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少師來了”

計無洛聞聲睜開眼睛,一儒雅的男子走上講堂,目測三十來歲。計無洛掃了一眼教堂,棋科學生皆是清秀面孔,俊秀身段,相比射科文弱些許。

“少師安好。”諸位學子行禮道。

“諸位請坐,我是棋科少師孫清,光輝境棋師。小小一盤棋,卻可包含世間萬物,棋中有四季,有風花雪月,有刀光劍影,有七情六慾,棋盤為天地,棋子為萬物。”孫清道。

如果沒有經歷過前面幾科的教訓,計無洛定會覺得這老師在吹牛,如今就算是少師說棋中有飛碟,他都會相信。

孫清繼續道:“諸位都是精通下棋的人,但怎麼也想不通,下棋為什麼可以修行,可以擁有無窮的力量。”

“少師說的正是,請問少師,如何才能以棋入道。”計無洛起立行禮問道。

計無洛如今對於各科入道之事實在是一頭霧水,不入其門,不得其法,就像是一個從未接觸過電腦的人,要去寫一個遊戲出來,怎麼開機都不會。

而當眾與計威立下賭約,這讓他想要入道的心更加急迫,可不想成為“計氏後人恥辱”,學宮的笑話。

“這位學生問得好,想必在座的各位都想知道,這也是我第一課必講的。以棋入道就像是一場夢,很是玄幻,簡單說就是可遇不可強求。然而下棋在於心境,心切不可亂,所以這堂課要講的就是忘掉入道,專心下棋,水到渠成,順其自然。不知諸位明白否?”孫清道。

“學生明白,請問少師是如何入道的?”計無洛道。

“明白個屁,一堆廢話,忘掉入道?我努力學習就是為了入道,這我怎麼忘得掉。”

“一風清夜晚,漫天繁星似棋盤,我於高樓觀星,忽入夢境,與一仙人於銀河上對弈,心靜只識棋,不識萬物,棋動星移,心通玄天,得悟棋道。”孫清回憶往昔道。

短短几句,學生已經聽的入迷,彷彿與仙人對弈的是自已。

計無洛似乎明白了,似乎又沒有明白,心裡也期望著那樣一種境界,與仙人對弈會是怎樣的感覺。

孫清繼續道:“每個人入道過程多有不同,不要老想著去看星星,多花時間在棋上。”

一學生道:“請問少師,對弈結果是仙人贏了,還是少師贏了?”

“這位學生太過於執著於輸贏,有時候贏未必是贏,輸未必是輸。”孫清道。

“輸就是輸,贏就是贏,再說輸給仙人也不丟臉,老師都有一個毛病,喜歡講哲學。”學生心裡道。

“學生明白了”提問學生無奈坐下。

“道理講完了,現在鍛鍊心境,每位學生閉上眼睛自已與自已對弈半個時辰。”孫清道。

計無洛閉上眼睛,於心裡自已與自已對弈,才下十來子,就已經進入了夢鄉,今天該是累著了。

堂上也有十來位學生明顯是睡覺了,奇怪的是孫清並未叫醒他們,或許睡覺也是一種修行吧。

在心裡自已與自已對弈,需要心靜如水,不然根本記不住下的每一顆棋子,一旦稍微分心,忘記一顆棋子的位置,那又得從頭再來。從頭再來的次數多了,就會心煩意亂,心煩意亂就會忘記棋子的位置,如此迴圈往復,怕是要瘋掉。

一位學生睜開眼睛,表情猙獰,伸手拍桌子,手正要拍下去的那一刻,卻停在了桌面之上無法動彈。

孫清搖頭示意他,不要打擾其他學生,然後招手示意他平靜下來。

有數位學生暴走,都被孫清及時制止了下來。

“師兄,醒醒,該回宿舍了。”

……

計無洛隱約聽見背後有人在叫他,強行睜開睡意正盛的雙眼,回頭看見一可愛的小胖子。

“下課了嗎?”計無洛半開眼問道。

“下課半個時辰了,再不回去,宿舍大門就關閉了。”

“半個時辰了?那你怎麼還在這兒?”計無洛伸了個懶腰問道,看了一下四周就只有這個小胖子在了。

“我剛與自已對弈完。”

計無洛看了一下手上的表,確實要到宿舍關門時間了。

“你自已與自已對弈了一個時辰?你能記住所有棋子還不犯困,厲害呀。我算是浪費了一堂課。”計無洛見小胖子如此用功,心裡已經有了些許後悔,不該睡去的,可是控制不住啊。

“我叫韓冬,泰城人,今年十歲,只有師兄說我厲害,城裡小夥伴都說我是個傻子。”韓冬道。

“不必在意,你這記憶力和心境強過太多人了,今後跟著師兄混,師兄罩著你。”計無洛道。

“我不拜大哥,不交保護費。”韓冬鼓著臉道。

“哈哈,不用拜大哥,不用交保護費,師兄的意思是說今後你我就是朋友。”計無洛道。

“真的嗎?師兄願意和我做朋友。我有朋友了。”韓冬開心道。

“我叫計無洛,青陽人,今年十四歲,今後我們就是朋友了。”計無洛道。

計無洛手搭在韓冬的肩膀上,二人雙雙把家還。

行過半路,韓冬肚子叫了起來。

“你沒有吃晚飯嗎?”計無洛問道。

“吃過了,又餓了。”韓冬慢聲道。

正是長身體的年紀,又這麼可愛,計無洛可不忍心讓他的新朋友餓著睡一晚。

“師兄帶你去吃東西。”

“食堂已經關門,現在又不能出學宮,哪裡還有東西吃,沒事的,睡著了就不餓了。”

“誰說睡覺了就不餓了,只是你感覺不到餓,但你的身體是處在缺乏能量的狀態,這會影響你發育的。”

計無洛帶著韓冬來到了孟橪的窗外,房間內燈通火明,一個正在看書的人影映出窗外。

計無洛敲開了孟橪的窗戶。

“大師兄,你怎麼來了?是因為想念我睡不下嗎?”孟橪道。

“對對對,想你。這是我新交的朋友韓冬,你這裡有沒有吃的喝的,我們慶祝一下。”計無洛道。

“好可愛的小胖子。”孟橪看著韓冬道。

“你可以叫我胖了,不能叫我小胖子。”韓冬道。

“還挺有個性的,我喜歡。你們先進來,我去找吃的喝的。”孟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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