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夢？
陳都搖頭一笑。
這一次他反倒是冷靜了下來。
“好！就按照譚警官的邏輯，你說不是夢，那都是我的真實經歷，那從2029年3月份到現在，這一年多的時間，我在做什麼呢？”
陳都冷聲質問：“我為什麼能正常的上下班？”
“因為失去記憶的不僅是我們，還包括你自已，你也忘掉了過去。”
譚晉說道。
“我可沒有忘記，從我記事起的記憶，我都清清楚楚。”
陳都否決道。
“按照我的猜測，你忘掉的是真實的過去，而你所謂的記憶，應該是你在真實記憶基礎上，添磚加瓦臆想出來的。”
譚晉說道。
“猜測？譚警官不覺得這兩個字，很不嚴謹嗎？”
陳都冷笑道：“那麼請問我上班的這一年多里，我的同事，我的上司他們就沒有察覺到異常嗎？”
譚晉道：“因為你能在無形中，影響到他們的大腦中樞，讓他們去忽略一些細節等問題。”
“恐怕這也是你的猜測吧？譚警官！”
陳都不想繼續瞎掰扯，乾脆道：“且不討論記憶，你剛才說無衣跳樓自殺，但她分明就好生生的活著。”
“譚警官你能看得見她不是嗎？”
“就算你可以裝作看不見，你的同事們也會配合你，但其他人呢？”
“房東老太太，3好地鐵裡的路人，計程車司機，還有遊樂園裡……譚警官，你敢說，他們都沒看見無衣嗎？”
陳都緊緊握著馮無衣的小手，感受著小手的柔軟和溫度。
如此真實的觸感，也讓他信心更足。
他眼睛微微眯起，繼續道：“譚警官，你總是固執的認為我有問題，認為我是精神汙染源。”
“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有問題的是你自已呢？”
“你接觸過那麼多的精神汙染源，你有定期做過檢查嗎？你沒有察覺到自已哪裡不正常嗎？”
“但我做過檢查，很多次，我的一切都很正常，OK？”
譚晉搖了搖頭，“那些檢查對你無用的，陳都。”
“是嗎？但我相信科學和醫療。”
陳都否決道。
譚晉沒有做毫無意義的爭辯。
“我沒有拿你當精神汙染源看待！”
譚晉眼神死死的盯著陳都，沉聲道：“在我眼裡，精神汙染源這個詞，已經配不上你了。”
“陳都，你是……天災！”
這是一個大家都無法理解的形容！
天災！！
何為天災？
“我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想抓我就直說，沒必要找些無厘頭的理由。”
陳都不耐煩的道。
“現在，我來給你更多的解釋。”
“一開始我也沒想通，為什麼在看到你之後，我會恢復記憶，後面我漸漸想明白了，是因為你的記憶已經恢復！”
“你是那個起源！”
“如果我沒猜錯，你所謂的夢境，應該是3號地鐵出事不久前出現的吧！”
譚晉話語平靜且有力。
這一次，陳都沒有去反駁，他只需要據理力爭，無需嘴硬。
他的確是在3號地鐵出事前一天晚上做夢的。
但這並不能說明什麼。
他倒是想看看，譚晉精心謀劃這麼久，到底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你說大家都能看得見馮無衣，可實際上，沒有人見過她，3號地鐵線裡，有人喊過馮無衣嗎？”
譚晉又道。
“不可能！”
陳都斬釘截鐵的道：“除了3號地鐵線，還有計程車司機。”
“那是我安排的人，孫松，出來吧！”
譚晉說道。
一名密察組成員走了出來，他穿著黑色的環衛服，卻是朝陳都笑道：“你好啊！陳都，又見面了。”
語氣、聲音、模樣，都是和計程車司機一模一樣。
“遊樂園，不久前的遊樂園裡……”
“出來吧！”
“劉繼明，老孃讓你還看，眼珠子都快掉人家小姑娘身上了吧！”
“哎喲別別別，我看風景呢，錯了錯了。”
隨著譚晉話音落下，一男一女走了出來，正是遊樂園裡，假裝盯著馮無衣看的男人劉繼明。
還有揪住他耳朵的那個女人。
兩人不再扮演夫妻，而是穿著黑色環衛服的同事，卻能將之前的對話和口吻，輕鬆說出來。
“除了劉繼明和錢雪梅，當時我還安排了不少人，扮演遊客和你們一起排隊，包括摩天輪的工作人員，也都是我們的人。”
譚晉簡單的道。
“無衣每天都要去做家教。”
陳都咬牙道。
“陳都，那只是你臆想出來的，根本沒有什麼家教，不信你可以去找，去馮無衣常去的那幾戶人家看看。”
譚晉搖了搖頭：“陳都，你看過《楚門的世界》嗎？我只是在讓你覺得，我們都能看見馮無衣。”
“不對！”
陳都沉著臉道：“之前還有人見過無衣，房東老太太，還有她在學校裡的朋友。”
“那是你自已臆想出來的，根本就沒有房東老太太！”
譚晉目光深邃的望著陳都，道：“陳都，你住的房子，難道你就沒有覺得很眼熟嗎？”
“如果把客廳的隔牆拆除，恢復原貌，那不就是你夢境裡，和馮無衣的家嗎？”
“這段時間，我對你過往的行蹤做過調查，發現你曾買過不少裝修材料，還請過裝修團隊。”
“那房子，是你親手改造成現在的模樣。”
“還有你們小區門口的攤販，也曾告訴我，你買過兩次情侶拖鞋，連款式都是一模一樣，他記憶深刻！”
“砰！”
譚晉走下樓梯，他就那麼一步步走向陳都。
他的眼神堅定不移，竟沒有懼色。
而陳都略顯沉默。
“這是當初在3號地鐵裡的影片，你應該清楚，從這個角度是可以看到馮無衣的，現在你仔細看清楚了。”
譚晉遞出一塊平板電腦。
陳都看了眼，車廂還是那個車廂，但他的身後，並沒有馮無衣。
“這是這間廠房裡的影片，你再看看，有沒有馮無衣！”
譚晉滑動了下平板的螢幕，點選播放。
上面依舊沒有馮無衣。
自始至終，都只有陳都一個人。
“這是你自已的手機，你們在主題公園曾經合照過？你再看看這張照片。”
譚晉將陳都的手機還給了他。
陳都開啟手機看了眼，照片還是那張照片。
但照片裡面只有他一個人。
“陳都，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馮無衣緊張的抓著陳都的衣角，眼眶泛紅，像一朵在風雨中飄搖的小白花，柔弱無助。
“沒事兒！”
陳都輕聲寬慰著。
他將平板電腦還給譚晉，搖頭道：“譚晉，這就是你的所有證據了嗎？”
“照片可以PS，影片可以剪輯。”
“所有的證人，以你的身份都可以收買，再扮演成密察組的成員，到底是楚門的世界，還是你的陰謀？”
“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的真實意圖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