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過後,我開始忙了起來,宮中大大小小的用度,一應賬目我都要看。
在家中時倒是學了管家的事,可真正拿上手,才知曉其中的艱難。
臨近年關,傅容禮也忙了起來,剛平了周邊戰事,馮將軍等人班師回朝的路上碰到一窩山匪,猖狂的很。
馮將軍讓小馮將軍留下剿匪,自已則回京覆命。
我們一整天都見不到面,只有晚上時他會雷打不動的來這用晚膳。
我們倒也真像平常夫妻那樣,飯後說些閒話,在院內走一走。
我閨中學了不少東西,最為擅長作畫。
傅容禮磨著我給他畫畫,他來這時都是換好了便服,像個公子哥兒,不像一位九五帝王。
我給他畫了不少,他掛在我的寢殿裡,說是能時時觀摩。
他說這話時紅了耳朵,眼睛也只盯著畫左右亂飄,就是不看我。
又一場大雪後,宮中逐漸有了些新年喜氣。芷華剪了窗花貼在窗上,模樣可愛,只是胖娃娃樣式的窗花多了些。
我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她面不改色的道“奴婢只是想為宮中添些喜氣”
見我不言語,又哄著我說“娘娘,您入宮一年了,還未和皇上合寢,皇上雖然向著您,可後宮中遲早要進新人的,不趁此時生個皇子,還等何時啊”
我面紅耳赤的垂下頭,我和傅容禮雖然親近,卻仍然沒有夫妻之實。
芷華看著我長大,自然是實打實的為我好。我既然已經入了宮,就已經是皇上的人了,也實在沒有想出去的想法。
可這樣的事,叫我怎麼好開口。
用晚膳時,傅容禮按時過來。芷華送上來一瓶清釀,說是姑母從前釀的,如今正好。
傅容禮沒有多想,聞了聞酒誇讚“的確是好酒”
我卻瞥到一旁的照螢促狹的笑,頓時明白了芷華的意思,也知曉這酒是什麼酒。
我臉上一下子紅雲一片,燒的厲害。
芷華帶走了殿內的人,只剩我和傅容禮。
傅容禮疑惑問我“怎麼沒喝酒臉就這樣紅,不是病了吧?”
他伸出手來探我額頭,溫涼的手指覆上我的額頭,我只覺得熱的更厲害。
我不說話,他有些著急,又拉著我的手叫我“沅沅,你可還好?”
芷華說的對,我是皇后,我要先生下嫡長子,若是以後后妃入宮,也無法動搖我。
這樣想著,我反手拉住傅容禮,離他更近。近的能看清他分明的睫毛,深邃的眼睛,和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
“你,你怎麼了”他又問我。
傅容禮生的真好看啊,我的目光順著他的眉眼而下,落到他輕抿的唇。
“沅沅”他叫我的名字。
我湊的更近,他溫熱的呼吸打在我的臉上,他眨眼的頻率忽然快了起來,像一隻可愛的小蝴蝶。
“傅容禮”我沒規矩的叫他名字“我們生個孩子”
沒等他回答,我直接了當的親上了他的唇,本以為一切盡在我的掌握中,可那一瞬間,我腦中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甚至不知道怎麼呼吸。
傅容禮也愣了好久,一動不動。
我們兩個手足無措的像兩個木頭。
見他不動,我實在也堅持不下去,鬆開他的手起身轉頭就跑。
真是太丟人了,我這輩子第一次這麼丟人。哪有這麼主動的皇后,早知道先喝酒好了。
我在屋內的角落裡自顧自發瘋,傅容禮悄悄走了進來。
我的臉還滾燙著,他也沒好到哪裡去。
我們四目相對,曖昧的沉默著。
“我喝多了酒,這不是我的本意”我開口想解釋。話音剛落,傅容禮的表情就變成皺巴巴的可憐樣。
“你怎麼能這樣”他委屈的指責我。
彷彿我是個拋妻棄子的人,可我只是親了我的夫君,想和他生個孩子延續宗祠而已。
“那你還生嗎”他又問我,依舊一副委屈樣。
我愣了一下,而後點點頭。
他一下子欣喜起來,說了句好,就過來抱我。
芷華說,傅容禮因為從前不受寵,身邊從沒有通房丫頭。可她沒告訴我,他會這樣輕車熟路。
我都記不清我的外衣是何時脫掉的,我只覺得他的身子愈發滾燙,他的聲音貼著我的耳邊,一遍遍叫我的名字。
他的手把我的手包著,按在榻上。我看著他如此貼近的眼睛,那樣明亮又摻雜著慾望,彷彿要讓我沉溺其中無法掙脫。
我的夫君,容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