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的門沒關,車子直接開了進去。

慕予的兩顆小尖牙,用力咬下一口雞腿肉嚼嚼嚼,而後才捨得把腦袋探出去看。

來者是宋清承。

他今天穿了件棕茶色的長風衣,質感很好的衣襬垂在長腿兩側,合上車門朝慕予看過來時,眉目清雋如畫,剔透的丹鳳眼裡蘊著笑意。

乍看,很是有種斯文儒雅的書卷氣。

“你來啦。”

慕予沒想到他會過來,口吻帶了點驚喜,說話的嗓音很甜。

“給你帶了點吃的。”

宋清承提著飯盒,輕推著慕予回屋去。

飯盒開啟,一盤盤吃食擺在桌上。香煎土豆牛肉、蛋黃雞翅、菠蘿排骨,還有慕予最最愛的酸梅醬鴨。

慕予只覺得手裡的雞腿都沒有那麼香了。

“你好好呀,宋清承。”他吸了吸鼻子,感動得不行。

“夠吃嗎?”宋清承問。

沒有主食,是因為慕予本來也不愛吃主食。他眉開眼笑,連連點頭:“夠吃夠吃,你吃過了嗎?”

“特意給你準備的。”宋清承道。

他其實還記得一件很有趣的小事。

那是某個舞臺結束的慶功宴,徐驚墨和謝韶朗喝了酒,他自已懶得碰,慕予嚐了一口,被嗆得打了兩個嗝,轉而喝飲料去了。

不過後來,他們才發現那飲料也是含酒精的,但為時已晚,慕予已經臉蛋紅紅的,醉成一團了。

吃飯時他先佔了位置,所以慕予暈乎乎地往後仰時,是仰在他旁邊的。

他剋制地數著呼吸,目光卻落在慕予小蝴蝶似的眼睫上。

徐驚墨巧妙地坐在慕予的另一側,宋清承早就知道這傢伙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淡然。

謝韶朗酒量淺,沒經驗,有的只是一腔衝勁,上來就被徐驚墨灌倒了。

倒也好。

回去的路上,攙扶著走路東倒西歪的慕予的人,就只剩下他和徐驚墨兩個。

但謝韶朗慣是個存在感強烈的。他喝酒喝得難受反胃,隨手從車上拿了個巧克力吃了。

吃掉僅剩的兩顆,忽然想起來這是慕予放在這的,酒醒了一半。

謝韶朗不怎麼自然地走過去,跟剛吹了風、清醒了一點的慕予說話,問他這個重不重要,他不小心吃光了。

宋清承還記得,慕予當時拽著他的袖子,看著謝韶朗搖了搖頭,說,“沒事,你吃吧。”

謝韶朗鬆了口氣,怕身上的酒味燻人,匆忙進去洗漱了。

徐驚墨牽著慕予,慕予拽著他,三個人一起上樓梯。

本來,他只是在厭煩的想,徐驚墨怎樣才能死到一邊去。

直到走到門口,忽然聽見一聲啜泣。

縱使是喝酒喝的有點頭暈的徐驚墨都怔了下,彎了腰,用手指抬起慕予的下巴。

那張在舞臺燈光下,精緻漂亮到不可思議的臉蛋,此時此刻皺成一團,眉毛鼻尖都縮起來,眼尾溢著淚珠。

小臉被哭得亂七八糟的,想來已經哭了很久了,咽不下那口氣似的,還控制不住的吸氣呼氣。

很脆弱很可憐,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但是又很可愛,很美。

宋清承心口一窒,用手帕輕輕抹掉他的淚珠,不自覺就放緩了聲音,帶著少年時期獨有的溫柔詢問:“怎麼了?”

慕予知道自已正在被人哄著,看他一眼,悲傷從心中來,泣聲忍也忍不住地跑出來:“嗚沒事,嗚嗚嗚你吃吧……”

徐驚墨當即笑了一聲。

原來是還計較著巧克力。

宋清承這才意識到,小傢伙原來是個護食的。方才答應的時候大方的厲害,結果糾結後悔了這許久,還是心疼得厲害。

當然,這其中肯定有酒精的作用。若是沒醉,恐怕慕予只會咬咬牙,在背後肉痛一陣。只是醉了,情緒敏感,真面目終究還是暴露了。

宋清承忍著笑,輕聲慢語,說一會就去買兩盒新的來。又想,把人弄哭的謝韶朗倒是清靜,剩下他們哄哭個不停的委屈鬼。

.

酸梅醬鴨色澤紅潤,裹著醬汁,皮酥肉香甜酸入味,開胃還不膩人。

這麼些年過去,慕予的筷子使得仍然不是很好,所以宋清承還是給他帶了叉子。

慕予插了塊鴨肉,三百六十度欣賞一遍,幸福地吃進嘴裡,微微眯著眼品味絕妙的滋味。

宋清承伸手,用帕子替他抹掉嘴角的醬汁。

本是一幅溫馨和睦的場景,忽然聽得一聲巨響,屋門用力蕩,撞到牆上才會發出的特有的震顫聲音。

慕予回頭,謝韶朗逆著外面的光,站在明暗交錯處,一雙又懶散惑人又充滿少年感的桃花眼,平平的看著他們。

男生拍完MV就趕了回來,妝發還沒有卸,黑髮垂在眼前,眼尾拖著一抹迷人眼的緋紅,這般直直地看著他們,竟有種被情傷磋磨的悲。

慕予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宋清承淡漠的收回視線,心中嗤了一聲。

小院裡靜謐極了,每個人都沉默在那裡,只剩下日頭在慢慢移動。打在門框上的光傾斜成線,好像將裡外分割成兩個世界。

將落的日光映在謝韶朗的側臉上,偏被濃長的眼睫攔了一道,在臥蠶下畫出柔柔的陰影來。

“不是答應過我,不跟別人好?”謝韶朗忽然開口。

慕予聽見這句話時,猛地攥起了指尖。

宋清承怎麼可能任由他獨佔慕予的注意力,於是,他也問責起來,嗓音溫柔如清風拂面:“當年的是,阿予還沒給哥哥一個交代。”

久違的稱呼,使得慕予磕巴了下,視線又轉回宋清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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