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王曼麗陪著她小姨從廚房出來,雙方一陣客套,緊接著就通知著準備開飯了。他爸站起身從酒櫃裡取出一瓶五糧液,讓我到餐廳入座。

菜上了桌,她爸和我已經坐下,她爸邊把三個分酒器倒上酒,兩個倒滿,一個倒了一半,又擺上三個小杯,說了聲:“抓緊把菜上齊了,都抓緊上桌子來。”

等到都坐定了,她爸開口了:“難得啊,今天都在,曼麗還帶了朋友過來,雅芳你也喝上點。”說罷用那一半的分酒器給她小姨面前的小杯子倒上,然後端起酒杯,說道:“小張,歡迎你到家裡來做客,曼麗這丫頭沒少為難你吧!”

我趕緊倒上酒,端起酒杯,看看王曼麗,又雙手舉杯對著她爸說:“王叔叔,談不上為難,只不過我們的成長環境差別有點大,所以還不太適應。”

她爸微笑,接著說:“這丫頭也挺可憐,從小就沒了媽媽,我平時忙,是她小姨和小姑帶大的,又是這一輩唯一的女娃,所以......”

“爸,你說這個幹什麼?”王曼麗制止她爸繼續說下去。

“好,不說了,來,喝!”說完,一小杯酒就下了肚子。

我也一杯酒下了肚子。昨天喝的就不少,早上又沒有吃早餐,一股五糧液的熱辣從口腔一直到胃裡,仿若一團烈火,那醇厚的酒香也在口腔中瀰漫開來。她小姨也將酒一飲而盡,然後說:“小張,來,趕緊吃菜。”

我沒有客氣,夾了口面前的過油肉,吃下去,才將那一團烈火壓制住。

“小張,你是個人才啊,聽說惠蘭那個一條街的主意也是你出的?”她爸又問道。

“也不算我出的,我只不過是介紹了一下人家先進的做法。”我邊給自已的酒杯倒上酒邊說道。

“你的前途不可限量,有沒有興趣到我的公司來發展,先跟我做助理,後面再調整,單獨做專案。”她爸也倒上酒,說道。

“謝謝叔叔,暫時沒有考慮,我那個攤子雖然小,可還有十幾個人跟著我吃飯了,我也得對他們負責啊!”我說完,我雙手舉起酒杯,“我敬您,王叔叔!”

“好,還是有志氣,創業都不容易,有什麼困難,可以透過曼麗或者直接找我!我可以給你適當的幫助。”他說道。

我們剛喝完這一口,王曼麗開口說話了:“對了,爸,那個劉梟您還有印象嗎?”

“哪個劉梟?”她爸問道。

“就那個跟咱家還有合作的,那個劉老闆的兒子。”王曼麗又問道,問得很隨意。

“哦!你說劉建民啊,怎麼了?”她爸問道。

“也沒什麼事,張天擇跟劉總他們有一些專案上碰到了,所以問問。”王曼麗還是說得很隨意。

“你也做工程嗎?”她爸轉頭看著我問道。

“不是,是一個文旅專案,有可能是合作關係,暫時也沒啥!就想了解一下。”我說道。

“老劉以前是物資局的臨時工,倒騰點建材物資,後來改制就直接下崗了,然後搞了幾個人做工頭,後來又做勞務公司,買了一些工程機械,之前有領導打招呼有些合作,不過這個人做事野路子多,公司現在實行現代化管理,就現在沒什麼交集了!“她爸又說道。

“哦,是這樣,謝謝王叔叔!”我又舉起酒杯,對著她爸和她小姨說道:\"祝您二位身體健康!“

又喝完一杯,話題就圍繞著王曼麗展開了,我抓緊吃菜,慢慢的,一瓶五糧液就見了底。

吃完飯又坐了一會,我起身準備告辭,王曼麗也準備走,她爸說:“不著急,我還有話跟你說,一會我讓司機過來開把他和車都送回去。”

“您別了,爸,一會我跟他一起走,有什麼現在就可以說嘛!”她說道。

我看著這個情況,應該是有什麼家裡的事情,不太合適我在場,就主動站起來說:“要不,我打車回,一會王曼麗幫我把車開回去就行。”

“那倒不用,你要不去樓上的客房休息休息?”她爸問我道。

“不麻煩了,我下午也沒什麼事,我去車上眯一會,您幾位聊完了,我等她一起走就是了。”我說完就要往外走,她小姨馬上說:“客房都是鋪好了的,可以直接去休息。”

“真不用了,叔叔阿姨,我就車上眯一會,然後還有幾個電話要打,我就在車上待一會就行。”說著我迅速地往外走去,王曼麗說著什麼,我沒有聽太清楚。

等我出了門,就有點後悔了,濱河是比較典型地內陸城市,是溫帶半乾旱季風性氣候,四季分明。此時的濱河,已經入夏,中午氣溫已經近30度,今天又是大晴天,車內已經是蒸籠一般,我啟動了車,將空調開啟,又取了瓶水站在門口的樹下躲陰涼,想等車內溫度低點了再進去。

時間不長,約摸兩三分鐘的樣子,我剛進了副駕駛準備把座椅放倒,盡情享受空調的涼爽,王曼麗就出來了,眉頭微蹙,似有不悅,緊跟著她小姨又跟了出來,喊道:“曼麗,你不同意就算了!”王曼麗停下腳步,轉過身,對著她小姨說了一句什麼,又轉身走進駕駛室,車就在王曼麗的操作下,在她小姨注視下,後退,調頭,加速,離開了她家。

這個狀態下,我確實不知道該說什麼,難不成是我的原因?車在二橋附近沒有上匝道,而是繼續往前開去,很顯然,她有心事......

“給你講個故事吧!”她開著車一直往前走著,再有十來分鐘車程就到龍泉溝古村了,她終於開口了。

“你說,我聽著!”我很小心地說道。

“一個女孩,在6歲的時候,媽媽就因病離開了。爸爸那個時候的事業也才起步,媽媽臨終之際,將自已的妹妹叫到床前,把這個女孩託付給了她。母親的妹妹,也就是這個女孩的小姨,在姐姐過世後就到了小女孩家裡,全心全意地照顧起她,也少不了一些流言蜚語,她的男朋友也跟她分手了。小女孩在她的照顧下健康的成長,並沒有因為沒有了媽媽而缺失母愛。但是,在小女孩心中,媽媽的形象一直都在。

時光荏苒,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中,小姨與她爸之間的接觸越來越多,本來小姨跟她媽媽就有幾分相似,彷彿是命運的安排,讓他們的心在不知不覺中慢慢靠近。漸漸地,她爸跟小姨也產生了特殊的感情,不過始終沒有越雷池半步。

就剛上大學那時候吧,她爸的事業趨於穩定,在家的時間也越來越多,有一天,她爸跟她說要娶她小姨。然而,小女孩無法理解和接受這樣的事情,心中充滿了牴觸情緒。她堅決反對爸爸的想法,認為這是他們倆對媽媽的背叛,但是小姨這麼多年的照顧,又是她割捨不下的。

再後來,她和小姨就單獨出來住,小姨從那時起,跟女孩就有了一種小心,生怕女孩因為這個而怨恨。她一直默默地守護著王曼麗,堅守著對姐姐的承諾,履行著照顧她的職責。

如今,女孩已經長成大人,理解了她爸跟小姨之間那種相濡以沫的情感,不是夫妻,更勝夫妻。但是將小姨變成後媽,那種彆扭的感覺依然存在。”王曼麗就這樣平靜地說著。

“所以......\"我已經明白了整個事件,也理解了小姨對她的那種小心翼翼,開了說了句,又瞄了她一眼,接著說,“剛才你爸又跟你提這個事情了!”

“是的,剛才我爸又跟我說這個事情了,這次我沒有反對,也沒有表示支援,但是我爸很堅決!”她說道。

說實話,這是她的家事,我不好發表什麼言論,但是小姨讓我很欽佩,她就因為那純粹的親情和姐姐的重託,幾乎完全犧牲了自已,對王曼麗傾注了全部的心血,這是一種怎樣的偉大與堅韌啊。所以我開口說道:“實際上,他們完全可以自已決定!”

“對啊,可是他們又要徵求我的意見,你不覺得這對我有點殘忍嗎?在我心裡,小姨就是家人,這麼多年,小姨也就像我的媽媽一樣照顧我,愛護我,可是......\"王曼麗略微有點激動。

“沒有可是,”我打斷了她,把話接過來說道,“可是就是你心裡化不開那個結,這是自私,這對你小姨不公平,說白了,就是你小姨太好了,太照顧你的感受了!”

“你閉嘴!”王曼麗有點惱火,一個急剎車,就停在了路中間,還好這個路段沒有多少車,停在路中間也不至於造成交通上的不便。

我當然沒有閉嘴,我按下中控臺的雙閃鍵,繼續說道:“沒有你小姨,你爸身邊也會有別的女人,甚至有個弟弟或者妹妹。”

王曼麗的情緒顯然有點激動,不過不至於喪失理智,她將車重新挪動,到了路邊再停下。她看著我,眼眶漸漸溼潤,淚水在眼中打轉,彷彿隨時都會滾落下來。她微微顫抖的嘴唇,透露出內心的不安和痛苦。

終於,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的臉頰滑落,緊接著是更多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般不斷落下。她的肩膀微微抽動著,似乎在努力剋制著自已的情緒,在她的眼淚中,我看到了她的脆弱和無助,也感受到了她內心深處的痛苦。這一刻,我只想將她輕輕擁入懷中,讓她在我的肩膀上找到一絲安慰,我用右手拍了拍我的左肩,她輕輕靠過來,然後嚎啕大哭......

我並未經歷過這樣的事情,身邊也沒有過這樣的故事,但就這兩次與她小姨的接觸來看,小姨是一個溫柔、樸實的女性,對王曼麗的小心翼翼就像是做錯事的孩子,她犧牲了自已愛情,犧牲了自已的生活,一生的寄託都在王曼麗身上,所以她最希望得到的就是王曼麗的祝福。她爸也不是那種暴發戶,身上有著一個大家子弟該有的一切風範,這麼多年,將自已的事業經營得風生水起,這麼多年也沒有再娶,從他不抽菸來看,個人的生活應該很剋制,面對家裡這麼一位姨妹無微不至的履行著亡妻大部分責任,一個屋簷下,試問,那個男人不會心存感動,進而轉化為特殊的情感,或許這份感情早就有了,只是兩個人都小心翼翼,呵護著這份早已存在的感情,也呵護著還沒有長大的王曼麗……

哭聲逐漸變成了抽噎,我能感受到我肩膀上的淚液,只是斜著的姿勢讓我很不舒服。終於,她平靜了一些,離開了我的肩膀。

“不好意思,你的袖子全打溼了!”她抱歉的說著。

“沒事,大熱天,降溫了!”我開了個小玩笑。

她原本精緻的妝容此刻變得有些凌亂,淚痕在臉頰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跡,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疲憊,卻少了點之前的痛苦。其實人就是這樣,再大的憋屈只需要一個發洩的渠道,發洩完了,也就舒服了。

“要不找個地方洗把臉,或者直接補補妝?”我問道。

她把化妝鏡從車頂掰下來,看著鏡中的自已,“哎呀,完全沒形象了!”說完趕緊將包包拿到懷裡,然後側身朝著駕駛室窗外,開始折騰那一張臉。

她仔細地對著鏡子,用卸妝紙擦拭,又輕柔地塗抹著粉底,試圖遮蓋那哭過的痕跡,嘴唇上,她精心地塗上了那一抹最愛的口紅,瞬間增添了幾分生氣。每一個動作都帶著一種專注和決心,彷彿在告訴自已,即使經歷了悲傷,她依然可以美麗動人。

當最後一步完成,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已,好像還挺滿意。女孩子就是這樣,無論何時何地,即使剛歷經悲傷,都有著對美的追求和堅持。

她再轉過身,除了眼睛的紅腫透露出的疲憊,其他的一切彷彿都正常了。她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小姨,您轉告爸爸,我同意。我會親自給您二位操辦婚禮。”說完,對著我笑了笑。

或許,這個答案早就在她心中,她需要的不過就是一個這樣發洩一場的機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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