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落生日宴,陣雪
雪越發的大了,原本還在陽臺上高談闊論的人逐漸向大廳裡轉移。窗戶一關,推杯換盞,官言官語的聲音就變得明朗而清晰。
“那個女生是誰啊?混什麼圈的?”
楚涇揚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那一抹清雅的身影便落在了視野裡。玄黑配藍的長裙裹著曼妙的身材,與柔順的長髮和那淺淺的笑容相襯在溫和的燈光裡,縱然簡單不張揚,可還是生生壓下去了大半場的風光。
“落落的朋友吧,說是做設計的。”
“同行啊,那我去打個招呼。”
楚涇揚看出來朋友對這女生有興趣,卻也沒管,只是顧著同其他達官顯貴交談,很快就忘卻了。
梁勝邁著優雅的步子穿過人群,視線停留在那女子的身上,走的越近就越覺得她像極了曾經見過的那位畫家。
“落落,這是你朋友嗎?”
還在同乜晚朝說話的楚落驀然回眸,嘴角漾起乖巧的笑,“梁叔叔好,我朋友,乜晚朝。”
“你好,梁勝。”他紳士地伸出手,微長的髮絲沒有過分細心的打理,卻和那張儒雅的臉配合出慵懶的藝術格調。
乜晚朝禮貌性地搭了一下,“你好。”
“聽說乜小姐是做設計的,冒昧的問一下,乜繾是你?”
此人保養的很好,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但既然被楚落稱呼為叔叔,又和楚涇揚相熟,那實際年齡估計也得四十了,乜晚朝應道,“她是我姐姐,梁先生認識她?”
“啊,有幸見過一面。”梁勝微微一笑,雖然和印象裡的那個人十分相像,可似乎還是有些區別的,怎麼說呢,好像姐姐溫潤,妹妹則更明媚一點。而且如果真的是她,現在應該會更年長一點,不會這麼年輕。
乜晚朝回應了一個笑容,心說還好糊弄過去了,可這人沒打算就此結束。
“我一直很喜歡你姐姐的畫,也希望能有機會和她交流一下繪畫上的心得,不知道可否替我引薦一下?”
“我姐姐她,病故了。”
“……”梁勝始料未及,“啊,那真是遺憾。”
乜晚朝剛鬆了口氣,他又道,“那我能留一個聯絡方式嗎?想來乜小姐的藝術造詣也是不遑多讓。”
這人怎麼這麼多流程呢?乜晚朝抿了抿唇,剛要推掉,手機適時地響了,她如釋重負般瞥了一眼來電顯示上那個“白”,藉口打電話就開溜。
旁邊的楚落看出了點門道,捏著酒杯和梁勝的碰了一下,“梁叔叔,晚晚姐有男朋友了。”
梁勝停頓了半秒繼而一笑,“不過是想結交個同行而已。”他揚首示意她回頭,“你朋友來找你了。”
楚落半信半疑地看過去,還真是喬葉梓和樂小安她們兩個。
逃離一面之緣後,乜晚朝尋了個僻靜的角落待著,正要回個電話的工夫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便放下手機看都不看地往後一靠,精準地落在了某人的懷裡。
“你也不怕靠錯了人?”
“普天之下,還能有和你一模一樣的氣息嗎?”
白青與垂眸輕笑,普天之下能感覺到他氣息的人也就她了。
乜晚朝環看著大廳裡觥籌交錯的人,她才知道,楚落是個富二代,楚涇揚是有名的房地產商,就連來給她過生日的人都囊括了各行各業。
得虧今天她不是主角,雖然離鸞沒來,但有白青與說說話自在了不少,“陪我去個洗手間吧,差不多也該走了。”
從洗手間出來越過長廊,乜晚朝瞧見了兩個人在聊天,沒見過,她便徑直略過去。可那兩人聊的內容順著風就飄進了她耳朵裡。
“那個實驗室的事情後來怎麼樣了?”
“那麼大的爆炸當然什麼也沒留下,損失慘重,聽說很多資料都丟失了,估計他們還會再重來。”
乜晚朝本不在意,這也不是她知道的領域,可長廊太長,後面的話就有點讓她感興趣了。
那人使勁壓低了聲音,“你說這都什麼年頭了,竟然還有人研究什麼不死不滅,你看看,遭報應了吧。”
乜晚朝的眼底瞬間就冷了,長廊轉角間,她拉著白青與往旁邊一躲,憑她現在的耳力,即便是這麼長的距離也依然聽的清。
“可不說嘛,有內幕訊息,這回M國的那個峰會私下裡就是為了這個在挖人。”
“你看著吧,早晚得出事。”
那兩人聊了沒幾句就扯了個別的話題,再沒提起過這茬。
M國,實驗,不死不滅。
這些詞彙湊在一起意味著什麼,乜晚朝幾乎是瞬間就聯想到了自已,也聯想到了那個正在國外藏匿的幕後黑手。她一言不發地同白青與先去和楚落道了別,可上車之後就再也憋不住了。
“我要去M國。”
“嗯,然後呢?”白青與握著方向盤,語調甚是冷靜,“一間一間實驗室的找?還是你覺得他會親手做實驗?”
乜晚朝一時無言,片刻後,白青與啟動車子,聽著她撥通了高閒的電話。
瞭解了情況之後,高閒果斷放棄假期去調查這件事。乜晚朝想了想,假借找人為名和楚落問了那兩人的名字,得知其中一個是醫學專業的教授,另一個她也不太認識。
那位教授看來是很有名氣地位,不到十分鐘的時間,烏簷傳過來一份極其詳盡的資料。很巧,此人是剛從峰會回來,乜晚朝把這個人告知了高閒,接下來就看高閒能不能套出些什麼來了。
二十分鐘後
“得虧有個宴會隔著,要不然就這個時差還真不好聯絡他,不過吧,他對於這件事知道的很少,說是他一個學生參與了這個專案,不小心說漏了嘴才知道那個學生研究的是這個方向。”
電話那邊高閒打了個哈欠,他那現在才早上八點,昨晚玩的太嗨,他還沒睡飽呢!
“我跟他要了那個學生的聯絡方式,他一開始聽說我對這個感興趣還不肯給,要不是我說看看情況撈他學生一把,都要不來。”
“那你聯絡上了嗎?”
“電話不在服務區,我覺得吧,應該是有人做手腳,我看看能不能從峰會那些人身上再挖出點什麼來吧。畢竟爆炸這事也不小,不可能全無痕跡,能傳出去一個就能傳出去第二個。”
乜晚朝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夜景思緒凝重,“辛苦你了,但要是碰到什麼阻礙你一定要以自已為先保證安全,察覺不妙就先退出來,這麼多年了,也不可能讓他們輕易研究出來。”
高閒讓她放心,還調侃了一句說自已又不是烏簷那種毛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