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那聲悶響點懵了在場的所有人,也迫使秦臨泓暴露了身份。

為首的日本人愣了愣,緊接著就是國際性的優美高音:“臥槽!你媽!妖怪!!!”

一群人被嚇醒,條件反射就跑出廟子,其中一個鞋都沒穿穩,撲噠撲噠拖著鞋底一腳踩進木渣子裡,發出驚悚的慘叫:“鬼,鬼啊!”

害人終害已。

金色面具開始發出光芒,起先是一點點柔和的白,看著愈來愈遠的恐怖分子漸漸變紅,隨後就是耀眼的聖光。

秦臨泓的身體開始不聽使喚,奇詭地扭動脖頸,指尖僵硬,面具留下的血淚。

“嚓!”

“啊!”

“別……別過來……”

“咔。”

他的臉上黏著人體組織。

肉糜粘在身上到處都是,半邊衣襬染血,目中空洞,只剩下假面後殘忍的笑容。

白衣人立在廟宇前,身下是曾欲逃脫的屍魂。

“信徒們,天下已定。”

日光穿透茫茫積雨雲照在陌生人般秦臨泓的身上,他沐浴在陽光裡,光外是瓢潑的大雨。

秦臨泓回過了神,緊接著是神經元引發抓心的頭痛。

鬧鐘“嗡嗡”直響,出現了迴音。

“命定人吶……無途之選……”

“天禍亂世……質於本源……”

“洗濯魂靈……吾在等卿……”

心臟一陣收緊,他不由跪下來,手撐著地面,杵在混淪天地。

陰雨綿綿,沖刷掉洇溼的血跡。

殺人了。秦臨泓瞳孔震顫。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殺戮生命。從小的三觀是要理清社會中的善意,要嚮往光明。

如今地上卻是散落的殘破的屍體,以及亡者死不瞑目的恐懼。

洗不掉的汙濁,抹不掉的痕跡。

秦臨泓深吸了口氣,面具從臉上剝落。

尋惡,窺真。

所謂【外語】考試的意義。

時間僅剩15個小時。

他站起身,估摸著午夜12點的來臨。

根據前幾次情景的變化分析,唯一不改的定只能是最終的【羅生門】。

秦臨泓向廊道走去,手裡拿著掉色的面具。

又回到了樓梯間,在爛泥磨蹭中發出輕微的聲響。

下樓的速度必須是得較上去更快,但滑溜溜的地面一跌就是失足千古恨。

他摸索著牆走了下去,眼見線索在門口就快要明晰……

又變換了場景。

“……”你麼麼的。

秦臨泓可謂是咬牙又切齒,下定決心總有一天要把出題人弄死。

他挺服氣的掃視周央,萬籟俱寂,連雨聲都沒有。

眼角一陣生疼,一摸,一股甜腥。

身在暗處很不清楚,何況很大可能有同是隱藏的敵人。

敵暗我明,或敵我皆暗。

他下意識緊了緊手中的面具。

“譁……”好像是血順著頰滴下,假面突然燃起了火,照亮了附近的範圍。

很長很長的一條走廊,微明直向遠處幽深陰影蔓延,兩壁上摹著畫。

秦臨泓被嚇了一跳,但長時間的打磨已經讓他的感情變得很平淡,他沒什麼表情看看在火焰騰燒下扭曲的面影,抬首把注意力遷到牆上。

大概是保留了太久了,面角已然泛陳。模模糊糊的紅色濺滿大多數壁畫,畫中小人嬉笑打鬧,神情怡然自樂。

他繼續往前走,不忘防備隨時都可能到來的危險。

壁畫的內容不難理解,問題就出現在畫中溝通陰陽兩界的鏡子上。

秦臨泓手一犯賤就給打碎的那面鏡子上。

“……”

所以現在不是在【陰間】,而是因為某種不知名的原因顛倒【陽間】,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呢,是那女屍著火的時候?陰間是無法點燃紅火的。

到頭來不僅線索變得模糊,甚至更加撲朔迷離?!

常年教學殘留下心梗在此時此刻堆疊發作。

很好,很好。

秦臨泓骨節咔吧,一拳砸在了牆上。

場面又又又變了。

趁著轉化的罅隙,他漠然地一甩手丟下面具。

壁畫蹭上了火,漸漸燃燒。

眼裡的最後一抹光明,皆留給上一挑烈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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