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車子開進小區後，那種隱約被注視的感覺，才是漸漸消失。
不管是不是錯覺，陳都打算將這個情況告知譚晉。
停車熄火，陳都從後備箱拿出兩雙拖鞋，分別印刻熊大和翠花的圖案，像極了情侶款。
馮無衣俏臉微紅，雖然是兩人拖鞋的同款，但總感覺有些曖昧。
陳都似是感覺到她微妙的心情，笑著解釋：“我想著咱們總不能每次都拎著拖鞋串門，會有點怪怪的。”
“我也不太會買東西，乾脆就拿了兩雙一樣的。”
拖鞋自然還是從小區外攤販那買的。
“嗯！”
馮無衣輕輕點頭。
大概覺得只是回一個字不太好，又加了句：“挺好的。”
“走吧！”
兩人一起上樓。
從昨天到現在，他們很多時候都在一起。
一起出門，一起回家。
一起買菜，一起吃飯。
在外人看來，就像是一對情侶。
其實也是有點曖昧了。
陳都沒有從馮無衣身上感受到疏離，相反漸漸熟悉，只是她有時會有些無措，他想，她應該是不反感自已的。
也不反感這樣的接觸。
回到家門口，陳都保留著翠花圖案的拖鞋，將熊大拖鞋遞給馮無衣，就像是一種交換儀式。
從此兩個人的家裡，都有了兩雙情侶款拖鞋。
“我一般起床比較早，明早還是我來準備早餐吧！你可以多睡會兒。”
陳都說道。
“我也可以早點起床的。”
馮無衣小聲道。
每天這樣麻煩陳都，她有些不好意思，便想盡量多做點事情，哪怕只是力所能及的小事。
她不是什麼嬌貴的大小姐，只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孩。
家庭條件還一直不太好，她沒有那麼嬌氣，也不會把陳都的付出，當成是一種理所當然。
“沒事的。”
陳都笑著道。
“好……好吧！”
馮無衣點著頭，同時默默想著，該去替陳都做些什麼。
對陳都來說，兩人一個準備早餐，一個準備晚餐，就像是另一種交換儀式。
回到了602後，陳都打電話給譚晉，說了被窺視的感覺。
“沒關係，我安排的人手很足。”
譚晉寬慰了句，又道：“這可能只是你的錯覺，也可能，吳明陽的確在暗處窺視著你，他擁有多個內在邏輯。”
“其精神汙染的能力，比一般的汙染源更厲害。”
“被他一直注視著，是可能有異樣感覺。”
陳都想到了密察組公佈的汙染源資料，吳明陽擁有兩個內在邏輯。
1.晝夜顛倒！
2.今天是中秋節！
還疑似有第三內在邏輯，暫未查明。
“內在邏輯越多，精神汙染就會越厲害！”
陳都捕捉到了這個訊息。
……
譚晉正在徽城密察組的總部辦公室。
偌大的辦公室空蕩蕩的，這個時間點，除了必要的任務執行，密察組成員大多都是處在下班待命狀態。
譚晉沒有回過家。
又或者說，辦公室就是他的家。
他不是徽城人，也沒有結婚，對別人來說，回家是回家，對他來說，回家只是回宿舍罷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譚晉就沒去過宿舍了。
他已經習慣了待在辦公室裡。
那張沙發就是他的床。
譚晉開啟一本黑色的筆記本。
筆記本上面寫著許多內容，但和案件卻沒多大關係，更像是日記，卻寫的零零碎碎，雜亂無緒。
“2028年，冬！”
“關押隔離，是解決精神汙染源的最佳方案，而不是擊斃，我們犯過錯誤，也走過彎路！”
“2029年，春！”
“至今還未找出精神汙染源出現的原因，這是一個巨大的問題，我有種深深的不安感。”
“5月16，陰！”
“我已經很久不曾離開徽城，卻總覺得這很正常，但這是不正常的，出差，看望年邁的父母，我有很多離開的理由！”
“2030年，初秋！”
“最近，我記起了一些事。”
“……”
“我已經難以入睡很久了，我並不擔心那些精神汙染源，我恐懼的，是那令人不安的未知。”
“我的眼睛會欺騙我嗎？”
……
陳都感覺自已和馮無衣，就像是南北極的兩塊磁鐵。
之前的一年，他們知道彼此，卻沒有交集，就像是被放在很遠距離的磁鐵，並不會吸附到一起。
可當出現一個契機後，當兩塊相吸的磁鐵漸漸靠近。
感情升溫的速度就陡然變快了。
他能感覺到，馮無衣也有著這樣的感覺。
但兩人都不排斥。
他們就像是很久以前就認識了。
總能從對方的身上，找到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馮無衣親口說過這些。
陳都也深有體會。
十餘天過去，兩人已經不用每天一起去醫院定期檢查，但還是和之前一樣，一起吃早餐，一起出門。
兩人還不曾牽手，更沒有其他親密的舉動。
但其實距離成為戀人已經不遠。
現在算是正式成為情侶前的曖昧期。
陳都享受著和她在一起的每個階段，每一份寧靜的時光，並且內心期待著，水到渠成的那一幕。
他想。
這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幸運了。
星期五，晚！
溫馨的房間內，餐桌前坐著兩人，幾盤簡單又精緻的菜品，色香味俱全，最貴的一道菜是糖醋鯉魚。
“那個……我明天下午沒什麼事，李阿姨要帶她兒子去遊樂園。”
馮無衣有些羞澀的望著陳都。
陳都眼前一亮，平常週末馮無衣也並不閒著，反而很忙碌，因為週末也是她做家教時間最長的時候。
難得能空出一下午，而且馮無衣表達的意思也很明顯了。
陳都又不是什麼大直男，哪能不明白的？
“那要不，咱們明天也去遊樂園玩玩？”
陳都提議道。
這算是兩人第一次正式約會了。
“我……我不太敢玩過山車那些專案，有點怕。”
馮無衣不好意思的時候，俏臉總是微微紅暈著，很是好看。
“我們可以玩點比較平緩的專案，比如摩天輪、旋轉木馬，結束後還可以去主題公園走走。”
陳都笑著道。
“好……好的。”
馮無衣想了想，又道：“花費貴不？”
“不用花錢，公司裡剛好有幾張票，因為之前沒人一起去，我就沒用過。”
陳都笑著道。
他這句話，當然有些小曖昧的。
以前沒人一起去，那麼現在呢？
現在有你了呀！
換做幾天前，他不會說這樣委婉中透著暗示的話語，擔心馮無衣會感到無措，如今卻已經不會。
果然，馮無衣在有些害羞的同時，還好奇的問道：“陳都，你以前沒有和別人一起去過嗎？”
這個別人，當然指得是別的女孩子。
“我這人有點無趣，還有些不喜歡奉承人的臭毛病，不太討女孩子喜歡。”
陳都笑著搖頭。
“其實，我……感覺你……你挺好的。”
這斷斷續續的一句話，聲音也很小，是鼓足了勇氣才說出來的，所以更讓陳都怦然心動。
就像是心絃被狠狠撥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