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白錦瑟是打算第二日就出發的。

如今古小小也一同前往,難免要給她一些準備的時間。所以最終定下來,第三天的早上出發。

古大海除了自己的行李,還帶了一罈桃花釀。據說是當年古福跟他這位二叔一起摘桃花釀製的。

為方便攜帶,裝在一個小木箱裡。

白錦瑟依舊是一個小包袱。

至於古小小,身後揹著一個大包袱,身前還抱著一個大包袱。

白錦瑟看著古小小,又看看自己,遊歷跟遊玩果然是有區別的。

桃源村有個碼頭,坐船就可以直接去到建鄴城,水路要比陸路方便許多。

用過早飯,三人朝著碼頭走去。

古福兩口子沒去送行,也沒讓家中其他小輩去送行。

古大海和古小小跟白錦瑟玩得好,三人走得近一些,只能算是小輩的自助行為。

但如果古家的小輩都一起去送行的話,就算是整個古家都站在了白錦瑟這邊。

古福不僅是桃源村的村長,也是桃源村古姓家族的族長,不管是哪個身份,他都不可能得罪浮雲觀和白瓊玉。

三人剛上船,便進到客房休息。

船是一艘小型客船,能載十多個人,來往於桃源村碼頭和建鄴城東碼頭之間。

船老大不是桃源村的本地人,但因為經常在桃源村碼頭停泊,所以對古村長的一雙兒女很是友好。

船上僅有的兩個客房,直接就將其中一個留給了她們一行三人。

很快就開船了,碼頭上突然飛奔來一個男子,長相平平無奇。

他一邊衝向碼頭一邊高喊:“等一下!船家,等一下!”

跑到船邊,男子的眼睛滴溜溜地亂轉,看著船上的人,像是在找人。然後又扭頭看了看四周,發現碼頭上只有這一艘船。

“船家,這船可是要去建鄴城?”

船老大點了點頭:“是去建鄴城的,一人四十文,船上不管飯。”

他心裡嘀咕:連這船到哪裡的都不知道,還跑那麼急幹嘛?

那男子猶豫了一下,還是交錢上了船。

船便離開了碼頭。

船離開碼頭沒多久,碼頭邊上一家酒樓二層包廂的窗被推開來。

窗前站著兩個女冠。

雖然聽不到男子和船家的對話,但看到男子順利上船,後面的女冠輕輕舒了一口氣。

“奇玉,事情都安排好了嗎?”前面的女冠出言問道。

後面的女冠回答:“師父放心,這次一定能讓她不聲不響地消失。”

前面的女冠點了點頭。

兩人戴上幕籬,離開了酒樓。

如果單純從桃源村碼頭行船到建鄴城東碼頭,是需要一天一夜的時間。但船上的客人不多,也就七八個的樣子,船老大為了賺錢,便在附近的小碼頭轉了轉,努力多接一些客人。

等客人滿了,時間也已經到晌午了。

古小小第一次出遠門,很是興奮。一會兒去到甲板上看看風景,一會兒又跑回房間向白錦瑟和古大海描述著外面發生的事,嘰嘰咋咋的,像只麻雀。

反觀白錦瑟和古大海,就要冷靜得多。

白錦瑟是在床上打坐,練習引氣入體。而古大海則是盯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倆實在是太無聊了。”古小小抱怨,“錦瑟,你平時跟我一起玩的時候不是挺能說的嗎?現在怎麼跟個鋸了嘴的葫蘆似的?”

白錦瑟睜開眼睛,笑道:“我被鋸了的嘴不是長到你身上了嗎?”

“嘿,白錦瑟!你這是嫌我話多是吧?”古小小走到床前,跟白錦瑟打鬧起來。

古大海在旁邊,看著面前的兩個女孩子有說有笑鬧成一片,感覺到了一絲歲月靜好的氣息。

他在心裡下定決心:到了建鄴城本家,一定要在二叔爺面前好好表現,爭取能留在建鄴城。

古大海從放著桃花釀的小木箱裡取出乾糧,擺在桌上:“小小,錦瑟,來吃午飯吧。”

過了晌午,船直接朝著建鄴城東碼頭駛去。

河面有風,不算大,是個行船的好日子,明天晌午前就能到建鄴城了。

下午,白錦瑟陪著古小小一起去到甲板上。

很快,白錦瑟就感受到一絲不懷好意的目光在打量著自己。

她循著目光的方向看過去,卻什麼都沒發現,那裡坐著的是整個船上的客人。

沒在外面坐多久,白錦瑟便拉著古小小回了房間。

古大海依舊在望著窗外發呆,見白錦瑟和妹妹那麼快就回來了,便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白錦瑟往房間門外瞧了瞧,確定沒人跟蹤,這才關好房門,坐到桌前:“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總懷疑自己被人盯上了。”

“又是白瓊玉?”古小小激動地站起身。

“小聲一點。”白錦瑟扯了扯古小小的袖子,示意她坐下,“現在還不確定,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出門在外,怎麼小心都不過分。”古大海摸了摸下巴,“白天人多,想來也沒人敢做什麼,就是今天晚上要稍微注意些。”

白錦瑟點點頭:“我跟大海哥的想法是一樣的。我想了一下,先提前做幾點安排。”

她繼續說道:“第一,我們在船上的飲食要特別注意,除了自己攜帶的乾糧,其他的東西就不要入口了。桌上這水還剩一半,眼下看來是沒什麼問題,喝完這一壺,再打來的水,咱們也就不碰了,忍一忍,明天晌午之前應該就能到建鄴城了。”

古小小和古大海聽完都點頭表示認同。

“第二,咱們把身上貴重的東西都拿出來,湊在一塊兒,放進這個小木箱裡。如果到時候船出了問題或者落水了,大海哥,你就護著這小木箱游到岸邊。我跟小小也自行遊到岸邊,咱們再會合。”

古小小和古大海對視了一眼,也認可了白錦瑟的說法。

三人便開始拿身上貴重的東西。

白錦瑟把包袱夾層裡的五張銀票取出來,用油紙包好,再拿出幾瓶丹藥,一起放在桌面上。

古大海擺在桌面上的是兩錠十兩的銀子。

對他來說,最貴重的東西已經放在小木箱裡了。

是的,就是那壇桃花釀。

要說那酒就是聯絡建鄴城本家的信物,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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