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要我給她洗澡?”明莉婭指著無辜的蘇麗諾大叫,叫聲刺破了窗外寧靜的夜空。

“你小聲點,別人還以為屋裡吵架呢。還有,別老用手指指人,不禮貌。”

明莉婭氣憤地把頭扭向一邊,擺手道:“不不不,我堅決不接受。”

“你不接受也沒用,現在這個屋裡還有除了你還有之外的女性生物嗎?我怕蘇麗諾在浴室裡洗澡時不會用淋浴噴頭。”

“你不能去嗎?你不也有手有腳的。”

“你長這麼大,不知道男女有別的嗎?”

“沒事她還小,等長大就會忘了的。”明莉婭辯解。

“那好吧。”

明莉婭鬆了一口氣,悠閒地靠在了椅子上,準備好好消化一下剛剛落肚的美味食物。

“我現在就給勞倫特寫信告你的狀。”

“別別別。”明莉婭趕忙拉住了要去書房寫信的奈達,勞倫特不應該怎麼會管這件事,但是瑟維夫就不一定了,要是讓他知道這件事情,他還不得把自已大罵一頓然後剋扣自已本就不多的工資。

“我聽你的聽你的,聽你的,還不行嗎?”

“這還差不多。”奈達暗笑一聲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吃癟的明莉婭在心裡默默地嘆了口氣:唉,這小少爺也太不好伺候了,要不是他這裡飯管飽,自已才不會這麼聽話呢。

奈達問向他早上撿到的小女孩:“蘇麗諾,你吃飽了嗎?”

餐桌上的蘇麗諾使勁地點了點頭,她還是頭一回吃到這麼好吃的食物,雖然自已肚皮薄吃不了多少,但能享受到食物中蘊藏的美妙滋味,這是相當美好的一件事。

“那就好,記得放開了吃啊,你這個年齡段就得多吃點有營養的東西,等下你洗完澡記得把蛋糕吃了,不然到了明天會過質的。”

蘇麗諾點了點頭,旁邊的明莉諾明顯不服地說道:“我的呢?你怎麼沒給我買啊。”

奈達有意氣氣她,故意傻傻地說:“你下午沒說啊。”

“你……算了,我不跟你計較,等會蛋糕給我吃幾口就好了。”

“你要不要臉啊,剛才跟我搶吃的就算了,等會還跟小孩子搶東西吃啊。”

“切,不吃就不吃。”明莉婭冷酷地說道,眼神不屑地瞥過盒子裡的蛋糕,暗想我才不稀罕呢。

飯後,三人躺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等肚子裡的滿滿的食物消化一點後,奈達便去收拾桌上的殘局,明莉婭帶著蘇麗諾進浴室洗澡。

在進浴室前,奈達對明莉婭百般叮囑:“你記得對蘇麗諾溫柔點啊,她身子一看弱不禁風的,你別等會用力過猛把她身體弄受傷了。”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你快去收拾餐桌吧。”明莉婭催促道。

奈達被她推搡到了雜亂的餐桌上。

明莉婭看著奈達收拾餐桌上殘局的背影自顧自地說道:“唉,真是賢惠,以後一定能成個好丈夫的。”

奈達聽了這話,立馬瞪給她一個兇惡的眼神,明莉婭立即牽起蘇麗諾的小手到浴室去了。

這棟公寓的配置一直很齊全,不僅有電、做飯用的煤氣,甚至洗澡用的熱水都會定時供應,這也是奈達選擇在這租下房子的重要原因,周圍的其他房子要不就是沒有通電,要不就是壓根沒有廚房,相比之下這棟公寓簡直是皇宮一般的配套設定。

明莉婭開啟了熱水閥,不一會水溫就由低轉高變得舒適起來,她用手反覆試了試水溫,確認比較舒適後才讓蘇麗諾親自試水溫。

蘇麗諾的整個小手浸入了熱水中,切身感受完水的溫度她點了點頭:“姐姐,溫度可以了。”

“真的嗎?等會你被冷到了,可別向外面那個人告我的狀哦。”

“嗯嗯。”蘇麗諾認真地點頭。

聽到她這句話,她才放心地讓蘇麗諾褪去了全部的衣物,然後趕忙讓她進到了放滿熱水的浴盆裡。

浴盆中,明莉婭清晰地看到冒著熱氣的水面之下蘇麗諾的身體瘦小得可怕,手臂真的就像是一根細小的竹竿,隨便在手中捏捏就能將肉和骨頭分別出來。

她的軀幹更是如此,小孩子身上該有肉的地方一點都沒有,整個胸腔骨上也是如此,如瘟疫之年倒在路旁的枯骨一般。

她的手似乎經常從事繁重的工作,又像是被凍著了,小孩子粉粉嫩嫩的小手在她這裡卻是紅腫得胖乎乎的。

最為不正常的是,她的肩膀上連及後背上有一些已痊癒的傷疤,雖已痊癒但傷疤旁還有些不著眼的血跡,但從傷口的程度看上去下手的人應該非常重。

明莉婭不好說什麼,只能認真地幫蘇麗諾全身都抹上肥皂,然後把她身上的髒漬全部清洗乾淨。

她準備等會洗完澡之後再跟奈達說這件事。

明莉婭一開始給幫蘇麗諾塗抹肥皂的時候她非常不適應,像只剛到主人家的小貓一樣本能地躲躲閃閃,直到明莉婭幫她洗頭髮這一步才熟悉一點明莉婭的觸控,不再抗拒。

洗好後,蘇麗諾本來髒兮兮的小臉變得白淨多了,血色和紅潤久違地回到了她的小臉上,明莉諾又給她穿上了海蒂送來的衣服,這下蘇麗諾看起來才終於有了些小孩子的可愛模樣。

明莉婭開啟了浴室門,蒸騰的霧氣冒了出來,將外面置放的鏡子蒙上了一層細細的水珠,煥然一新的蘇麗諾走了出來茫然地看著鏡子中模糊的自已,小小的她實在不敢相信鏡子中映出的那個模糊乾淨的小人真的是自已。

她的小手伸往鏡子抹去了小水滴,鏡子中清晰地將蘇麗諾乾淨清新的小臉映了出來,這下她才不得不相信鏡子中的可愛小人真的就是自個。

明莉婭告訴了奈達蘇麗諾身上有傷的事,奈達沉思一會後決定明天帶她去一次醫院。

知道蘇麗諾洗好澡了,奈達連忙催促她過來吃蛋糕,還在鏡子前磨蹭的蘇麗諾立馬聽話的來到了奈達身邊,然後在奈達的命令下乖乖地坐到了椅子上,準備好好品嚐這款奶油蛋糕。

坐在沙發上的明莉婭表示不稀罕地撇撇嘴,把頭扭向了一邊。

蘇麗諾拿到蛋糕後沒有第一時間吃,她先謹慎地問好奈達的意見,然後把蛋糕送到了明莉婭面前,無邪地笑著說:“姐姐,我吃不完,你幫我吃一點吧,剛才謝謝你幫我洗澡。”

明莉婭聽到這句話邪惡地笑了笑,搶過了她手中的蛋糕和勺子,在蘇麗諾的震驚的小臉下迅風驟雨般地狂吃奶油蛋糕。

蘇麗諾迷惘地看著明莉婭手中快要空掉的蛋糕盤子,可憐地不知該說些什麼,奈達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幕,走過來摸頭安慰她:“沒事的,我明天再給你買一份。”

“好的,哥哥。”蘇麗很委屈,但她儘量不讓自已的小情緒外露,她那顆小小的心在這樣想:如果總是讓哥哥哄自已的話,也許就會讓哥哥生氣然後不要自已了。

“你要不要吃薄荷糖,我給你幾顆薄荷糖吃吧。”

蘇麗諾懂事地點了點頭,伸手接過了這幾顆薄荷糖,她嘗下其中一顆,清涼的感覺在口腔中迸發了出來,連帶著委屈情緒被沖走了不少。

吃下最後一口蛋糕的蘇麗諾滿意地放下了勺子,她滿意地拍了拍吃得鼓鼓的肚子,隨後又攤在了沙發上準備再次好好消化一下。

在這享受美食後的悠閒時刻,一絲異味的思緒小蟲般鑽進了她的腦中,明莉婭覺得很奇怪,這種感覺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不應該啊,她心一靜,明確感受到了不遠處的魔法波動,她猛地一怔對奈達說:“西邊有人在使用魔法,而且這個烈度大機率是破壞性魔法,我要出去看看,你最好別跟著出去。”

蘇麗諾被她這一怔嚇了一下,聽到這話的奈達警覺了起來:“遠嗎,在哪個方向?”

她指著西邊回道:“我說了啊,在這個方向,大概有幾百米遠。”

這大致是海蒂家的方向,奈達心裡瀰漫出一股不安的情緒:“你先去,我在你後面跟著。”

“好吧。”話說完後,明莉婭並沒有從四樓的窗戶一躍而下,而是開啟房門從樓梯快步離去了。

奈達把蘇麗諾拉到跟前,和聲地交待她:“我和那位姐姐現在有事,蘇麗諾你現在去睡覺吧,別擔心,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等下如果有人敲門的話記得別開,我帶了鑰匙的。”

蘇麗諾被這股突如其來的氣氛嚇到了,但她依然如往常聽話地點了點頭,回房睡覺去了。

奈達拿好鑰匙後也快步下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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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拿了個蛋糕回來?”傑妮絲指著海蒂手上的蛋糕詫異地問道。

“哦,這個啊,是少爺送給我的,我不是幫他縫衣服了嗎,他就給我送了個蛋糕。”

傑妮絲露出“我都懂”的古怪笑容:“他可對你真好啊。”

“一般啦,對了阿姨,晚上要吃啥?”海蒂眼神轉向別處,連忙轉移話題。

傑妮絲淺淺地笑說:“今天晚上吃燉肉,怎麼樣?”

“好欸,最近吃得都好好啊,都快把我吃胖了。”

“這不得多虧了你的少爺嗎。”傑妮絲玩笑道。

對於阿姨的打趣,海蒂直接當沒聽見,假裝哼著小曲到裡屋找妮娜去了。

妮娜這時正滿頭大汗坐在小凳子上,她正疑惑為啥這次在家翻了這麼久還沒找到想要的糖罐,她聽到海蒂的聲音,她立馬拿起識字課本裝作正在看書。

“呀,這麼認真,看書呢?”

“當然了,要向美麗動人、聰慧英敏的姐姐你學習嘛。”妮娜放下書本討好道。

“得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的那些小九九,這周還沒過去,你就別想吃糖了,跟我說再多好聽的話也沒用。”

妮娜聽到這話,脫掉了偽裝向海蒂哀求:“姐姐,求求你了給我幾顆糖吃吧,我保證以後都聽你的話。”

“你也不想想,這句話你之前跟我說多少次了?看我心情吧。”

“嗚嗚,對了,姐姐你的手上提著東西是什麼?”

“奶油蛋糕啊。”

“吃的時候能給我吃一口嗎?”妮娜又開始央求。

海蒂壞笑:“怎麼可能,這是給我的,又不是給你的,肯定只有我能吃啊。”

“切,不吃就不吃。”妮娜把頭轉到了一邊,生悶氣般雙臂交叉埋在胸前。

傑妮絲端著洗好的鍋爐進來了,嘴裡嘟囔:“閃開閃開,別把鍋碰倒了,碰壞了就沒燉肉吃了哦。”

姐妹兩人連忙給端鍋的傑妮絲讓開路,廚房裡食材都準備好了,就等著洗好這口鍋來燉肉了。

海蒂安置好自已的蛋糕,讓妮娜自已看書,自已探到廚房問:“阿姨,需要我幫忙不?”

“大功臣,哪還用得著你幫忙啊,你去陪妮娜看書吧,過一個小時就可以開飯了。”傑妮絲俏皮地說道。

海蒂挑了挑右眉問道:“那阿姨,你什麼時候給我剪頭髮。”

“今天都問第二遍了,有這麼急啊?”

“我怕你忘了嘛,而且今天上午幫我開啟魔法的魔法師告訴我,頭腦保持清涼一點才更容易去思考,也更容易去記憶複雜的魔法術式。”

她心裡還惦記著頭髮太長了不適合打架,上次打架的時候就差點被那個壯漢抓住頭髮。

“好的,晚餐過後我就給你剪頭髮,保證給你剪個漂亮的髮型,讓你少爺看了就喜歡。”傑妮絲笑眯眯地說道。

“阿姨!以後不準提這種事了。”海蒂嗔怒道,小臉蛋微微地紅了。

“哈哈哈,好了好了,逗你玩的,你快走吧,別耽誤我做飯了。”

海蒂冷哼一聲,發現客廳裡應該在看書的妮娜一直在偷聽她倆的講話。

“你聽什麼聽,還不快看你的書去?”

“姐姐,你有喜歡的人了?”妮娜一臉單純地問。

海蒂冷著臉一字一句地說:“再問,別說蛋糕,你這輩子都別想見到一張糖紙了。”

妮娜立馬噤聲,低頭看書。

一頓美妙的晚餐過後,傑妮絲從鄰居那借了一把剃髮剪刀,開始為海蒂理髮。

隨著傑妮絲的剪子落下,海蒂大截大截的栗色頭髮隨著溫柔的晚風落到了地面,海蒂額頭前的劉海也一寸寸掉落,露出了隱藏在秀髮之下的碧色眼睛。

剪完後,海蒂回到屋中對著不大的鏡子仔細打量著自已的新發型,原本過肩的長髮變成了標準的短髮,她覺得現在這樣子比以前精神多了。

“怎麼樣,阿姨的理髮手藝還可以吧?”傑妮絲在後問道。

“真不錯,阿姨。”海蒂照著鏡子說道,

傑妮絲看著鏡子裡的姑娘倒影感嘆:“唉,這麼快就長成一個大姑娘了,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才和現在的妮娜差不多大呢。”

“是麼,那時候的事我都不記得了。”海蒂摸著新的髮型活潑地說,突然,她的眼睛看到某個不速之客悄悄摸摸的影子。

“妮娜你在幹嘛?”

正準備偷吃蛋糕的妮娜被逮了個正著,她頓時手足無措地狡辯道:“我就想再嘗一口嘛,姐姐,我實在等不到明天了。”她眼巴巴地瞅著蛋糕說。

“不行,我都網開一面給你吃了這麼多了,你還想著吃啊,剩下的是留著明天吃的。”

“不嘛不嘛,我現在就想吃。”

“現在這裡有我的拳頭,你想不想吃一吃啊。”海蒂向妮娜揮舞自已的拳頭威脅著說。

“你這個暴力女,以後會嫁不出去的,略~”妮娜對海蒂做了個鬼臉,拋下這句話立馬溜到外面去了,海蒂火氣騰騰地在後追趕,決定好好教訓她一頓。

傑妮絲有些頭痛,她想收回前面說的話,就海蒂現在的這樣子,想長大還早著呢,真怕她以後被別人騙得神魂顛倒的。

不一會,海蒂就把妮娜逮回了家裡,在姐妹在外打鬧期間,傑妮絲把海蒂待會用的洗髮水架上爐子了。

貧民區這類地方沒通燃氣,這裡的居民都還得燒木柴來做飯和燒水,但近些年很多煤礦場開了起來,不少貧寒人家的父母會讓他們不能做其他事的孩子提上小籃去煤炭場附近撿不要的細碎煤塊,然後用作燃料。

水很快熱起來了,海蒂給了妮娜最後的幾顆太妃糖,讓她安靜待著別再打蛋糕的主意了,接過太妃糖的妮娜滿口答應,安靜地待在了自已房間裡。

傑妮絲把燒熱的水倒入盆中,細緻地加入了適宜涼水讓熱水變到了舒適的溫度。

海蒂將頭髮束成小小的一卷放入溫水中,還不停地用手往沒有碰到水的部分上澆水直到她的頭髮全部溼透。傑妮絲又從屋裡找出了一小塊肥皂,想著以後不太會缺錢了,立即將這整塊小肥皂抹在了海蒂的頭髮上,栗色頭髮上很快起了密密麻麻的泡泡。

海蒂還是頭一次用這麼多的肥皂,密密麻麻的泡泡產生的綿軟感覺讓她玩心大開,開始玩弄起了頭髮上的泡泡,玩夠之後又揉搓頭髮一陣,最後海蒂將溫水澆在頭髮上,把泡泡全部沖掉了。

一旁的傑妮絲貼心地把海蒂的頭髮擦乾囑咐道:“頭髮還沒幹,等頭髮幹了再去睡吧,我去看看妮娜在幹嘛。”傑妮絲將水倒在路邊,拿起水盆和毛巾進屋了。

洗髮工作是在門口進行的,夜晚這裡沒有亮光,也沒什麼人出來看,很多人即使用得起煤油燈,但為了節省,依然不肯點起這一點光亮,早早地睡著了。

髮絲在海蒂臉頰兩旁傳來了溼漉漉的微潤感,剛洗完的頭髮傳到鼻尖一股淡淡的肥皂香氣,夜間清涼的微風拂到臉上,她感覺自已從來沒有這麼清爽過。

她仰頭望去,夜空中早已沒了從前銀河的漫夜光輝,只剩下零星的幾顆星星散落在於夜空發著暗淡的光,月亮也沒了蹤影。

她又把目光投向了遙遠處亮著電燈的樓房,心裡不自覺地想:這個時候,他在幹嘛呢,準備要去睡覺了?不,他喜歡看書,這個時候應該在看書吧。

海蒂搖了搖頭,停止了自已的揣測,微風仍在吹拂她的面龐,她祈禱頭髮快點被夜風吹乾然後能回去睡覺。

在這享受溫柔的夜風的時刻,一個剎那的瞬間,巨大的警覺聲在海蒂心頭猛然響起。

她心裡一震,一個極快的側身閃躲到了一邊,在躲閃的瞬間,一道銳利的風刃精準地落在了海蒂原來的位置,這道風刃在地面上劃出一道深痕。

突然向海蒂攻擊的魔法還沒有停止,海蒂憑藉著明銳的感覺和敏捷的身手一口氣接連規避了好幾個攻擊性魔法。一陣猛烈的魔法攻擊後,突然的戰場恢復了短暫的寧靜,但死亡一般的黑夜實在讓人看不清魔法的來源方向。

應該又是來找麻煩的人了,這群人真是陰魂不散啊。海蒂狼狽地蹲在地上,冷靜下來開始思考接下來的對策。

周圍都沒什麼亮光,對方肯定不是透過眼睛來判斷自已的位置,應該有種特殊的能力或者物品能看到自已,這種情況怎麼躲閃也沒有用,自已只要中一次魔法對方就能把自已擊敗。對方的目標應該是自已,只能先跑到一個不波及他人的地方再做打算了。

周圍的居民大多都睡著了,風刃和水擊發出的聲音也不是很大,大多數鄰居依舊沉浸於睡夢之中,但在屋內的傑妮絲聽到了屋外的一些異響,她很疑惑這個時候外面應該沒什麼人,怎麼會出現這麼多奇怪的聲音,她走到屋外問海蒂發生了什麼事。

“海蒂,發生了什麼事了,外面怎麼這麼多奇怪的響聲啊?”

海蒂慌張地對傑妮絲說:“阿姨,別出來,外面有危險。”

傑妮絲疑惑地看著海蒂,但看著海蒂慌忙的樣子還是照做了,連忙跑進了低矮的房屋裡。

海蒂現在想著這件事最好別跟傑妮絲和妮娜扯上關係,於是她趁對方釋放魔法的空隙連忙向外逃去,一連跑出去五百米後才發覺身後沒有任何追兵,心裡一亂,趕忙往回趕。

襲擊者們的頭領發覺自已的目標已經跑了好遠也沒有追趕,邪笑一聲,招呼自已的手下從暗處顯現,一大夥人衝進了低矮的房屋中很有紳士風度地將傑妮絲和妮娜二人溫柔地綁了起來。

不顧傑妮絲的喊叫聲,能使用火魔法的魔法師手中紛紛凝聚出了一個個火球,隨後火球落到了這低矮落魄的棚屋上,擊穿了薄薄的木板牆壁,點燃了房屋,兩三個故意不太準的火球落到了周圍的房屋上,連帶著鄰居的房屋一起失火了。

放完火後,綁匪的頭領很有禮貌地對傑妮絲說:“這位女士,請您放心,我們做事都很有原則的,放火燒屋只是想引我們的目標出現,事後我們會給予補償的。我們只想抓住我們想要的人,其他無關的人員我們都會盡量保障他們安全,現在您能告訴我們那位小姐跑去哪了嗎?”

“我不知道她跑哪去了,還有你們是誰,為什麼想要抓海蒂?”

頭領淡漠地聳了聳肩:“這只是眾多訂單中的一個而已,我只是個執行任務的人,不清楚內幕。”

火勢蔓延的很快,棚屋燒得通亮,竟成了貧民區中少有的亮色,不一會,棚屋轟然倒塌,空氣湧入,火燒得更旺了。

頭領背對熊熊烈火,面對無垠黑暗大聲喊道:“快出來吧小妞,你跑不了的,你要是在五分鐘之內不出現,你就再也別想見到你的媽媽和妹妹了。”

這聲喊聲徹底震碎了貧民區夜的寂靜,周圍居民紛紛爬起床透過門縫來察看外面的情況,外面火光四溢,他們很輕易地看見一群穿著黑斗篷的不明人物站在路中間,眼尖的還看到他們中間有兩個被繩子捆綁的人,可惜火光照不到那二人的臉上,實在看不清面容,只覺著被綁住的兩人都在哭泣。

察看到外面的人知曉了事情的片面情況,他們紛紛把自已的家人叫了起來,叮囑他們別發出聲音,準備好一些防身用品後繼續關注著房外的狀況,以防情況突變。

頭領看了看錶,已經過了五分鐘了海蒂還未現身,他瞬間就明白海蒂想拖延時間的想法,大聲吼道:“我知道你已經回來了,只是躲在周圍不出現而已,我們依然有能力把你找出來,可這不是太費雙方的時間了嗎。

“我們只要你一人,你的家人等會都可以安全地離開,並且我們會留下一定的錢幫助到她們未來的生活。你只有一個人,不別想著把我們全部擊倒,那樣做對我們雙方都沒有好處,我們急了就不會管什麼紳士風度的,我再給你一點時間好好考慮一下。”

被繩子綁著的傑妮絲和妮娜喊叫道。

“海蒂別相信他,快跑,別管我們,去外面報警。”

“姐姐千萬別回來啊!”

領頭人聽了傑妮絲的話,大笑一聲接著補充道:“對了,提醒你一下,找條子是沒用的,我們有一萬種方法來擺平他們。好好考慮我們的要求,我會履行我說出的承諾。我再給你五分鐘時間,再不出現的話就別怪我們不仁義了。”

“別信他的話,海蒂快跑,跑得越遠越好。”傑妮絲的聲音依然很大。

聽到這裡,大部分竊聽的人放了心,至少這夥看起來就凶神惡煞的人不是衝著自已來的,至於這個叫海蒂的女孩子就得倒點黴頭了。他們大大緩和了一口氣,想到了明天繁重的工作,準備回去睡覺。

海蒂在暗處捏緊了拳頭,她現在實在想不到解決現狀的辦法了,自已一個人盲目衝上去肯定沒戲,而找援手的話也不是很有希望,去找警察肯定沒用,而其他能幫助自已的人海蒂第一個就想到了奈達,可從自已認識他開始,他就一直在幫助自已,自已對他還沒盡到保鏢的義務就要禍水東引,自已的那顆良心怎麼過得去呢?

更何況不知他願不願出手幫忙,就算他願意,二人加在一起恐怕也打不過他們一群人。

唔,好像真的沒有好的辦法了。

她暗自嘆氣,在心中漠然而苦澀地接受了光天化日的事實,主動從暗處走到了所有人都見得到的明處。

領頭人見她主動走了出來,和藹地微笑道:“這樣才對嘛,你放心,我們一直很遵守諾言。”

海蒂平靜地對綁匪們說:“我可以跟你們走,希望你們能夠遵守你們說過的話。”

“海蒂,你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不走?”傑妮絲震驚地哭喊,她實在是不能理解為什麼海蒂要為了她們回來,她難道就不怕這群人說話不算數嗎。

海蒂彷彿沒看見被綁住的傑妮絲和妮娜一般,走出來後兩眼冷靜而鋒利地緊盯著綁匪的頭領,像是一隻即將進行獵殺活動的猛虎。

頭領大笑著說:“這才對嘛,為了表達我的態度,把她們放了吧。”

下手們用刀劃開了綁住傑妮絲和妮娜的繩子,海蒂的眼神很快就恢復了平常的神色,如同一隻溫馴的小鹿,重獲自由的傑妮絲哭著跑向海蒂,但被一個下手伸手攔住不讓她過去,傑妮絲隔著他的手臂向海蒂哭訴道:“讓我再跟她說幾句話吧,就幾句話。”

頭領不耐煩地拋給傑妮絲一個滿滿當當的錢袋:“夠了,我們已經夠體貼的了,不要在浪費我們的時間的了。我們該走了,明天就得交差了。”他做了一個手勢,示意手下把海蒂綁起來。

下手們麻利地上前給無力的海蒂上綁,為了確保她不能掙脫,特意用上了兩條繩子。

海蒂木然地對傑妮絲說:“你們快找個有屋簷的地方避避風吧,現在天氣很冷,千萬別讓妮娜又著涼了……我走了。”她簡短地說完最後一句話,看完傑妮絲和妮娜最後一眼,被兩個人架著離去。

黑袍人很快帶著海蒂消失在了夜裡,只是留下了燃燒的房屋、哭泣的母女和不平常的夜。

更好的明天似乎就要到來了,可為何總在某個不經意的節點被別人輕而易舉地抹去了呢?

傑妮絲想不通這點,她的眼神失去了神采難過地蹲在地上痛哭,妮娜無助地望去黑袍人綁走海蒂離去的方向。

快要熄滅的棚屋廢墟下,半塊香甜的奶油蛋糕凌亂地落在地面,早與汙垢的黑土不分彼此地混在了一起。

走出一段距離後,海蒂開口問道:“你們找我麻煩這麼多次,到底有什麼目的?”

她身旁的頭領沒有回答,繼續默默趕路。

“如果我之前做了什麼不對的事情,我現在請求你們的原諒,沒有的話你們能把我放了嗎,也許你們抓錯了人了,你們要抓的女孩是長髮,但我現在是短髮啊。”

幾個人聽到這話疑惑地看了海蒂一眼,覺得這女孩有些糟心,為了讓她安靜一點只好對她淡冷地說道:“無可奉告。”

海蒂默然了,她開始同時想之後會發生最好和最壞的結果。

有人三番五次來找自已的麻煩說明她們背後肯定有人在指使,可自已基本從沒得罪過人啊,到底是誰在背後指使呢?海蒂在腦中檢索了幾個可疑的人物,然後又根據自已的判斷排除掉了幾個,最後鎖定了目標人物,自已的前僱主——卓蘭·包特,那個被退學的社會渣滓,和自已關係不太好的人裡面,就只有他有能力還有那個閒心來這樣針對自已了。

等自已從這裡離開了,一定找到他討要個說法,可惜這都是以後的事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從他們這些人手上逃出去。海蒂暗暗想。

海蒂開始打量周圍綁架她的人,他們身上都掛著斗篷一般的黑袍,分辨不清他們的面容,但從他們的站位把自已圍得水洩不通來看,就可以看出他們非常專業,自已應該是插翅難逃了。

快要走出昏暗無燈的工棚區了,海蒂心裡已經絕望了,但反常的現象忽然發生了,一股突如其來的氣體在他們人群之中湧動,最後將人群全部包圍了。

這股氣流不大,卻能剛好捲起地上的泥土微粒,泥土顆粒隨著無序的風向隨意擺動,最後粗暴野蠻地鑽進了他們的衣領中、鼻子中、眼睛中。

沙塵進了眼,他們全都暫時失去了視野,亂作一團,頭領意識到有人對他們使了魔法,立即指揮道:“快,都往外跑。”

他的手下聽到號令,呼啦一下全往外跑去了,這個魔法的範圍剛好把他們這一群人覆蓋了,跑出幾步就能離開魔法的作用範圍。

跑出沙圈後,綁匪們紛紛蹲在地上揉眼睛想擠出眼中的沙子,頭領也同樣如此,但他這時仍然想指揮秩序,大聲地喊道:“別亂,別亂,先看看貨物還在不?”

看管海蒂的人也一樣蹲在地上在揉著眼睛:“報告頭兒,我剛才跑得太急了,沒把她帶出來。”

“那還不快給我回……”他後半句還沒說完,一道風刃直愣愣地擊中了他的腹部,鋒利的風刃劃破了他身上的斗篷和內層衣物,並在肚皮上破開了一條豎長的血口,身體部分內臟直接被風刃的餘威震成了細碎的肉片,在他倒下的時候,血液混雜著各種內臟的細碎肉片從劃開的長條傷口中流出。

他痛苦地捂住了腹部被破開的傷口,躺在地上大叫起來,一個會治療術的手下慌張地跑過來給他治療,其他人匆忙地放棄頭領剛才下達的命令,立馬把躺在地上哀嚎的老大圍在中間,隨後用各種方式給自已套上了純能護盾,預防之後的魔法攻擊。

如同他們的預想的一樣,又有幾個風刃向他們飛了過來,好在湛藍色的純能護盾都完美地擋住了這些風刃,他們繼續給自已使用奧術護盾,準備以逸待勞等待偷襲的魔法師精神力枯竭。

偷襲的魔法師見自已的魔法沒有進一步的成效後,沒有繼續釋放風刃了,但綁匪們依舊圍成一團,防止有冷不丁的魔法突然襲擊。

會治療術的魔法師多次使用治療術後終於勉強將老大的傷口止住了,不過他本人早因失血過多陷入昏迷,此時躺在地上的他臉色蒼白無比。

等待一會之後,對方的魔法師再也沒有使用魔法了,他們簡單溝通之後認為襲擊的魔法師精神力快要枯竭了,所以才停止了進攻,反應過來的他們啟動了指魔針,想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間鎖定偷襲他們的魔法師。

正當他們的警惕性降下來一點時,一個狂風驟雨般的黑影從黑夜中猛猛地向他們撲了出來,沒等他們做出反應,一記鐵拳落在了其中一人臉上,純能護盾沒能阻擋這來自現實的一擊,他的靈魂跟在他的身體之後飛出了兩米,他倒下之後,湛藍色的純能護盾還履行著它的職責。

綁匪們被這迅猛的攻勢震住了,在他們的恍惚間,黑影又擊倒一人,之後黑影迅速躍進黑暗,似乎準備尋找時機繼續進攻。

倒下兩人後,他們終於響應過來,意識到盲目使用魔法肯定是命中不了目標的,只能先確定目標才能找到應對之策。

於是綁匪們開始向暗夜中疾速的黑影釋放點火術,點火術很成功地在對方的黑色大衣上生燃了一朵小小火花,有一點微弱亮色後其他的作用性魔法就變得容易命中多了,在黑影疾速移動期間三個又有小火苗在她衣服上依次點燃。

在第四朵火苗燃起的瞬間,第三個人也被一記拳頭擊倒了。

最先在黑影的大衣上點燃的火花已經熄滅了,但後續的三朵火苗可不如之前那樣這麼容易就熄滅,依靠著這三朵火苗發出的光,他們終於能大致分辨出黑影與黑夜的區別了,但代價是躺在地上正在安眠的三人。

沙塵區中,被綁住的海蒂意識到現在情況有變,綁架自已的人都因為規避沙塵跑到遠處去了,自已無人看管,這可是個逃跑的好時機。她本跌落到谷底的心情頓時愉悅了起來,顧不上被風沙吹迷的眼睛立馬僵硬地向外走去,可身上綁著的兩條繩子無法讓她自由的活動,沒走出兩步就被自已絆倒了,膝蓋輕易地被地面碰出了血。

海蒂悶哼一聲,但為了逃脫只能暫時容忍了,與自由相比,這些疼痛算不了什麼,她強忍著膝蓋上的疼痛繼續向外移動。

耳旁間,風帶動沙子的聲音越來越小了,海蒂動作加快,覺得自已很快就能挪出風沙區了,隨著風沙聲變小,海蒂聽見一個莫名的急促腳步聲離自已越來越近了,她慌張起來,害怕使綁架她的人重新回來了,自已明明剛脫離虎口一會就要落入險境。

腳步聲戛然而止,海蒂覺著腳步的主人在自已旁邊停住了,可傳入耳中的“綁匪”聲音,自已明明很熟悉。

“海蒂,我來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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