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哥,傅夫人現在換婚紗嗎?”

正在李悠然說話的時候,景惕之的助手已經從樓下工作室託著戚酒的婚紗上來詢問。

景惕之立即看向戚酒。

“好。”

戚酒望著李悠然好聲答應著,然後轉身,“我們去換。”

景惕之看戚酒離開後才看向李悠然,忍不住笑著問她:“李小姐這又是何必?”

“你不想看看誰更配得上你的設計嗎?”

“既然如此……”

景惕之又坐了下來。

只是不久後他還是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有種闖禍的感覺。

他就不該答應朋友讓這個女人來試婚紗。

傅沉夜等下就要過來,看到他這裡沒有清場,還以為他不尊重傅夫人怎麼辦?

李悠然看出他的糾結,便再也忍不住問他,“等下沉夜要來吧?”

“你不會真的以為傅總能看上一個給老男人當過情婦的女人吧?”

“……”

景惕之本就是心直口快的人,所有的紳士禮貌,都要被這個女人磨光了。

而李悠然在聽到他這話之後,顯然也驚到了。

情婦怎麼了?

也不是人人都能當情婦的。

何況她那時候也是真的仰慕那個男人。

婚姻從來不會束縛她,她只知道,她喜歡的,就要努力去爭取。

傅沉夜趕來的時候,她正在喝茶。

李悠然看到他進來,立即把茶杯放下,起身,“沉夜你可來了,我在陪小酒試婚紗呢。”

傅沉夜看著到自己面前把手握著自己臂膀的女人,將她的手從身上退開,只看了眼景惕之:“怎麼回事?”

“李小姐約了半個小時前,傅夫人同意她留下。”

景惕之簡單的解釋。

“我夫人呢?”

傅沉夜立即又問了聲。

這裡可沒他的女人。

“她在試衣間,應該快過來了。”

景惕之解釋。

李悠然望著傅沉夜一副心煩意亂的模樣,輕聲問:“我打擾你們了嗎?”

“你打擾不了我們。”

傅沉夜笑著耐心說。

景惕之覺得他這句話的意思其實應該是你還沒有打擾我們的能力。

因為他敏銳的察覺到傅沉夜眼裡的冷意。

但是李悠然顯然沒看出來的樣子,拉著他,“她馬上就過來了,我們一起在這等她。”

“放開我。”

傅沉夜看著被挽著的手腕,立即講。

“這麼久不見,你就這麼冷漠嗎?至少給你的青梅一個安慰的擁抱?嗯?”

李悠然哄他。

景惕之在旁邊看著,只覺得這氣氛詭異。

“李悠然,你是不是有……”

病那個字還沒說出來,李悠然突然踮起腳尖捧住他的臉。

傅沉夜極快的別開臉,但是她的唇瓣還是落在了他的臉頰,靠近嘴邊的地方。

她今天擦得是爛番茄的顏色,在他的肌膚上格外顯眼。

傅沉夜怔住了,甚至開始反胃。

李悠然卻是還捧著他的臉,笑著輕聲講:“別動,我幫你擦掉,別待會兒戚酒過來看到就不好了。”

“傅,傅夫人好了。”

景惕之的助手跟戚酒站在門口,說話的時候已經有些結巴。

景惕之轉身朝著門口看去,傅沉夜跟李悠然也朝著門口看去。

只是他此時被李悠然捧著臉的模樣,讓門口的人無法再走進去。

“戚酒,你不要誤會,這只是個朋友友好的親吻,就像是你們在國外的習俗一樣。”

“我們國外沒有這樣的習俗。”

李悠然趕忙鬆開傅沉夜,並且好聲解釋。

戚酒再也駕校不出來,失望又冷漠的一聲後轉身就走。

“戚小酒。”

傅沉夜追著下樓去的人。

戚酒提著長裙便朝著外面跑去,此時她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遠離,遠離,再遠離。

被帶到這裡的時候,她就知道是試婚紗,她讓自己順其自然。

他們最近緩和了很多。

甚至在景惕之辦公室見到李悠然的時候,李悠然穿著婚紗說那是傅沉夜的眼光,並且要留下來看她的婚紗的時候,她也叫自己順其自然的。

可是現在,她只想說,去他的順其自然。

傅沉夜追出去的時候,她已經上了一輛計程車。

戚酒坐在裡面,喘著氣轉過身看了眼後面穿著黑西裝的男人,然後又坐好。

司機師傅問她:“姑娘,逃婚呀,去機場嗎?”

“去……”

去機場?

此時她沒有證件護照,甚至連手機跟包包也都在TI工作室裡,她能去哪兒呢?

她朝著外面看去,突然天氣變的陰鬱起來,她漸漸地不能再端莊的坐著。

一雙手摸著婚紗昂貴的質感,她低頭看去,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來景惕之助手對她說的那句,“這上面的珍珠都是天然野生,顆顆珍貴的,不過當然比不上這些布靈布靈的鑽石,每一顆都是傅總跟景哥親自去挑選,找人打磨到合適的大小,據景哥說,這應該是全球最昂貴的一件婚紗。”

她本來很感動的,哪怕有李悠然這個插曲。

他上次說去出差,原來是去選鑽石。

她穿婚紗的時候,想起之前他一件件體貼的事情,感動的恨不得立即以身相許。

可是他竟然趁她換婚紗的時候跟李悠然……

那裡甚至還有外人,他想怎樣?

他在外面都是這麼肆無忌憚的嗎?

人人都知道他有妻子了,可是他依舊能跟別的女人眉來眼去,甚至當眾親吻?

她低頭看著身上的婚紗,突然覺得自己不配穿著它。

他應該把這件婚紗送給一個大度的,能容忍他在外面養女人的女人。

這可是全球最昂貴的婚紗啊。

多可笑,這麼昂貴的婚紗現在竟然穿在這麼小氣的她的身上,而她還坐在一輛不足二十萬的大眾計程車裡。

她怎麼能穿著這麼昂貴的婚紗跑出來呢?

如果他要她賠償,她可是賠不起的。

“姑娘,咱們去哪兒?”

“回去。”

——

TI工作室。

“景哥,傅夫人又回來了。”

“什麼?”

景惕之立即從沙發裡站起來,然後跑到視窗,她果然又回來了。

跟她後面回來的,還有另一個輛車。

景惕之懸著的心悄悄放了下來,默默地看著樓下。

此時,雨滴落下。

但是穿著婚紗的女人被司機叫住了,她只能站在那裡,望著那雙走向自己的大長腿。

她始終沒有抬眼,提著裙子怕把裙襬弄髒的手緊了緊,卑微的輕聲求助:“能不能,先幫我結一下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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