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上火車站。

烈日灼灼,曬的人眼前恍惚。

元梓打著油紙傘,灰色的褂子黑色的褲子外加一雙黑色布鞋,就是丟到人群中再找不到樣子。

這出門在外自然要有幾分防備之心的。

望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人聲鼎沸,大部分的人是黑灰色的,只有極少數的鮮明色彩,但相同的是每個人手裡是大包小包的行李。

車站外間停滿三輪腳踏車師傅,三三兩兩的小汽車,鳴笛緩慢勻速行駛的巴士。

五十年代的火車站,並沒有自已想象的髒亂模樣,四周乾淨整潔,也常有專人打掃。

排隊檢票,成功進站,老式蒸汽機嗚嗚嗚的進站,冒出了巨大的黑煙。

張伯買的是頭等車廂,有特殊的通道可以提前上車,少了些擁擠。

這頭等車廂雖沒有後世的舒服,相對於來說是足夠好了,畢竟還可以睡覺。

長達三十八個小時的折磨,中途歷經幾省,就在元梓覺得自已要餿了,幾人終是到達了北平。

已經是早上的時間,熱氣蒸騰,元梓現在這副嬌弱的身子是完全承受不住的,已是搖搖欲墜了,這一路還幸虧是張媽給自已扶著。

“小姐,先回去歇會吧”張媽雖不明白小姐來北平是為什麼,但蒼白的臉色,看起來可是不妙啊。

難受提不起精神的元梓輕輕點了點頭。

暫時前往北平的宅院先歇息。

元梓始終惦念著回去的車票,萬萬不可耽誤了時間。

“阿勇,你去問問姜伯可買著票了,回滬上的票,越快越好”

待歇過一陣子,元梓精神已然大好。

踩著熱騰騰的夕陽,就獨身前往大哥在北平的家。

依照小說透露,這位大哥剛從北部戰場回來,身上受了點傷害,一家三口住在杏花衚衕。

攔了輛三輪車急匆匆的趕往杏花衚衕,心情急切的元梓沒有什麼多餘的心情好好瞧瞧這北平的老胡同了。

“哎,客人,杏花衚衕到了”用肩膀上的毛巾擦著臉上的汗珠,三輪車師傅喊道。

下車後同三輪車師傅結算,一張鈔票還有多的。

“稍等,我給你找零”

師傅正打算找零呢,抬起頭,人是已經跑遠了。

杏花衚衕有不少人家,這一家一家問過去也是過於費時間了。

所幸旁邊走來提著菜籃子的大媽,“大姐,請問你知道夏和成住在哪裡?”

夏和成正是這個大哥用的化名,為了不給家裡招惹麻煩。

但是與葉家相交,這大哥的身份早就是暴露的實實的,更何況兩人還長的頗為相像。

大媽左右打量著眼前的姑娘,有幾分眼熟,待元梓提起夏和成的名字,拍著大腿,這眼前的姑娘可不像極了住在衚衕盡頭的夏和成。

夏和成一家三口獨佔衚衕裡的獨棟小院,惹得街坊鄰居那是眼紅得不行。

作為衚衕裡的小喇叭哪裡能夠不知道他家呢?

這自已可得打聽清楚了,不由得八卦問道,“找夏和成,你是?”

“我是他老家的親戚,家中有急事找他”元梓顧左右而言他,並沒有如實回答。

這些衚衕鄰居可不是什麼善茬。

“姑娘,這夏和成可是娶妻了”照這臉色和年齡,大媽猜測元梓是夏和成在鄉下的閨女,這是特意從鄉下找來了。

“我知道得的,麻煩大媽指指路”可恨小說並沒有講清楚,元程的具體住址,說罷便從手提包中掏出幾張紙鈔。

大媽八卦的臉瞬間笑眯了眼睛,“你沿裡面直走就是了,夏家是在衚衕最裡邊,”

元梓匆忙道謝“謝謝大媽了”

身後的大媽仔細清點起紙鈔,萬萬沒有想到這姑娘出手還很是大方,這一出手就是不簡單啊。

美滋滋,就這麼一會賺了一頓紅燒肉,以後可得時常在衚衕口等等冤大頭。

青磚衚衕,狹窄的衚衕裡還有騎著腳踏車,小孩們本在遊戲,許是見了元梓這張生面孔,停下手中玩著的陀螺和鋼圈,有些好奇的望著陌生的女人。

元梓不由的加快了自已的步伐,不一會就到了衚衕的最裡邊。

歷年歲月的木門上還有斑駁的紅漆,元梓輕輕叩響門上的把手。

院內傳來一道溫柔的女聲,“你找誰?”

一張素雅的臉出現在元梓眼前。女人身穿一條布拉吉碎花裙,寬鬆的短袖、簡單的圓領,腰際系一條布帶,更顯溫婉。

“我找夏和成”元梓一字一頓的念出這幾個字,瞧著這女子,大概是自已那位早亡的大嫂了。

張婉瞧著這張與自已丈夫有幾分相似的臉,心中有了幾分猜測,“和成在家,你進來吧”

一棟小小的四合院子,中間是一棵香樟樹,院內打掃的乾乾淨淨,這位大嫂年幼的時候也是出生在豪門。

院中還有一個寸頭小孩,手持一本書。

目力甚好的元梓清晰的看清楚這是一本外文書,若是元家沒有發生意外,這個小孩說不定是科研人才,也不至於漂泊半生,在商海里沉浮。

心中暗道可惜。

跟著大嫂進了門,元梓瞧見了躺在床上的長兄,傷情比書中描寫的更為重,心中有幾分疼痛,不禁懷疑元梓的靈魂還在身體裡。

元程遲疑的喊出“杳杳?”

“大哥,是我”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元程腦補了各種情況,掙扎著要起身。

“母親告訴我的,全家去了國外,你叫嫂嫂收拾一下,我們一同走”元梓不欲與這大哥說更多沒用的話,

元程怔怔的看著與自已有幾分相似的妹妹,拒絕道“我現在不能夠離開,還有許多的事務需要處理”

元梓坐到床邊,仔細打量這位久不見的兄長,眼前的男子也不過不惑之年,卻比元梓記憶中的渣爹蒼老的多。苦口婆心的勸道:“你向來聰慧,我不信你看不出未來的走勢”

“正是因為如此,我更加不能走”元程斬釘截鐵的拒絕。

還是沒有遭受毒打,這才這麼倔強,以至於到最後家破人亡。

在她看來,元程更應該發揮自已在經商方面的能力,這個國家最缺的是資源是錢,而不是個人悶頭苦幹。

“你離家多年,可有想過母親,想過我”元梓的話出口。

元程臉色更加蒼白無力,自知自已理虧,尤其是得知母親去世後,心中更是內疚萬分,久久不語。

“是我對不起母親和你......”

但是現在並不是離開的最佳時間,國家尚未太平。

自已身上還有不少的重要任務,如何能夠半途而廢。

思量許久,想出一個折中的辦法。

看見門邊聽著兩人爭執的妻子和兒子,“你把你大嫂和小恆帶走可好”

朝八歲的兒子招手,小孩溜到元程的床邊。

光頭小子眼波閃了閃,看向遠端的同時,凝眸望向自已,漆黑的眼珠透露出對元梓的好奇。

“元家這樣的情況,一旦清算”元梓還想再勸,只是話未盡。

聰明如元程早已經聽懂了,猶豫的望向妻子,若未來真如自已預測的,妻子還是跟著同去為好。

張宛君卻是堅定的搖了搖頭,抓住元程的雙手,“你在哪裡我必然是在哪裡的”

元梓捂眼,兩人你儂我儂,是完全不把旁的兩人當人了。

就知道這兩人必是不會跟自已走了。

“時間緊迫,你們自個商量一下”

夫妻倆百般取捨,還是決定將孩子交託給元梓。

元梓就知道孩子只是意外,這兩才是真愛。

元程尚且不能下地,對著這唯一的孩子,自出生起便不在身邊撫育長大也是極為不捨的,將孩子的臉捧住與自已相對,百般囑託,“小恆可知道爸爸媽媽在做什麼”

自幼在後方接受紅色教育的元恆自然知曉,沉默的點點頭。

“小恆是爸爸的孩子,爸爸媽媽暫時沒有空,小恆可要幫我照顧好爺爺和姑姑,小恆可以答應嗎”

雖不想離開父親母親的身邊,看來看父親的腿和流淚的母親,只得點了點小腦袋。

晚上,元程和張宛君擁著孩子,久久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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