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兩個已經被“瓜分”走的畸變克里斯
瑪耶原本與杜蘭抱有不同的意見，倒不是說橫行霸道慣了抬腿踹門進去完事兒、沒必要整那些麻煩的，而是她覺得既然那個“另有通道”是容畸變克里斯通行的，顯然裡面可能還有更多的畸變克里斯。
順著人家原路進去，基本上等於看見子彈上膛了還用手指頭去堵槍口——明擺著奔兩敗俱傷去。
但她沒把自已的想法表達出來，因為杜蘭順勢予以瞭解釋。
“這條路不通。”
血族並沒有透視的力量，瑪耶也沒把超聲波觀測儀貼在鐵門上，直接下了這麼個結論你讓瑪耶不好奇都有點難。
當然這也是瑪耶從開始到現在都不發表任何主觀看法的真正原因：她想從各個角度來觀察杜蘭。
“門的扭曲是向外曲張的，”林奇一邊尋覓一邊用劍首的部分時不時輕輕敲打牆壁或是地面，“結構的膨脹代表了另外一側的擠壓，地下的擠壓必定證明著大門那邊已經塌方，想從正門走更麻煩——這還蠻常識的。”
聞言瞭然的點了點頭，瑪耶忽地用法杖戳了戳杜蘭。
“你剛才言外之意是不是在說我沒常識？”
“怎麼可能，”杜蘭在一塊巨石前停下，這個停泊緩衝區距離地面最多十米，而且還是林地，理論上不可能出現巖板或是這麼大的岩石，“你最多是沒理智，常識肯定有。”
瑪耶搓著下巴也將注意力放在了那塊石頭上。
“嘖，那現在我沒常識了。”
杜蘭：“……”
用法杖的末端敲了幾下那塊巨石，瑪耶對杜蘭示意讓開，這塊石頭她來解決。
見法杖頂端的結晶縈繞起迷濛的光輝，杜蘭眼睛都挪不開了：這或許是瑪耶第一次在自已的面前正式使用魔法。
杜蘭固然見過卡蓮使用類似冰霜系的魔法，但這可是始祖瑪耶使用技能，對杜蘭來說有著更重要的意義。
因為她也是“被登入人”。
如果她能夠輕鬆的駕馭魔法這種東西，那自已肯定能從她那裡學到什麼。
光華逐漸包裹在了法杖上，當瑪耶尋思著差不多了，她總算將她的處理方式展現給了杜蘭。
她掄圓了法杖砸在了那塊巨石上。
杜蘭再度：“……”
瑪耶用的力氣並不大，甚至可以說是輕輕敲了一下，然而即便是如此，那塊巨石都在法杖接觸到表面的瞬間密佈蛛網一般的裂紋。
裂紋迅速的蔓延到整塊巨石周身，隨後，一聲清脆的“咔吧”，足有四五人高的巨石頃刻間變成了流淌的砂礫。
巨石被“砂化”後，露出了藏在其背後的巖洞。
洞口和洞內都有著清晰的開鑿挖掘痕跡，黑黝黝的洞口不知通向何方。
“這是那種點石成沙的魔法？”
“啊？”瑪耶一瞬間還有點沒反應過來，隨後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啥魔法啊，我就是用‘高週波共振誘發器’震碎了而已，你要是想把這個當作魔法也不是不行，這個我能教你哦。”
忍著心中的微妙先進入了那條隧道，杜蘭面無表情的問道。
“那你拿個法杖有屁用。”
“儀式感你懂不懂？”瑪耶在他背後用法杖戳著他的腰，“再說了，好歹我們也是神秘側的人，總要符合點形象對吧。”
杜蘭現在有點懶得搭理這人了。
神TM儀式感！
你TM是吸血鬼祖宗，不是女巫和女術士！
進入隧道的兩人依舊保持著一前一後的標準“陣型”，隧道之內並非是單純的土石，能看得出來坍塌讓這個地方本身的結構都出現了嚴重的損壞。
通道內壁的擠壓層裡能看到不少鋼鐵與混凝土物質的截面或是側部，一部分結構呈現出的是被撕裂和切割的表象，另一部分有著明顯的蝕融痕跡。
整條隧道非常的寬敞，依照畸變克里斯第一次出現的體形，這裡至少能容納兩個它並行透過。
內部並沒有其他的畸變體看守，兩人的前行還算暢通無阻。
瑪耶依舊用她法杖上的那枚結晶寶石提供著充足的照明。
她一反常態的沒有表現出平常的那種沒耐心，不僅如此，她還在低聲呢喃的著什麼。
像是一種禱言、又宛如一條條的咒文。
側耳傾聽，其內容悄然飄入耳中：“大↘河↗向東流哇……”
杜蘭：“……”行吧，當自已剛才什麼都沒說。
隧道一直向下方延伸，和常規的開掘隧道不同，它越向下方坡度便越陡，瀰漫的蝕融氣息也愈發的濃重刺鼻。
當坡度已經陡到很難保持平衡時，隧道的內壁已經全都是腐蝕溶液灼燒的痕跡了，那些溶液灼燒之後內壁的結構變得異常的穩固，就像是一種加固隧道的催化劑，將就地的材料轉化為支撐內壁。
杜蘭已經能簡單的控制氣流的上升和下沉了，但漂浮這種能力還是有些費勁。
瑪耶自然是給他拎了起來，緩緩地向著下方落去。
下降了幾秒，代表著出口的光亮映入了兩人的視線。
稍稍加速抵達了出口，原本壓抑的感覺瞬間被寬敞的自如驅散：
大量的拱橋與飛簷結構佔據了視線的大部分，一塊塊巨大磚石壘砌起來的支柱與牆壁撐起了這方不為人知的地下世界。
渾濁的水流淌在每一個拱門結構之間，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個鏽蝕的鐵閘攔在河道正中。
這裡是一處廢棄的下水道系統。
看到這個下水道系統，瑪耶總算稍微認真了些。
“不對勁，”她皺著眉，不過皺眉的更多原因是這裡的氣味並不太好，“按理說畸變克里斯佔領的應該是SECD的總部、至少也應該是個研究所，正常人不會把這種重要的地方設定在這裡——我都不會。”
杜蘭也想到了這點，尤其是隧道當中痕跡明顯，到這裡痕跡反而減少了許多，從哪個角度來講都很有問題。
他本能的警惕了起來，避免這裡是某種陷阱。
“要不給卡蓮打個……屑！沒訊號。”瑪耶氣呼呼的收起了手機。
“先轉轉再說，不行咱們再回去。”
點了點頭，瑪耶架著杜蘭緩緩的漂浮在了骯髒又年久失修的下水道中。
顯然這裡已經和SECD關聯不大了，那麼既然這裡又不是陷阱，想到隧道內那種奇怪的形態，杜蘭猛地以拳擊掌。
“臥槽，我說怎麼越往下越陡，克里斯這是在逃離！”
“哦嚯？”
聞言瑪耶稍稍提高了飛行的速度，要跑可是個要命的選擇，況且克里斯不僅僅是單獨這麼一個，而是被分成了三份。
下水道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迷宮，沒有明確的圖紙指引，誤入之人很容易在這個陰森壓抑的地方徹底迷失方向。
好在瑪耶方向感不錯，她的法杖也兼備了指南針功能——鑲嵌在法杖杆子上的。
不多時，兩人總算找到了腐蝕灼融的痕跡，那種濃稠的粘液在追尋一段後隨之浮現。
粘液還未徹底的乾涸證明著畸變克里斯經過了這裡沒多久，瑪耶再度提高了速度，繼續沿著線索尋找。
“話說啊，你說那個克里斯會不會琢磨著找個地方匯合什麼的，畢竟這都三等分了。”
“我覺得可能性有，但是應該不會。”
低下頭看向林奇，瑪耶的眼底寫滿了對杜蘭這個傢伙的期待。
“為啥？”
杜蘭抬手一指，在下水道通道的盡頭，一個模糊的巨大陰影正在緩緩地蠕動。
“因為咱們已經找到那玩意兒了。”
瑪耶：“……”
靠近之後便能確認那就是畸變克里斯，不過它不像是在拖著殘缺的身體逃離，而是在準備著什麼。
它的形態比最初看見時更加的醜陋，內臟器官在濃稠的粘液包裹下鼓動著，骨骼外的血肉正在滋生著扭動的肉芽，肢體上的殘缺將它變成了一個難以名狀的噁心玩意兒，它的身上還馱著大量的殘缺屍體，濃稠的粘液將靠近身體的屍體腐蝕出了“嗞嗞”的聲響，白色的煙霧一綹一綹的飄散到所在的空場。
那些屍體源自於SECD，它們的血液尚未乾涸，一滴一滴的將地面染成了紅褐色。
唯一的喜訊是它的自我癒合能力不知是什麼原因變得低下，等下應該會稍微好處理一些。
兩人暫時並未驚動畸變克里斯，而是在對它展開觀察。
它在用自已和馱著的血肉在地板上刻畫著什麼，不出意外它是在重新搭建召喚它的主降臨的魔法陣，但隱隱的又有些不太像，杜蘭對魔法陣不甚瞭解，卻也能發現其中刻畫路徑的差距。
畸變克里斯在用粗糙沙啞的聲音低語著，彷彿是在吟唱咒語，又好似在禱告……
等下，這畫面剛才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察覺到杜蘭的眼神，瑪耶瞪著眼，抬手就擰了一下他的腰肉。
魔法陣的刻畫似乎剛開始沒多久，就在兩人打算突襲時，耳邊卻忽地聽到了更多的那種沙啞的低語。
畸變克里斯所在的位置是一處通向四面八方的中轉區，那些低語便是來自其中的某幾個通道。
緊了緊手中的動力大劍，那些低語的主人也在杜蘭提起百分百精神試圖辨認方位時，悄然出現。
是另外兩個已經被“瓜分”走的畸變克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