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寺廟後院

沈竹心聽到有腳步聲,趕緊躲到一旁的屋簷轉角處。

兩個小和尚正神采飛揚地低聲聊著八卦,唾沫星子都快濺到了彼此的臉上。

“這太子真是一年比一年俊朗,劍目星眉,那高挺的鼻樑,完美的下頜線…”

沈竹心輕掩住嘴偷笑,這出家人不是心如止水麼?竟也如此花痴。

說著個子高的和尚低下頭來,嘆了一口氣,說:“唉,我們太子風流倜儻,多少京城貴女眼巴巴瞅著啊,但就是命不太好!”

個子矮的和尚急忙問:“師兄,他們說的可都是真的?”

個子高的和尚看了一圈周圍,將師弟的肩膀一把攬住,說:“你聽說什麼了?”

師弟貼到師兄耳朵上低語。

沈竹心豎起耳朵聽,可還是什麼也沒聽到。

還未說完,那師兄就一把將師弟嘴巴捂上!緊張地看看四周,將他拖走了…

邊走邊說:“以後離修遠那群人遠點,管好自已的嘴巴,你剛剛說的那可是誅九族的重罪!”

師兄弟倆很快就走遠了,沈竹心聽了久久不能平靜,站在原地思緒萬千…

前世宣宗帝登基那年,容妃生下雙生子,元澈和二公主元姝,宣宗帝大喜,直呼天降麟兒,是大福!

那年大赦天下,併發文書昭告天下,凡同年出生的雙生兒,每人賜一萬零一兩黃金,寓為萬里挑一!成年後,如若得到良好教育,可由族中長輩共籤評議書,集體舉薦,面聖,男孩加官晉爵;女孩誥命封身!

同時冊封容妃為皇后。可好景不長,三年後的一個臘月,皇后暴斃宮中!一雙兒女養在皇貴妃淑昭膝下…

想到這裡,沈竹心唏噓不已,三歲就失去母愛,也真是可憐,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傳聞中元澈殿下無心朝堂,整日遊山玩水,還是個多情種,處處留情。

沈竹心對此深信不疑,前世她參加宮宴時曾遠遠地見過幾次,瘦得跟竹竿一樣,但看到漂亮姑娘總要調戲幾句……

對這種風流成性的男人,沈竹心恨得咬碎了牙!

“你是何人?為何出現在後院?”

後面傳來一聲大喝。

沈竹心轉頭去看,不知何時身後竟站了一群和尚。

為首的老和尚身披紅色袈裟,脖子上還掛著一串紫色念珠,一臉狐疑地盯著她看。

這後院是佛門清淨之地,今日寺中原有沈府前來禮佛,但中途出了變故離去了,寺中再無他客,這女子是怎麼憑空出現在這裡的?

沈竹心趕緊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說:“大師多有得罪,信女是沈家獨女,沈竹心,今日特來貴寺禮佛。”

“沈家獨女?你是從何進來的?”大師明顯不信,他看了眼身後的弟子。

厲聲說:“修遠,你守門時可曾偷懶?”

被喚作修遠的小和尚信誓旦旦地保證:“師父冤枉,有了上次的教訓,弟子今日眼睛瞪得又大又圓,連一隻蚊子都沒放進來,不信你問蕭師弟。”

人群中有人附和:“師父,修遠說的沒錯!”

沈竹心心裡忐忑,她正準備將密道的事情說出來,身後傳來一道慵懶的聲音。

“慧空大師,她是我的人!”

“殿下!”

和尚們紛紛跪倒在地。

原來他就是醫術超凡的慧空大師。

沈竹心遲疑了一下,後知後覺地跪倒在地。

元澈盯著那熟悉的一抹倩影,烏黑的長髮隨風飄動,捲起一絲漣漪,這背景他曾偷看過無數次…

他暗壓住心中的情愫,擺了擺手,淡然地說:“起來吧!”

沈竹心前世在宮宴上曾遠遠地見過幾次元澈,但她從未這麼近距離的看過他。

少年一身黑子勁裝,眉眼冷峭,面部線條幹淨利落,高挺鼻樑上還有一點痣。

這一身正氣,沈竹心很難將紈絝二字與眼前這人掛上勾…

美中不足的就是看上去太瘦了,臉色蒼白,甚至有種病態的白…

他為何要幫自已說話?

慧空大師也很是不解,殿下今日並未出寺,怎麼竟多了個女子進來?

但看著殿下看那女子的神情,大師心中瞬間一片通透。

哈哈大笑道:“是老衲愚鈍,殿下請便!”

說著就帶著他那摸不著頭腦的弟子離開了。

讀懂了大師臉上的曖昧之色,沈竹心對元澈更無好感,果然是個輕佻的人,再不想與他過多交纏。

她今日好不容易虎口脫險,可不想再入龍潭,還不趕緊溜之大吉麼

她刻意向後退了一步保持距離,一臉正色地說:“謝殿下救命之恩,小女子來日必定報答,請恕小女先行告退!”

“沈姑娘拿什麼來報?”元澈臉上竟浮現一抹玩味。

他竟認識自已?

沈竹心震驚不已,她抬頭看去,那人臉上戲謔之色盡顯。

“難不成要以身相許?”他的唇邊盪開一抹笑意,肆意又狂妄。

沈竹心又驚又怒,不過幫她說了幾句話,竟這般厚顏無恥。

沈竹心摸摸手腕上的鐲子,悲嘆造化弄人,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自已竟連一個小小的鐲子也保護不了嗎?

但她全身上下最貴重之物也就是它了吧。

沈竹心咬咬牙,摘下手腕上的流紋鐲子,笑不達眼底地說:

“殿下,請自重!小女子並非狼心狗肺之徒,今日就以此鐲子為證,若哪天殿下有需要,小女子不管身處何地,只要見此鐲子,必會出現的殿下面前,為殿下排憂解難!”

元澈唇邊笑意更濃了,他抿了抿唇,不說話。

她笑起來露出兩個虎牙,和小時候一樣可愛。

“遞過來!”

他竟願意收下這俗物?

沈竹心趕緊巴巴地遞過去,然後開口:“殿下,小女離開家人時間太久,他們肯定擔心極了,請恕小女告退!”

要走了麼?元澈心裡一緊,看著眼前朝思暮想的人兒,他收起笑意來,正色地說:“如今寺外並不太太平,沈大小姐注意安全!”

想來那些山匪抓了南宮怡,應該回去領賞了,沈竹心點了點頭,便趕緊朝寺門口跑去。

“本王送你回去!”

強硬的語氣讓人不容有半點拒絕!

沈竹心抬頭望去,與元澈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正好對上,四目相對,尷尬極了,兩人趕緊各懷心思地移開目光。

這人也不是一無是處嘛,還怪好心的。

偌大的馬車上,沈竹心縮在角落裡。

車廂裡擺放了一個小圓桌,上面擺放了各種樣式的糕點,竟都是她愛吃的,很是誘人。

沈竹心眼都看直了,她努力地吞了吞口水。

元澈見她那饞樣,清笑不語。他輕輕地拿起一塊芙蓉糕,故意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後輕咬了一口。

一臉陶醉地說:“嗯…這龍鬚酥真是外脆裡糯,裡邊餡料竟這樣美味,阿福,這裡邊包著什麼?”

身旁被喚作阿福的小廝笑嘻嘻地說:“殿下,這是這裡的特產,您吃的這塊包著玫瑰,盤子裡還有包著葡萄乾,青梅,豆沙的。”

真是個討厭鬼,沈竹心翻了個白眼。

元澈彷彿不經意地將頭轉向沈竹心,問道:“沈大小姐,要不要吃?”

“不吃!”

沈竹心感覺到他的不懷好意,狠下心來,餓死也不吃嗟來之食。

話音未落,肚子卻像鬧饑荒似的咕咕直叫,此起彼伏…

沈竹心就像洩氣的娃娃一樣,敗下陣來。

元澈聽了再也忍不住了,竟哈哈大笑起來。

“沈大小姐,難道怕我下藥不成?”

一句話說中了沈竹心的心思,她臉色緋紅,面露尷尬,連忙辯解道:“殿下哪裡的話,小女子萬不敢存了這樣的心思。”

說完又彷彿急於自證清白,大口大口地吃著桌上的糕點…

元澈看著她吃得狼吞虎嚥,一臉寵溺…

只不過沈竹心並未發覺。

填飽肚子後,沈竹心抬頭看著元澈俊朗的側臉,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不知如何開口。

元澈感受到女人投來的那束目光,心猿意馬,但嘴角還是忍不住勾起。

“沈大小姐,有什麼事麼?”

“沒…沒…沒…”

沈竹心看著那雙勾人的眼睛,臉一紅,竟瘋狂地搖頭。

“有…有…有…”

沈竹心搖完後又開始點頭,連說三個字,說完話臉紅成豬肝色,這樣的語無倫次還是第一回。

她躲開了他的目光,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啊!

元澈看著她白皙的脖子也變得通紅,還像小時候那麼可愛,他的眼底泛起一股柔和。

忍著笑意說:“沈小姐,但說無妨!”

沈竹心鼓起勇氣說:“等等見了家父和家母,殿下準備如何解釋呢?”

元澈一臉不解,問:“解釋什麼?”

“解釋…解釋我們為何在一起?”沈竹心聲音低得像蚊子一樣。

“你如何想?”元澈卻定定的看著她,反問道。

沈竹心不可置信地抬頭,她竟從這話中聽出了…妥協…

此時元澈卻不再理她,閉上眼睛靠在車壁上。

其實幾天前,元澈便在寺廟預約名單中看見沈家,因他身份頗為特殊,慧空大師會在他在寺期間謝絕一切來訪。

當大師提筆回帖拒絕時,他卻阻止了。

慧空大師撓著那鋥光的頭,滿臉不解。

而他對著窗外輕笑不語。

一大早聽見沈家眾人走到門口,他急不可耐地迎了出去,竟發現空無一人,門口守衛告知:“回稟太子,沈家彷彿有什麼人失蹤了,驚慌離去。”

他以為她丟了,怒道:“那你們為何袖手旁觀?”

守衛嚇得臉色煞白,稟報說:“回稟太子,這是懸濟寺的通例,絕不插手江湖事務!”

元澈焦急萬分,但他知道慧空大師也有為難之處,自已來此處知曉者寥寥無幾,一旦自已興師動眾派兵去找,那懸濟寺怕是會有大災!

自已本來已經給他添了太多的麻煩了。

元澈尋了一處僻靜之地,坐下來,強迫自已冷靜下來…

一個時辰過去了,他腦中仍然只有一個想法:她有危險,下山找她!

他心不在焉地衝回密室,卻發現玉床上靜靜地躺著一張信紙。

他心裡咯噔一聲,看了眼四周,這裡只有慧空大師和自已知曉,旁人如何進來的?

他遲疑了一下,走近一看,紙上歪歪扭扭寫著借條:信女沈竹心,今日借神靈兩本書,已向您說明緣由,來日必定歸還,否則神靈公憤,天打五雷轟!

元澈絲毫未發覺自已竟低低地讀出了聲,笑意爬滿臉頰,幸好你無恙…

他怔怔地捏著手中的紙,將它輕輕地貼到臉上,喚道:“紫荊花姑娘,終於見面了!”

一別六年,你可還好?

紙上墨跡並未乾透,想來她並未走遠,元澈追了出來,便看到了院中發生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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