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不凡的腦中已經徹底混亂了。

為什麼涼州的現實與他在京城中所得到的訊息,呈現出完全相反的兩種對立狀態?

是誰在隱瞞著事實的真相?

青州?

兵部?

內閣?

甚至是皇帝陛下本尊?

俞不凡不禁回想起他離京前的場面,許久不上場的皇帝遣內侍秘密挑選了幾個傑出的青年軍官,讓他們以西進戰略為題作策論,秘密上奏。

而這件事,是絕密,甚至連廠衛和錦衣衛都不知道。

最後,皇帝選中了他的策論,同樣是讓內侍秘密宣召了他,讓他和當兵部侍郎的大伯一起覲見,三個人在宮內一個沒有懸掛匾牌的宮殿中一直討論了四個多時辰,皇帝甚至還留他們吃了飯。

這份恩寵,如此突然,如此厚重,讓他和他大伯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他彷彿置身於夢境之中,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

皇帝跟他們詳細討論了前兩次西征失敗的原因,隱隱向他們透露了自已可能會進行第三次西征的戰略構思,然後針對俞不凡的西進策論,跟他進行了深入的討論,最後當場擬旨,讓他前往涼州,熟悉敵情,以備將來。

這樣前所未有的恩榮,讓俞不凡感激涕零,恨不得的馬上把自已的心剖出來,在皇帝面前刻上精忠報國四個大字。

當時他還向皇帝立下了八句誓言:“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不破西京,決不還朝!”

如果不是他大伯在旁邊阻止,只怕他已經立下只要讓他成為青州督師,他必可三年破夏的保證了。

如果皇帝陛下知道涼州的情況,他根本沒必要跟他唱這樣一齣戲,還讓他自已把這個隱藏的蓋子揭開。

內閣有可能嗎?

現在內閣的首輔許嵩因經常與皇帝一起論道,深受皇帝的信任,但他是進士出身,當過翰林院庶吉士,曾在禮部呆過,後來又當過吏部尚書,兵部從來不是他的勢力,他也不可能容忍兵部在這樣的事情上造假。

更何況當今的承平帝無論軍事或者權謀能力都登峰造極,雖然極少上朝,但是朝中的權力卻一直平衡的很好,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但內閣並非傳統意義上的權力核心,而更像是一個權力平衡機構。它的存在是為了協調朝廷各方勢力,確保權力的均衡與穩定。

內閣由多位大學士組成,他們透過討論和協商來處理國家大事。這種集體決策的方式,使得權力不再集中於某一個人手中,而是在一定程度上分散和平衡。

此外,內閣的權力也受到如六部這些部門的制約,並不可能一手遮天。

在大淵的政治舞臺上,內閣的角色更像是一個調節器,而非絕對的主宰者。它透過權力的平衡,使得大淵的政治體制相對穩定,避免了權力過度集中所帶來的風險。

也即是說,內閣的存在,本身就是為了防止某些真相被掩蓋的。

至於青州和兵部,更加沒有可能,他大伯本身就是兵部侍郎,兵部的所有訊息都不可能逃過他的眼睛,而兵部在青州有自已的訊息渠道,根本造不了假。

可是再一想,似乎又都有可能。

對大淵情況的掌握,皇帝除了聽取日常的奏報外,還有東廠和錦衣衛兩個特務機構,如果涼州如此重要,皇帝怎麼可能不知道這裡的真實情況?

而在俞家,雖然俞不凡出類拔萃,但是競爭者也很多,大伯的兒子俞不棄,不僅武力出眾,更是智計無雙,在京中素有“小諸葛”的美名,是將來爭奪俞家家主的有力競爭對手。

有可能是大伯俞破虜嫉妒俞不凡,怕其威脅到自已兒子,才給了他一份假情報,把到騙到涼州,自生自滅。

每一種可能都讓俞不凡感到沉重和無力。每一個細節都像是一把利劍,直刺他的要害,他彷彿置身於一片危機四伏的沼澤地,稍有不慎就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俞不凡越想越是頭大,內心充滿了焦慮和不安,可是任他把自已的腦袋想破,卻是猜不出一個任何一個答案。

但有一個結論確信無疑。

這對他是一個巨大的危機,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前途盡毀,甚至有性命之憂。

想到這兒,俞不凡再也沒有了訓話的心思,只想要找個地方,重新整理情況,認真分析,找出一個所以然來。

正在這時,傳令兵帶著涼州城縣令、師爺和幾個衙役從正門一路小跑著趕了過來。

縣令宋時節頭髮花白,早已經跑脫了力,幾乎是被師爺和幾個衙役半扶半拖著來到點將臺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口中斷斷續續地道:“不知上使駕......駕臨,下官......下官有失遠迎,還請......還請恕罪。”

俞不凡終於找到了一個臺階。

他給楊一平下了一個命令:“解散吧。”

然後他又對縣令道:“宋知縣不必多禮,我來時,皇上有口諭要當面傳於你,我們去縣衙說話吧。”

縣令被師爺扶了起來,氣喘吁吁地道:“是......是!”

他轉過身對衙役喊道:“你們快回去,備好香燭,讓縣衙的人都跪好,準備接旨!”

俞不凡走下點將臺,翻身上馬後,又對楊一平道:“楊百戶也來吧,本官有許多事情要請教。”

楊一平躬身應是,上前去牽起了俞不凡的馬韁:“大人,下官為您引路。”

俞不凡點點頭,任由楊一平牽著馬慢悠悠地走著,腦中卻仍然是思考這件事的細節。

雲暮然終於得到機會,急急向杜西川趕去,雖然她知道杜西川剛才所挨的是假打,只不過終究不放心,必須要當面確認才行。

俞不凡眼前雲暮然在路過他身邊時連看都沒看他一眼,頓時心中不爽,找到了發洩口。

他突然大聲喝道:“楊百戶,下次軍營中再出現女子,我不會罰她的軍棍,也不罰杜西川的軍棍,而是罰你的,你可記住了?”

楊一平不知道該怎麼回覆,只能轉身向他拱了拱手,以示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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