

“誰叫你之前說北方之事來著。聽說去年一場大雪凍死了北方大安牛羊無數,大安趁著北方冰雪未消,打了我大貞一個措手不及。”

“如今這滕城之中不少年輕人都被徵發去了北方了,也不知還能回來多少。楊兄弟你近來少在城中,萬一北方戰事不順被抓了壯丁就慘了。”

“唉,這大貞天下恐怕也不會太平了。”

“老羅,慎言!”

……

原來去年冬天北方下了一場奇大無比的雪,斷斷續續下了一個多月,北方大安凍死了牛羊無數,便舉全國之力發八十萬大軍南下。

戰事突來,大貞準備不足,一月之內被連下了近十五城。訊息傳到上京城,舉國震驚,皇帝張隆於朝堂上的大發雷霆,當即徵召大貞上下九十萬兵馬前往北方抵禦大安鐵騎,一時之間兩國在襄州北境數城之間來回拉鋸,戰場之上死傷無數,戰況激烈的城池已經連一塊完好的城牆都找不到了。

很快徵召令就到了滕城,一大批青年被徵往北方邊境。如今城中青年人少了,一下便少了往常的熱鬧。

又過了一月,趙陽真已經很少來到城中了。此次在城中見到不少人家都掛起了白幡,整個滕州城中哭聲不絕。

“羅大哥,這城中一月之間又發生了什麼事。”

“唉,楊兄弟你不知道,這……唉”

“還是我來說吧,楊兄弟,聽說北方戰事不順,大貞與安國在襄州北邊來回拉鋸,不少城池都是幾經易手,我大貞士卒傷亡慘重。這城中你所見有一家掛了白幡,便是一家男丁在北方馬革裹屍了,如今北方還在打仗,只有訊息傳回來了,唉。”

“前些日子,又有不少城中男子被徵去了北方邊境。不少人家知道此一去便同死別,如今有人還活著便已經辦起了白事了,城中多有縞素便成了這般模樣。”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嘆息之聲不斷,說到傷心之處,不免也有悲泣之聲。

自戰事起,北境戰線一直南移,此後當朝大將軍劉存勳親臨北方重鎮威揚城坐鎮指揮,才堪堪止住戰線南移,與安國鐵騎一直僵持不下,折損不少將士。邊關邸報頻傳,大貞皇帝張隆又徵召全國壯年六十萬前往邊關戍邊,一時之間北方不少城鎮家家縞素,泣聲不絕於耳。

隨著戰事的加劇,此後又陸陸續續在大貞全境內徵召了數次壯年男子前往北方邊境,大貞國內一時之間不少州縣頓失往日繁華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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