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白昏迷了兩天,感受不到什麼疼痛,但是能感覺到肚子中在不停地撕扯。

“夫人。”

“孃親。”

一大一小湊到了初白的視線中。

初白微微一笑,表示自已沒事,三顆星的危險係數還不會讓她立刻死亡,頂多是活不了幾年而已。

“孩子呢?”

乾御行垂著眼簾,不敢把孩子給她看,道:“他是鬼妖惡體。”

初白“嗯”道,在看到孩子後,她終於知道為什麼是未來的反派了,她捏住孩子的小手,尖尖的黑指甲,牙齒也是鋸齒狀的,渾身像是冒了一層黑氣。

除了安靜的睡顏像個孩子之外。

“孃親,弟弟長著長著就會好看了。”

乾小白聽師父說起過鬼妖,也接受得很快,不管鬼妖是小爹爹還是孃親,他都不在意。

初白微微頷首,淺笑道:“小白,弟弟以後也要你多多照顧了。”

乾小白拍了拍胸脯,保證道:“我會好好照顧弟弟的。”

初白流露出的溫柔,對於乾御行來說,就像是黑暗中的一道道亮光,清除了內心的陰暗,變得清澈透亮起來。

乾御行環住妻兒,眼中柔情四溢,道:“我給他取了名,姓初,叫念行。”

初白靠在他胸膛,對此沒意見:“挺好。”

休養了十天半月,初白才被准許下床活動。

初念行沒有乾小白鬧騰,他一個人拿著玩具,能一直玩,直到玩具撕成碎片為止。

乾御行試過剪掉他的指甲,隔一天又會長回來了,為了不讓他傷到人,戴了特製的手套。

前院。

初白給初念行摘了一朵花。

初念行一口就咬掉吞到肚子裡去,乾御行黑下臉,一掌就拍在他的後腦勺,“不許吃。”

初念行一臉委屈的伸出手要初白抱,乾御行按住他,不許他過去,他身上的陰氣會影響到初白。

初白揉著他的小腦袋,俯身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初念行咧嘴笑了起來,乾御行湊上去在初白臉頰上落下一吻,目光炙熱坦誠,盛滿深情,似欲溢位來般。

眼底還藏匿著不易察覺的傷感。

春光之下,

屋外的辰光,耀眼得讓人無法直視。

瞬息間,烏雲湧現,天一片昏沉暗淡。

乾小白上山修行,每隔半月就會回家一趟,遠遠望去,密雲遮頂,聚集的位置是在……他家。

乾御行察覺到一絲不對勁,擋在初白身前,道:“先回屋。”

一道黑霧從屋外湧進,身影從中現出。

轉眼間,便來到了乾御行面前,單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紅眸犀利,冷聲道:“真的是你。”

跟在乾漠身邊的女孩撲向了初白,“母親。”

“天地玄黃,急急如玉令,破。”

稚嫩的男聲響起,四道黃符飛出,金光閃過,烏雲消散,屋內的人都一一顯露出來。

乾小白用符攻向了陌生男子,乾漠退閃開來,紅眸凝視著男孩,面色陰沉。

乾漠來到女子身邊,口中是難以遏制的嘶啞:“我來晚了。”

乾御行捂著脖子,雙眼緊盯著他們,唇不知不覺中抿得死緊。

“小爹爹。”乾小白走到乾御行身邊,擔心的喚了一聲,扭頭大聲呵斥道:“你們這些鬼妖,放開我孃親。”

初白瞟過眾人,介紹道:“小白,乾翊初你的親姐姐,乾漠你的親生父親。”

乾翊初探出頭望向小男孩,眼神亮了亮,“弟弟。”

“哇哇哇。”

一道孩童的哭腔聲響起。

乾小白的目光很快被身後的人吸引了過去,關心道:“弟弟,怎麼了。”

乾御行望向初白,頗為無奈道:“夫人,念行哭了。”

乾漠看了眼初白,又看向乾御行懷中的孩子,眼中的狠戾和殺機顯露無疑。

初白提步,乾漠握住她的手腕,在前兩個字著重提聲:“夫人,跟我回鬼妖城。”

“乾漠,待會再說。”

初白眉頭微皺,初念行能吸引惡怨,她雙指立於胸前,啟唇默唸,從後院中飛出的八張符貼在了宅院八個方位,陰寒之氣停下,全都在外圍籠罩,愈發的濃郁。

隨即,初白走向乾御行,捏住孩子的手腕,輕聲哄著。

初念行望著孃親,眼角掛著淚,初白親在他額頭上,初念行伸出手笑了,陰氣也跟著逐漸退散開來。

乾御行勾住初白的腰,眸子掃過乾漠,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乾漠見狀,臉色差到了極點,心中的怒火\"騰\"地一下子衝到了頭,他強壓著怒氣。

乾翊初眨著眼睛,瞧著一臉板正的弟弟,她走上前,打量了幾眼,上手掐住他圓圓的臉,跟以前完全不一樣。

乾小白拍開她的手,捂住自已的臉,斜著眼,表情很是不悅。

乾翊初笑得燦爛:“弟弟,我是姐姐。”

乾小白撇開眼,蠕動了半天,小聲嘟喃道:“姐姐。”

“母親,弟弟叫我了。”乾翊初抬眸笑道,眼眸掠過另一人時,笑意破碎只剩下冷意,她抬手朝男子打去。

乾小白一把推開她,用符擋了下來。

“不許你傷害小爹爹和弟弟。”

乾翊初凜然道:“他是壞人,是他把母親和你擄走的,我要殺了他。”活潑可愛的臉,眼中僅剩下淡漠無情,與方才判若兩人,頗有上位者的氣勢。

一時間,姐弟針鋒相對。

“乾御行這就是你想要的嗎?”乾漠神色晦暗不明,低沉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強行關閉通界門。

奪他妻兒,更甚是讓他的孩子反目成仇,要不是他提前找到了突破之法,再晚些,他的兒子都要視他們為仇敵了。

乾御行道:“乾漠,你吸食了我父親的修為,才成為鬼王,心安理得的坐上那個位置,這麼多年。”

乾漠道:“當年是你父親使用禁術,自食惡果。”

乾漠就是在他們身上學會的禁術,而乾御行為了給父親報仇,才被處刑,沒想到他並沒有死。

乾御行冷呵一聲,禁術不過是那些人懼怕的理由罷了,父親的仇不能不報,只是他換了另一種方式。

“初白與我拜過天地,如今是我的夫人,還為我誕下一子,喚初念行。”

聞話,乾漠眼中閃爍著極寒的怒火,彷彿下一秒就會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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