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夜看她突然有點怯懦的樣子，聲音明顯變輕。
戚酒垂眸，也是倔的厲害。
傅沉夜有些無奈，正要動手抱她，她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戚酒接了電話，有點委屈的聲音，“奶奶。”
“寶貝，你們怎麼還沒回來哦？還等你們回來包餃子呢，這大年夜的餃子，包的好不好的不打緊，咱們重在參與熱鬧呀。”
老太太在電話裡說著看似重要又不太重要的事情。
他們站的地方距離有路燈的地方有點遠，什麼都看不太清楚，連同他們的身影，但是，男人的手，的確一直握著她的手，手腕了。
是的，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手已經距離她的手很近。
“奶奶，我……”
“我們馬上回去。”
她的手機被奪走，傅沉夜說完就掛電話，然後又直直的看著她。
而戚酒，卻是緩緩地低了頭。
嗯，雖然有些模糊，但是她感覺到她手上突然的溫暖。
他怎麼還能牽她的手？
“傅沉夜你……”
“你還是我老婆呢。”
傅沉夜突然想，找特麼的藉口。
她是他老婆就夠了。
他直接牽著她朝著車子那裡走去。
戚酒一直不想走，傅沉夜停下來，轉身，“怎麼？這幾步路還要我把你扛進去？”
“……”
“你不是一向尊老愛幼嗎？就當是為了老爺子老太太。”
傅沉夜說著又發動車子，不過還是轉眼看她，提醒：“安全帶。
戚酒木訥的綁上安全帶，便再也沒說什麼。
“你要是不回去，老太太肯定會血壓狂飆，大過年的一家人生病總不是什麼好事，再說你只是討厭我吧？吃完飯我就帶草莓去睡覺。”
他一邊開車一邊說。
可是為什麼是他帶草莓睡覺？
傅沉夜轉眼看她一眼，見她眼眶還紅紅的，突然問起，“為什麼又哭？”
“什麼？”
戚酒轉眼看著他，沒聽清。
“不是想跟我分開嗎？為什麼讓你下車後卻還會哭？”
“……”
戚酒這次聽清楚了。
可是……
他大概不懂無依無靠，一個人漂泊的感覺吧。
就好像是，偌大的城市，燈紅酒綠，看上去到處都很熱鬧，也可以風吹不到雨淋不到，手機裡也有很多錢，可是……
可是就好像什麼都沒有。
明明不是一個人來這個城市，明明曾經在這個城市也有個家，可是……
可是一眨眼就什麼都沒了。
“雪掉到眼裡去了而已。”
過了一會兒，她只嘟囔出這一句。
她低著頭，用力捏著自己的手指頭，心裡早已經如被火烤。
傅沉夜又轉眼看她，自然她這個藉口是不成立的。
這會兒風都停了。
雪頂多到她那惹人心亂的眼睫毛就得融化。
傅沉夜突然想起她剛來A城的那晚，她盪鞦韆的時候看到他，她害羞的，但是還是對他笑的很好看。
那是他們小時候分手後第一次見面。
她已然把他忘了，但是她覺得她並不冷漠。
為什麼每次都是她不要他。
有時候他真想，下次是他走。
那種一走了之讓她再也找不到的走，讓她牽掛，讓她難受，讓她困惑，左右為難。
車子終於到達老宅了。
他還沒停下車，家裡傭人已經進去喜滋滋的稟報，“太太，太太，少爺跟少夫人回來了。”
“看清楚了嗎？是兩個人吧？”
陳晴立即激動地詢問。
“是，是兩個。”
有個阿姨站在門口，往裡傳話。
大家聽到這一聲，頓時都鬆了口氣，也都滿足的笑了出來。
終於，是都回來。
在這種日子，其實他們並不想戚酒在外面單獨過。
她單獨的話，沒有人會開心。
尤其是小傢伙的第一個新年，怎麼能媽媽不在身邊呢？
“少爺少夫人回來了。”
“嗯。”
傅沉夜答應著，故意走在了前面。
但是沒過多久還是停下來，一副剛想起她的模樣，“走不動的話，我可以幫忙。”
戚酒看他一眼，立即就加快步子。
他腿那麼長，走得快，就覺得別人也跟他一樣嗎？
“哎呀，酒寶你可回來了，草莓都餓了好一會兒了。”
陳晴抱著草莓上前去。
也果然如她所料，看到草莓，戚酒立即就溫柔起來，走的快了許多。
“媽，抱歉讓你們等這麼久，把草莓給我吧，我先去給她吃飽。”
“嗯。”
陳晴答應著，然後把草莓給到她懷裡，輕聲說：“小心你自己的腰啊，聽說是抱那小子的時候才又扭到的，以後可不準不顧自己去照顧他了。”
“媽。”
戚酒頓時臉上滾燙，緊張的小聲叫她。
有些話可不能隨便說的。
不然某人還以為她還在意他呢。
傅沉夜在後面聽著，看戚酒那麼緊張，立即靠近她背後，一邊摸女兒的頭髮一邊問：“她照顧我什麼了？”
“臭小子，還什麼都不知道呢？我聽你們新房的阿姨說……”
“媽，媽，媽……”
“哎呀，這種事當然要讓他知道，不然他還以為你不在乎他，告訴他看他還好不好意思欺負你，你一昏倒她就嚇壞了，恨不得自己抱著你去醫院。”
陳晴說。
“太太，您來看看餃子餡這樣可好了？”
廚房裡的傭人出來叫她。
“馬上。”
陳晴很忙的樣子就進廚房去了。
傅沉夜卻是直勾勾的看著戚酒，戚酒要走，他從她後面輕易將她的肩膀捏住，然後盯著她問，“所以你抱我了？”
“我沒有。”
“哼，看來真得調監控你才會承認，那就調吧。”
“你……”
“我只問你一句，你抱我做什麼？”
“我……奶奶，您出來了。”
戚酒憋著口氣，一轉眼，突然一句。
傅沉夜跟著她的視線看去，戚酒卻趁他不備抱著草莓就走了。
他的手心裡一空，但是心裡卻滿了些。
不過……
他倒是真的很像調監控看看當時的情況了。
他無法想象她對他還會那麼著急。
戚酒去給草莓餵奶的時候他總算沒跟著，陳晴看他到廚房閒逛，忍不住嘟囔了聲：“倆人又在路上吵架了吧？”
傅沉夜抬了抬眼，疑惑她怎麼知道那麼多。
老太太又在邊上哼了聲：“比我們酒寶大五歲呢，事事都斤斤計較，一點男子漢的豁達都沒有。”
“……”
傅沉夜就覺得，在他生命中佔據著重要地位的兩位女士今天是要一起羞辱他？
“我們整天幫你困著她，大過年的還不准我們站在女人的立場上為我們女人說幾句公道話？”
陳晴看出他的心思，又繼續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