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叢山無奈的點了點頭:“大師說的對!可又有何辦法呢!”

師父道:“我這裡倒是有個辦法,不知許廠長可有心思聽一下。”

許叢山眼中露出一股喜色:“大師您說!”

師父附在許叢山耳邊說了半天,許叢山臉上陰晴不定,最後心中大定:“好,就按大師說的辦!”

三叔也不知道師父和許叢山說了什麼,反正那晚之後二人就回了譚家村。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無事發生,李寶山的傷也慢慢癒合了,沒幾日又生龍活虎了。

李寶山的鐵公雞媳婦得了兩百多塊錢開心的整日合不攏嘴,天天催著李寶山讓他跟在師父左右。

春來冰化百花開,三叔是喜歡春天的,三叔不懂“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也不懂“勝日尋芳泗水濱,無邊光景一時新”,只是三叔感覺自已的春天好像要來了似的。

三叔有了錢給了奶奶五十,奶奶老淚縱橫感嘆道:“老三終於走上正道了!都能掙錢了!”其實奶奶心裡想的是“錢都能掙了,媳婦還會遠麼?”

三叔掙大錢的訊息不脛而走,正如奶奶心中所想的,終於有人給三叔說媒了。

如果放在半年前,三叔準會高興的一蹦三尺高屁顛屁顛的去相親,而此時三叔心中已經存量佳人怎麼還能看得上那些媒人給說的缺胳膊少腿的普通女子。

三叔在去往武萬村的路上採了一把不知名的野花捆成束。他想象著武翠翠見到這束花時的表情是不耐煩還是嬌羞還是……。

武翠翠對三叔的態度發生了改變,以往三叔來武萬村時武翠翠都是滿臉厭煩,有時甚至會舉起掃帚把三叔掃地出門。

慢慢的武翠翠對沒臉沒皮的三叔實在沒招了,就像蓄力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樣,三叔再去時武翠翠就當沒有三叔這個人似的,對三叔愛搭不理,任三叔跟在屁股後面。

三叔還有一個優點就是眼裡有活,手腳還算勤快些,許多活武翠翠還沒搭手三叔就幫忙做了。

只是這都得建立在老武不在家的前提下。

老武對三叔的態度也發生了改變,變得更惡劣了,只要老武看到三叔,不論是在武萬村還是在其他什麼地方,老武總要拿起手裡的傢伙事照著三叔腦門上打去。

如果手中沒有傢伙事,老武也要急著轉悠一圈找塊石頭去扔三叔。

所以三叔總是挑老武不在家的日子來,三叔來的勤了武萬村的許多鄰居都認得這個被老武打了多次的憊賴少年,總是打趣三叔是“不要臉的女婿”。

女婿這個詞讓三叔感覺開心的不得了。

也正是因為來的勤快些,三叔也摸清了老武的生活軌跡。

老武除了在家打棺材外就是進山找樹砍樹,除此之外沒事時就是喜歡在河邊的石拱橋附近看幾個閒散漢子下棋。

三叔知道今天老武就不在家,進山砍樹去了,老武進山砍樹一般要個兩三天,時間久點的話也有可能要四五天。

老武選樹的標準跟選女婿的標準差不多,為了做最好的棺材,選的樹也是萬里挑一的,樹幹要直,而且不能有樹瘤、疤痕、分叉。

三叔透過低矮的土牆看到武翠翠在院子裡忙活著,確定了老武砍樹還沒回家後就放心大膽的推開木門走進了院子。

其實武翠翠早就看到了三叔,所以三叔走進院子她也沒睜眼看他一眼。只顧著自已手中的活。

三叔把那束野花遞到武翠翠的面前,武翠翠眼中的喜色一閃而過,隨即又變作冰冷神色轉身躲過,只是轉過身後花又出現在眼前。武翠翠身子再轉。三叔再追,翠翠再躲。

最後三叔找了個罐子接了點水把花插在罐子裡放在院子裡的木工桌上。

武翠翠把三叔的動作看在眼裡,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翠翠,這邊這些鋸末要堆到那邊麼?”

武翠翠翻了個白眼沒回答。

三叔拿起掃帚把地上的鋸末掃到了屋簷下的牆角處。

三叔偷偷瞧著武翠翠的反應,見武翠翠沒有露出以往那種無奈表情,三叔得寸進尺道:“翠翠啊,你說老武什麼時候回來?”

武翠翠終於放下手中的活計輕聲啐道:“哼!我爹說不定馬上就回來,你看我爹回來不打斷你的狗腿!”

三叔搖了搖手,還是那副死皮賴臉的樣子:“你說老武怎麼這麼不待見我呢?”

武翠翠一撇嘴:“難道只有是我爹不待見你麼?”

三叔一臉痛苦狀道:“咋,翠翠你也不待見我?”

武翠翠給了三叔個眼神讓他自已體會。

三叔彷彿沒看到武翠翠的眼神,自顧自說道:“老武就是操心太多!操心多容易老。翠翠你可不用這麼操心!”

武翠翠無奈的嘆了口氣。

三叔繼續問:“老武這一把手藝到底跟誰學的?怎麼這麼厲害!”

聽到三叔誇自已的父親,武翠翠終於換了個驕傲自豪口氣道:“那是自然,整個武萬村誰不論是姓武的還是姓萬的,哪個不佩服我爹的手藝!我爹做棺材沒跟別人學過,他只看一眼棺材的外形,回來就能模仿出來,做的甚至要比他模仿的那個還要好!”

頓了頓武翠翠繼續道:“其實我爹也不止會做棺材,我們家裡大大小小的傢俱都是我爹做的。”

三叔聞言看了看屁股下的小四方凳,這凳子做的真的相當的精緻。

表面光滑如鏡,就連凳子腿都打磨的跟凳面一樣,榫卯結合處也是規規整整,密實如一個整體。

三叔不由的有些佩服老武:“你爹真厲害,不知道你爹能不能教教我!”

武翠翠哼了一聲道:“你呀?想拜我爹為師那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我爹才不會收你做徒弟呢!”

三叔找補道:“誰要拜你爹為師了,我趙富足有師父,就是上次來找你爹訂做金棺的那個。我跟著師父沒多久已經學到了怎麼驅邪了!”

見武翠翠一臉不信,三叔繼續道:“你別不信,我前些日子還幫一個南方來的小媳婦驅邪了!可靈驗了!”

武翠翠又哼了一聲。

三叔道:“你如果不信,我現在就可以看看你家裡有沒有邪祟幫你驅一下。”

武翠翠忙呸道:“呸呸呸!你家才有邪祟呢!我知道你那個師父,他是我們家的恩人!我認識他可要比你認識他要早多了!”

正說著一個從門外路過的鄰居,高聲喊道:“不要臉的女婿,你丈人已經到村口了!”

三叔聽到“老丈人”三字對著武翠翠笑了笑,武翠翠對著牆外的那個鄰居怒道:“淨說風涼話,小心閃了你的舌頭!”

三叔知道如果那“老丈人”真的來了,自已這頓打是少不了的。

三叔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塞到武翠翠手裡,慌不擇路的跑了:“送給你的!”

武翠翠看著手裡一個粉色的髮卡,又看了看落荒而逃的三叔,嘴角不由的泛起一絲微笑,這微笑連她自已都沒有察覺。

哪個少男不多情,哪個少女不懷春呢!

雖然三叔已經不再是少年!

三叔走出武萬村沒多久就遠遠看到師父和李寶山向著這邊行來。

相談得知原來是有人找了師父來幫忙。

李寶山的肋骨好了跟著變強的還有李寶山的骨氣:“老三,又找娘們去了?”

三叔不知道為啥李寶山生了一場病後骨氣變的這麼硬:“去!去去去!去你娘個蛋的!那是你未來的嫂子!以後放尊重點,要不然我讓師父把你逐出師門,再說了你個外門弟子有啥可豪橫的。以後你進內門還需要我的同意呢!”

李寶山不知道進內門還有這一道手續,不禁有些懷疑的看向師父。

師父不忍戳穿自已這個內門弟子的謊言,但也不忍心傷害自已的這個外門弟子的心,於是不理會二人向前走去。

李寶山在這方面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當下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師兄,剛才是我瞎說呢!那武翠翠成為未來的師嫂那還不是手拿把掐!”

三叔高昂著的頭微微點了點示意收下了這個馬屁:“今兒咱們幹什麼去?是幫人看宅子看墓地還是招魂驅邪?”

李寶山滿臉堆笑道:“都不是,是撈人!”

“撈人?從水裡撈人?”

李寶山頭點的如小雞啄米。

三叔訝異道:“這不是南方撈屍人的活麼?咱們水性都不好上哪給撈人去?”

李寶山又將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師父既然答應了人家自然有師父的道理。”

三叔讚賞的拍了拍李寶山的肩膀道:“這馬屁拍的越來越熟練!用學問李的話是爐火純青、不著痕跡!”

李寶山也學著學問李講故事的樣子羞赧道:“哪裡哪裡!還是師兄抬舉!”

“滾蛋!別順杆子爬!”

前面咱們說過,武萬村南是一個大水庫,武萬村就是一個背山望水的風水局,這個水庫當地人都叫雲蒙湖,是六十年代提倡“人定勝天,改造自然”時修建的從蓄水之日起到現在從未乾涸過。

我們都知道只要是水都淹死過人,所以民間有句俗語叫“水過膝則險”,還有一句話叫做“淹死會水的”,所以哪怕再小的河、塘、壩每年都會淹死人。

像雲夢湖這樣的大水庫每年不淹死個八九個人那都不叫事兒。

俗話又說“好言難勸該死的鬼”,所以不論設定再多的警示,做再多的圍擋都攔不住有人去水庫裡游泳釣魚。

今天來找師父打撈的便是一個孩子,據說是和幾個小夥伴一起相約去水庫邊玩耍。

當其他孩子都說要走了的時候,聽這孩子說“岸邊有個魚簍漂起來了,裡面有條大魚!”

其他小夥伴沒看見什麼漂浮的魚簍,更沒見什麼大魚只當這個小孩給他們開玩笑,一鬨而散結果只剩這個小孩子在水庫邊,結果可想而知。

小孩娘眼睛都快哭瞎了。

打撈的進水庫裡打撈了兩天,連根毛都沒撈著。

村民都說是被水鬼索了命了,水鬼在水下抓著不放任誰都撈不上來,需要做法事祭拜水鬼讓水鬼放行。

於是這家人便找到了師父。

師徒三人來到雲夢湖,這水庫面積很大佔地上千畝,春風吹來頗有“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的氛圍。

李寶山口無遮攔:“如果就這樣找下去估計找到也被湖裡的大魚啃光了。”惹的在旁的主家臉色鐵青。

主家是那小孩的叔叔,一箇中年農村漢子,此時小孩的爹孃傷心欲絕已經躺在床上起不來了。

師父緩和氣氛道:“放心!今晚你準備好黃紙錢,一把信香,再扎個跟你侄子等高的紙人男童,穿上你侄子的衣服。讓孩子父親夜裡十二點來接引孩子回家,另外船你協調好了麼?”

那漢子道:“都準備妥當了,今晚我拉過來!船也聯絡好了,這幾天一直用的他們的船,就在那邊的碼頭上停著。”說著他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小碼頭。

入夜,三叔遠遠看到中午那漢子拉著板車向湖邊行來。

走到近前,三叔看到那漢子在板車上碼放了整整齊齊的許多東西,師父沒吩咐的他也帶來了供桌、火盆、除了紙紮男童外還有紙紮搖錢樹、紙紮的羊馬牛等等,甚至三牲供品:羊頭、豬頭、牛頭都各有一個。

漢子道:“我們家就是做紙紮生意的所以有備無患多準備了些!”

師父嗯了一聲道:“禮多人不怪,理解你們的心情!”

隨後三叔和李寶山把板車上的東西一一搬下來,當三叔搬那穿著真人衣服的紙紮男童時三叔有些恍惚,不知是扎的太生動了還是三叔的幻覺,他感覺那個小人在向他眨眼微笑。三叔打了個寒顫去除腦中的雜念。

師父把三牲供品擺放在供桌上,點燃信香,恭敬的朝著湖中拜了拜,口中唸唸有詞,只不過晚上風有些大三叔沒怎麼聽清,想來不過也是那些“孩童無罪,今日用這神仙童子換取孩子,莫要留下孩子孤魂,讓孩子順利轉世投胎”等等之類的。

師父說完命三叔把紙紮的搖錢樹、牛馬羊堆放在一起燒了,最後師父抱起那紙紮男童投向燃燒的烈火中,三叔盯著那紙紮男童在烈火裡慢慢燃燒,他似乎看到男童又笑著跟他眨了眨眼睛。

三叔心中一凜手伸進誇兜裡摸著師父給的“驅邪清明符”忙默唸:“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萬邪退去!”

說來奇怪唸完再看那紙紮男童時就沒有了那恍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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