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戰鬥前夜
“我？是帥？”張晨不禁有點受寵若驚，“我沒當過兵啊。”
“對啊，所以你不是兵，是帥啊！誰說為帥者一定要當過兵啊？”老太爺一幅毋庸置疑的樣子。
“小張啊，你來我們寨子三年了，這三年你做事我都看在眼裡，件件都有章法，我老頭子不會看錯的。”老太爺看著張晨，臉上的神情彷佛在說，你小子是在質疑我?
好吧，張晨能說什麼呢？只能硬著頭皮從辦公桌上拿起一張白紙和一隻筆，刷刷幾下把周家寨的簡易地形示意圖畫出來。
“這，是村委，這是上院子，這是下院子，這，後山。”張晨拿起圖對幾人開始講解。
“因為村委離上院子最近，我們先以村委為起點，以戶為單位，向上院往北逐步推進。”
張晨在紙上畫上箭頭示意。
“我們在入戶清剿喪屍的時候，先用電話聯絡那戶人家，看有沒有幸存者，如果有就問清楚屋子裡的情況，見機行事。如果聯絡不上，就一個小組進屋逐步推進搜尋，另一個小組在後面警戒，以防有遊蕩的喪屍偷襲。”
所有人，聽著都紛紛點頭表示瞭解。
“清剿完一戶後，負責警戒的小隊再進去複查一遍，以免有漏網之魚，確定安全後，有院門的就把院門鎖上，沒有院門的要設定障礙物，以確保不會有遊蕩的喪屍再次闖入。解救的倖存者，男的青壯年就地武裝，編為後備隊跟隨推進，老弱婦孺則帶上家裡的糧食物資，由李醫生安排到村委組成後勤隊，以保障隊伍能及時吃上東西。”
張晨停下喘了口氣，說得有點口渴，拿起桌上的水杯喝口水潤了潤嗓子接著道。
“清剿完一戶後，下一戶，兩隊互換，由之前負責警戒的小隊進屋搜尋，另一隊警戒。如此交替，可以更好的節省體力。上院子共有80多戶，一天時間肯定清剿不完，第二天根據解救的人員情況，再以老帶新的方式擴編更多的戰鬥小隊，以提高畫質剿效率。”
張晨說完，環顧身邊的人問道。
“我說完了，你們看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嘛？”
其餘人互相看看都搖搖頭。
“嗯，不錯，我就說你小子做事有章法嘛，就按你的計劃辦。”
老太爺一臉欣慰，一幅我沒看到錯人的表情。
“那兵貴神速，你們現在就開始行動。”
張晨聽了趕緊擺擺手。
“老爺子，現在暫時還不能行動。”
“怎麼說？”老爺子一臉疑問
張晨看看李媛，李媛會意，趕緊接過話頭。
“老爺子，現在病毒還在爆發期，現在看起來沒事的人，可能下一秒就會變異。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先自行隔離一晚上，明天再行動。”
“嗯，好。還是你們年輕人考慮的周全。”老爺子聽完點點頭。
“既然點了小張為帥，那就都聽小張全權指揮，我老頭子給你打下手。”
張晨聽完不禁再次被老爺子的人格魅力折服，這樣一個，關鍵時候能主事，大事小事不糊塗，不固執，不賣老的老太爺怎能不愛呢？
張晨拿起手機看看時間已經到下午了，之前一直在緊張中沒感覺餓，現在肚子開始咕咕叫了。
“所以，現在我們先做飯吧，大家都餓一天了，建設你去雜物間把那口辦席的大鍋搬過來，多煮點飯，明天每人準備一個大飯糰，隨時補充體力，明天是場硬仗！“
眾人聽完都趕緊行動起來開始搞飯。
太陽落山，夜幕開始降臨。
”開飯了。”
周建設招呼著大家，準備開飯。
眾人圍著大鍋席地而坐，鍋裡是加了臘肉，土豆一起煮的洋芋飯，這樣就省去了做菜。
“建設把這給強子送過去。”周愛國把滿滿一搪瓷缽洋芋飯遞過來。
周建設接過飯，快步往器材室走去。
眾人餓了一天了，都開始大口扒飯。
沒多時，去送飯的周建設回來了，手上的飯還是滿滿的沒有動過。再看看周建設泛紅含淚的雙眼，頓時眾人都明白了。
大家都停下了扒飯的動作，周建設卻突然大口大口的扒著那碗本該送給強子的飯，但終於還是沒忍住，飯撐鼓著腮幫子也壓不住喉嚨裡“嗚嗚”的哭聲。
“強子？老九家的周強娃？”老太爺問道
周愛國沉重的點點頭。
老太爺眼裡閃過一絲悲傷，這寨子裡的後生，都是他的孫輩，曾孫輩的，哪能不心痛啊。
“好了，建設，別哭了。”老太爺走過去，摸著周建設的頭說，“你們是發小兄弟，吃完飯你親自送他一程吧。”說完眼裡老淚縱橫。
周建設一邊扒飯，一邊重重的點頭，眼淚就著飯一起吞進了肚子。
吃完飯，大家的情緒有點低落。
張晨掏出煙，扔了一圈，然後走到周建設身邊掏出火機給他點上。
“如果下不去手，就讓我來吧。”
周建設沒說話，搖搖頭，深深吐了口煙，提起一把剔骨刀轉身朝器材室走去。
張晨看著他的背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不多時，旁邊傳來一聲嘶嚎，然後戛然而止。
老太爺站在窗戶邊，對著窗外用這邊特有的方言調子喊道：“強子娃——一路走好——”
一連喊了三遍才轉身坐下來，那身形彷佛又佝僂了幾分。
這時周建設回來了，默默的走到牆角坐下。張晨此時能感覺到他身上有股恨意，因為張晨自已也有，卻說不清恨誰，恨病毒？恨喪屍？亦或是恨這扯淡的世道吧。
“大家抓緊時間休息吧，每個房間去幾個，都保持好安全距離，用繩子把自已的腿綁住。”張晨站起來對眾人說道。
“老太爺，您睡我的臥室吧，。”張晨攙著老太爺到自已的臥室。
“小張啊，如果明天我變成了瘋子，你送我一程吧。”老太爺躺在床上看著張晨小聲說道。
張晨給老太爺拉上被子，輕輕的點點頭，他知道老太爺怕其他人下不去手，只能拜託他這個外姓人。
關上燈，張晨輕輕的把門帶上。
夜幕下的的山村，依稀閃爍著點點燈火，還有那陣陣若隱若無的嘶吼聲。
回到辦公室，就剩李媛坐在牆角，其他人都去樓上和其他房間了。
張晨走到辦公桌前，一把將上面的東西全部掃在地上，然後拿起一疊書墊在一頭。
“你今晚睡這。”
李媛乖巧的走過來，坐上去然後躺下，用手指了指自已的腳。
張晨蹲下身準備解鞋帶，又想著鞋帶太細，綁久了會勒著疼，便站起身扯過掛在一旁衣帽架上的領帶給李媛把腳綁上，順手把掛著的西裝外套蓋在她身上。
“張晨，如果明天....唔......”沒等她說完，張晨便一把捂住她的嘴 ，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
“聽著，沒有如果！”張晨看著李媛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我，好好活著！所以沒有如果！”
然後坐到一旁牆角，解下鞋帶把自已的腳綁上。靠著牆閉上眼對李媛說道：“睡吧。”
“晚安。”
李媛翻過身側躺著剛好能看到張晨。拉了拉蓋在身上的衣服，聞著上面張晨殘留的味道慢慢閉上眼睛。
“明天見。”
李媛閉著眼嘴角微揚，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