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瞞天過海

在秦浪看來，高順的性格底色是烙入骨髓裡的強權崇拜。

要收服這種人，必須表現出強勢，還必須有實力讓他崇拜。

說難聽點，這種人就是“賤”，只能“打”服，不能說服。

所以，秦浪對高順的收服策略是熬鷹，熬到服為止。

當晚，夜宿之前洛陽城外臨時搭建的兵營。

這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

什麼“兵貴神速”之類的，秦浪的理解是，必須以部隊有基本戰鬥力為先決條件。

以現在的疲憊之師，連夜往廣成關進發，兩手空空，只是走個路，都費勁。

加上現在也只是農曆4月底5月初，北方夜間低溫一凍，如果落入何進的埋伏圈，純純的送菜。

敵暗我明，被攔截住了，立刻就要落入無力作戰，任人宰割的境地。

如果後面再有諸侯帶隊上來一夾擊，立馬要全軍涼涼。

看著軍營中，大家情緒低落，秦浪對大家說道：“我給大家唱首南方小調吧，小調名《農民》”。

很快，軍營中，響起了一陣陣歌聲。

“見面再喝到了燻醉，

風雨中細說到心裡。

。。。。。。

上路對唱過客鄉里，

春與秋撒滿了希冀，

夏與冬看透了生死，

世代輩輩永遠緊記。

。。。。。。”

這些士兵，本身就是農民，流民路上，更是忍飢挨餓，歷經生死。

感覺這首歌彷彿就是為他們而寫的。

唱著唱著，大家都淚流滿面。

但隨著情緒宣洩出來，大家因為戰爭中傷亡導致的悲傷，沖淡了許多。

到了最後，連高順帶過來的降兵也跟著唱起來。

看大家情緒好了很多，秦浪接著宣佈：“

凡是戰死計程車兵，其家屬都可以無條件每年領取一百畝良田的產出，至少200石。

凡參戰士兵，受傷的，每一戰都可以領取10畝良田產出；無傷的，則可以領取5畝良田產出。

所有產出，其子子孫孫輩都可以一直繼承下去。

”

當這個宣佈後，軍營中一片歡騰。

當此特殊時期，秦浪決定給與特別優厚的待遇，以激勵將士們。

這個激勵，也不少忽悠。

只要等到了南陽，屯田營一搞起來，兌現產出是分分鐘的事。

此時，何進府中張燈結綵，一片興高采烈。

當聽到皇上和幷州軍火拼，皇上拼掉了1\/4人馬，幷州軍的陷陣營則全軍覆沒時候，何進高興得一蹦三尺高。

“高興，高興，咱今個高興。

來人，殺豬宰羊，以犒勞大家。

泥妹，豬已經被皇上那老匹夫搶光了，那就改殺雞。

細節不重要，大事為重，大事為重。” 何進高興的一通神神叨叨。

這些諸侯，何進最忌諱的一是幷州丁原，一是涼州董卓。

現在丁原被打掉了半條命。

如果皇上再把董卓拼掉，那天下定也，到時我何進弄個黃袍加身也是可以考慮的嘛。

何進美滋滋的盤算著。

來人，現在各關有哪些人馬？”何進大喊道。

“稟英明偉大神勇無敵神級謀算的天下兵馬大元帥，現在廣成關外有孫策，孟津關外有公孫瓚，。。。。。。” 親兵立刻上前彙報道。

自從上次荀攸彩虹屁之後，何進那是對荀攸連升三級。

搞的親兵們也有樣學樣，彙報前都先來一長串字首。

“這什麼跟什麼呀？

拿錯劇本了？

孟津關外不應該是董卓嗎？

那小子一直在對岸的河內郡晃盪，什麼居心路人不知道，勞資門清的很。

現在反而是幽州的公孫瓚千里迢迢的趕來了，這是什麼鬼？”

何進心中一陣錯愕。

董卓本來早就要過孟津關開乾的，只是他的謀士賈羽告訴他這是何進的驅虎吞狼之計，讓他先靜觀其變，最後再跑出來摘桃子，去做那隻“螳螂撲蟬，黃雀在後”的黃雀。

賈羽告誡董卓，高明的獵手總是以獵物的形式出現。

“好吧，那明天就讓公孫瓚進孟津關吧。”何進無奈的吩咐下去。

想想覺得不妥，何進對公孫瓚的力量沒有太大信心，又吩咐道：“讓汜水關的陶謙也進來吧。”

汜水關，即是虎牢關。

東漢時洛陽都城在洛河以北，洛河又在伊河以北。

從都城出發，要往南去，必須經過洛河，伊河。

這也是那麼多流民滯留在京城附近的原因，沒有錢，過不了河。

之前秦浪已經藉助運煤船過了洛河，臨時營寨就在洛河和伊河中間的平原上。

也就是在這裡和高順的騎兵相遇。

本來的方案，是順著洛河下到和伊河交匯的伊洛河，從伊洛河處過河上岸，然後走廣成關，然後透過廣成關，到達汝州，再下南陽。

但過廣成關之前，要麼經過太谷關要麼經過伊厥關。

這幾個關隘都不好走，如果不能把沿路的伏兵提前引出，趟過了這些關口，估計也是十不存一。

之前秦浪和郭嘉商討了大半天，也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

直到高順領兵來到，不得不被動接戰。

最好的方式，是直接乘船經過洛水入黃河，再經過汴渠，轉濟水，淮河。

但是一沒有那麼多船，二不熟悉水路、航道，進了濤濤大河，和主動餵魚沒啥區別。

直到高順“送”來了一批漕運船，繳獲了兩三千戰馬。

秦浪和郭嘉不約而同想到了一個瞞天過海之計。

用漕運船來運兵，洛河轉澗河，再逆澗河而上，過了漢函谷關，靠近澠池再上岸。

然後再陸路步行透過舊有的秦函谷關。

之前運煤發現，漢函谷關到洛陽段，澗河水流平緩，逆流而上難度不大。

上岸後，走七八百里地到商州（今陝西丹鳳縣），轉入武關道，再由武關道入南陽郡襄陽。

身為皇帝，天下輿圖在手，從商州轉武關道，大方向的官道不會走錯。

因為有了漢函谷關，舊的險要的秦函谷關不再有人把守。

從大禹治水以來，就以洛陽盆地為都城，洛陽周邊的林木早就砍伐一空，從外攻洛陽，即使到了漢函谷關前的澗河，因為沒有造船的材料，也無法乘船而下。

所以，這條逆流而上的路線，大部分人的慣性思維，不會想到。

唯一要做的是，做好掩飾，悄咪咪的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