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截寵之計
錦繡堂。
“主子，那高側妃真是可笑，王爺不喜歡她，她就來為難您，要不是王妃抬舉，只怕她今晚都侍不了寢呢！”
梳妝鏡前，又苒細心的為夏霽禾描上眉，嘴裡止不住的抱怨著。
“今兒一群庶妃，誰不比她好看？要不是靠家世，她都進不了秦王府的門！也不知道她在傲什麼！”
“您與她一同進門，但王爺更喜歡您，她哪來的底氣，敢搶了東方尊位？”
“要奴婢說，她敢給您下臉子，您就把王爺搶過來，讓她今晚獨守空房，成為秦王府的笑話！”
夏霽禾靜靜的端坐在梳妝鏡前，聽著又苒激憤的牢騷聲，臉上的神色始終淡淡的，不置一詞。
“又苒！”
此時，門外走進來一個面容嚴肅的嬤嬤。
她將手裡的盆栽放下，厲聲訓斥又苒：“我這才走了一會兒，你就這般攛掇主子？”
又苒臉色訕訕，立刻站直了身體：“朱嬤嬤，奴婢也是為主子抱不平，就是發兩句牢騷……”
“發兩句牢騷？”
朱嬤嬤冷冷的注視著又苒：“這裡是秦王府，不是丞相府！”
“隔牆有耳，你的這些活若是傳出去，不僅你自已活不成，還會牽連到主子，你知不知道？”
又苒低下頭：“奴婢知錯了……”
“知道錯了，就出去跪著自已掌嘴！”
又苒臉色瞬間變了，她無措的看了眼夏霽禾，怯怯的求情道：“主子……”
夏霽禾神色冷淡：“誰讓你放下眉筆的？”
又苒眼睛一亮，立馬彎下腰繼續為夏霽禾描眉。
“主子！”
朱嬤嬤皺眉：“說錯話就該……”
“朱嬤嬤，”夏霽禾看著鏡子裡倒映的朱嬤嬤，聲音冷然，“你的話，是越來越多了。”
朱嬤嬤愣住，繼而道：“又柔故去，夫人擔心您手底下無人出謀劃策，這才指了老奴來，又苒犯錯，老奴自然也可代為管教！”
“既然你是母親的人，那就回丞相府去吧。”
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讓朱嬤嬤臉色大變！
她立刻跪了下來：“夫人把老奴指給了您，老奴自然就是您的人！”
殿內的氣氛沉重起來。
這種極度的壓抑之下，殿外一個小丫鬟低著聲音稟告道：“主子，那個跪在正院門口的丫鬟回來了……”
又苒已經描好眉，毫不掩飾擔憂之意。
“主子，奴婢去看看？兩個時辰呢，這外邊冰雪未化……”
夏霽禾撫著鬢邊流蘇：“你倒是關心她。”
又苒表情感慨：“您是不知道，當初奴婢因方菊下毒之事受罰那段時間，所有人都因為奴婢回不到您身邊伺候了！”
“她們都各種落井下石，只有她肯接濟奴婢，鼓勵奴婢……”
“哦？那倒是個好的。”
又苒點頭：“可不是！您也知道奴婢嘴巴笨，今早在正院，若不是她機靈，只怕那高側妃，還要繼續為難您呢！”
“她什麼底細？”
“她姑姑是咱府上的家奴，之前是夫人院子裡的粗使嬤嬤，已經故去了，她從小父母雙亡，在咱府上長大的。”
“你給她尋個府醫瞧瞧，往後調來殿內當差吧。”
又苒大喜：“多謝主子！奴婢這就去跟她說，她一直想到您跟前伺候，想來一定很高興！”
夏霽禾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她叫什麼名字？”
“陳念！”
丫鬟耳房。
陳念面容慘白的躺在單薄的木板床上，身上裹著棉被，她已經沒有力氣發抖了，只仰頭看著黑壓壓的天花板，臉上死氣沉沉。
“陳念！”
又苒喜氣洋洋的跑進來：“主子準你進殿內伺候了！”
陳唸的眼睛裡終於有了神采，她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又苒姐姐。”
又苒看著她這副模樣，又見屋內只有小小一堆炭火。
立刻大怒：“就那麼一點炭火？那群丫鬟幹什麼吃的，不知道你是為主子辦事，才受罰的嗎？也不搭把手！”
眼看又苒就要去問罪其他丫鬟，陳念大驚！
又苒若是因為她而去責罰了其他丫鬟，往後在這錦繡堂裡，其他丫鬟不仇視她、孤立她嗎？
“姐姐別去，別為了我為難她們！”
她激動的翻身下床，但雙腿已經凍的失去了知覺，砰的一下，連人帶被子都摔下了床！
又苒回頭扶住她：“你就是心善，她們對你冷眼旁觀，你還為她們考慮什麼呢？”
陳念搖搖頭：“她們也很無辜，丫鬟的份例有限，我怕一次性用完往後就……再說，還是她們幫我生的火呢！”
“往後你進了內殿伺候，就是二等丫鬟，也就不用節省這點炭火了，我現在去給你叫府醫。”
陳念抱住她哭道：“姐姐陪著妹妹，哪裡都不要去好不好？妹妹好害怕呀，妹妹沒有親人了！”
“在相府那段時間，你我相依為命，我早就把你當親姐姐了！外面好冷啊，妹妹跪在雪地裡的時候，好怕再也見不到姐姐了！”
又苒也淚水漣漣：“好好，姐姐哪裡都不去！”
“你放心，你在姐姐落魄時雪中送炭，往後你就是我又苒的親妹妹！有我又苒在，就絕不叫你受了欺負去！”
又苒讓幾個小丫鬟把陳念抬進自已的房間，她的屋子要明亮暖和好多，又讓人去叫府醫來給陳念看病。
“那個高側妃，實在心腸毒辣！”
又苒看著陳念凍的發紫的腿，怒道：“要我說，就該讓主子截了她的恩寵，讓她今晚獨守空房，成為全府的笑話！”
身子暖和以後，陳唸的頭腦也清晰起來，她佯裝單純的問：“你這話跟主子說了嗎？”
“說了。”
“主子怎麼說？”
“主子沒有表態。”
又苒提到這個，更是生氣：“都怪那個朱嬤嬤！仗著年紀大，各種壓在我頭上！又柔以前也為主子出謀劃策，可她就不這樣對我！”
陳念眸色一深：“既然主子沒有表態，是不是意味著同意了姐姐的提議，只是不好說呢？”
又苒眼睛一亮。
隨即又苦惱起來：“可是該怎麼截寵呢？總不能直接去找王爺吧？”
陳念眼裡湧出笑意：“姐姐只需要讓那個去請府醫的丫鬟，不說是為我請的，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