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如往常一樣開啟直播,約摸著詡穎快要忙完了。以前總是挑著早上和晚上找詡穎,最近開直播了詡穎倒是隻要有空就會進來看看她,聊兩句又去忙。有種自已被她揣口袋裡,24小時陪著她的即視感。下午的這場這場直播,詡穎一直都在,不怎麼說話,不忙的時候抽空瞅一眼,聊幾句。鶴微怕錯過她的彈幕,就一直盯著直播介面,無聊的時候也和其他人聊幾句。閒的無聊的時候彈幕上有人在問“主播的理想型物件是什麼樣的?”
“理想型?”鶴微
恰好這時候詡穎也在,她停下了在忙的事情,盯著直播介面。看著鶴微打算回覆的樣子,她也想知道鶴微的理想型是啥樣的。
鶴微“理想型,身高174,帶個金絲框眼鏡,斯斯文文,清清瘦瘦。”後面還有一句,“腹黑。”沒說出來。她哪是在描述理想型,她在描述她喜歡的人,她在描述詡穎。
詡穎在那重複鶴微的話“身高174,帶個金絲框眼鏡………”一句一句,聽完了之後,瞅瞅手機螢幕反光呈現的自已。?,這說的是我?雖然對後面清清秀秀,斯斯文文表示不認同。但這個身高,外貌特徵,說的不是自已,都很難讓自已相信。。從前只是暗戳戳的倆人很曖昧,但今天鶴微說出來了,她就不得不面對了。接著她在公屏上發“你不該說出來的。”
“你不該說出來的。”鶴微看著這句愣了,1秒 2秒 3秒。她沒想到詡穎會看到,這個反應雖然在她心中意料到可能捅破窗戶紙會有這一幕,卻沒想到以這種方式,且來得這麼快。
鶴微“噢,好。那你怎麼想?”不用再多說什麼,一旦她要直面這段關係,這段時間鶴微對這段關係做的拉扯 操控就非常明顯。她沒想過詡穎會任她操控,只不過想讓這個時間線拖的足夠長一點,讓自已和她的理性在她心裡的比重稍微拉拉平,換一個也許可能的機會。
詡穎“沒怎麼想,就到這裡吧。”“你還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對這個兩個人來說,這是一個明牌的局面。詡穎這會也想得很簡單,像她從前一貫的做派一樣——選她應該做的。
鶴微“這是告別嗎?”“那我沒什麼好說的。”“尊重你的決定。” 對著鏡頭,轉過身,反手把直播關掉。努力不讓螢幕外的人看到她立刻就要掉下的眼淚。
這一幕還有另一個人潛水全程觀看,林默看到轉過身的鶴微,突然覺得這個背影好悲傷。那時候喜歡鶴微,聽柯陽說鶴微和詡穎關係很好,而且上次鶴微住院也明顯感覺鶴微拒絕自已的靠近,自已也就沒有再找鶴微了。如果自已當時第一次遇到鶴微的時候就上去找鶴微,是不是就沒有詡穎什麼事了。
下線,躺在床上。鶴微確實是沒什麼好說的,上了賭桌的人要做好輸的準備。而且對方不喜歡自已,這事是她可以接受的。就當做了場夢好了,有人相伴走一程已經是一場美好了。冷靜下來,把詡穎的聯絡方式全部刪除,拉黑,就讓自已消失在她的世界吧。在她的感情觀裡,喜歡過的人不能做朋友,不能在一起就不必再拉扯。鶴微的理性,理性在,想要的東西會勇敢的爭取,當然得不到也不強求,自已爭取過了,結局怎麼樣她都甘心。
睡一覺吧,好累。結局了結束了反而踏實了,至少不用擔心結局不好了。這一覺睡得深沉,到隔天下午還沒醒。
林默給鶴微發了很多訊息,她都沒有回,都已經下午了,該不會有什麼事吧。手機捏在手裡一直開啟,關閉,開啟,關閉,始終沒有看到鶴微回訊息。“不至於為了這個事情,出什麼意外吧?”林默心想,不行還是得下去看看。
2929門口,林默使勁按門鈴。半個鐘頭過後終於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傳來“誰呀?”
林默“是我。”
忘了林默知道自已家了,爬起來推開門“嗯?怎麼了?有事嗎?”睡眼惺忪的鶴微眼睛都不想睜開。
林默“沒事啊,你一天沒回訊息,還以為你有什麼事呢。”
鶴微“我能有什麼事?我剛睡醒。最近太累了。”
林默“那個我方便進去嗎?”她已經在外面站半天了。
鶴微“噢,是哈,你也不能一直站在門外,奇奇怪怪的。進來吧。”
林默走進鶴微家,在她的客廳裡坐下。鶴微開啟冰箱,想拿瓶水給林默。“額,沒有水喝了,你喝酒嗎?”
林默“嗯?酒?你拿酒當水喝啊?”
鶴微“沒有,忘買水了。冰箱裡還剩了些酒。”
林默“額,額 那不用了,我沒有白天喝酒的習慣。”
鶴微“那我打杯咖啡,你喝嗎?”
林默“好吧。”
看著鶴微做咖啡的背影,她那個咖啡機是那種美式滴濾咖啡機,看她熟練操作的樣子,她應該是有喝咖啡的習慣。想起了昨天那場直播,猶豫要不要問問,最終還是張口“你沒事吧?”
鶴微轉頭“?什麼?”
林默“就昨天………”欲言又止。
鶴微“昨天?”想想“你是說詡穎?”“你昨天也在啊?”
林默“嗯,我剛好看到。”
鶴微“噢,那個沒事,被拒絕也很正常呀。”
林默“可是……”
鶴微“可是什麼?她可能有她的想法嘛,這麼遠確實不太適合…”
林默“要是我的話……”
咖啡機的工作聲蓋過了林默的聲音,鶴微聽不清“你說什麼?”
林默“沒什麼,還怕你想不開。你沒事就好。”
鶴微“你想啥呢,我看起來那麼幼稚嗎?”
林默“不是,不是……”
兩人喝了杯咖啡聊了一會,最後林默看鶴微實在沒什麼精神“那我先走了,我還有事要忙,你有事叫我。”
鶴微“好。”
湊活嚼了點零食,繼續蒙著被子睡。怎麼會這麼累,真想一睡不醒。不知道是不是腦子為了保護自已,一點都沒有覺得悲傷,就是好累,好累………
詡穎今兒晚上喝了點酒,那天鶴微直播結束之後,主頁也沒再有鶴微的直播通告,結尾鶴微轉身那一幕似乎刺痛了自已心裡某一處。再點開和鶴微的對話方塊,聊天記錄還停留在此前兩人互道晚安,好多好多條長達幾個小時的通話記錄…。再發過去訊息,想問問她還好嗎?就只彈回一個紅色感嘆號。她不發動態,也沒有直播,就這樣消失在自已的世界裡了,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那樣……
可是自已怎麼會這麼難過呢?是否這樣的決定不是對的,鶴微也沒有錯,說實話自已是喜歡她的,只不過兩人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遠了,如果她們走在一起,勢必這是一條艱難的路。心裡想了一萬遍現實的問題,但無論如何也說服不了自已難過得不受控制的心。不知她咋想的,可能害怕自已控制不住去找她,乾脆也學著鶴微拉黑了她的所有聯絡方式,至此,結束了。
生活照常過著,地球還是一樣轉,好像一點也沒受這個事情的影響,影響的只有鶴微和詡穎。鶴微在床上呼呼大睡,沒日沒夜,水米不進,真怕她把自已睡死了。詡穎這邊,一整個暴走,戾氣重的狗看見她都得躲,說不出來哪裡不一樣,但她就是不一樣了,不能好好過現在,又回不到過去。
半個月後的早上,鶴微終於徹底睡醒了,起來伸伸懶腰。開啟窗簾,陽光刺進來。走進浴室開啟淋浴,鶴微一絲不掛站在淋雨下任憑水從頭淋下打溼自已,最近又瘦了些,肋骨在她身上都明顯了許多,仔細看看能看清她的骨架分佈了,讓本來就單薄的鶴微顯得更單薄了。
“餓了。”從浴室出來,鶴微擦擦頭髮上的水。該進食了,穿戴整齊,終於踏出了房門。
F國的盤山高速上。“你不要命了啊?趕著去投胎?”旁邊車裡的男司機罵罵咧咧。車速太快,詡穎沒聽清旁車的司機說了啥。她不開心的時候喜歡飆車,在發洩著那些略帶滯後的糟糕情緒。失去的感覺現在才漸漸清晰,她無法抵擋,不能忍受,只好把自已陷在工作裡,說服自已,她很忙。這一趟詡穎自請去F國談一個生意,說是F國其實F國離X國的距離很近,車程8個小時,對Z國來說更像出省。
X國到F國這段路程詡穎也是第一次開,前面一段一段的全是盤山高速,更緊要的是再過幾座山 ,即將有一段很危險的高速公路在等著她,那一段高速好似懸在了天空裡,兩邊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山谷裡還傳出陣陣野獸嘶鳴的聲音。
天要黑了,詡穎戴著耳機,車速二百在盤山高速上疾馳,如果她不做生意的話去當個賽車手也行,這不怎麼要命的駕駛方式很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