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炎熱的夏天,知了拽著悠徐的鳴聲,叫個不停。

到了醫院,和他們的焦急不同,醫生只來看了一眼,“多走走,吃點東西。”

之後就走了。

護士安排了三人病房,“已經是最好的了,還有十個人一間的呢。我過會兒再來。”

放下一句,也走了。

這年頭來醫院的人不多,也沒有專門的產科病房,趙小雨隔壁住著一個摔斷腿的大媽。

還有一個床位空著,旁邊有行李,應該是出去了。三個並排的床位,趙小雨在最裡面。

林光明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應該開拖拉機來的,啊不對,我們昨天就應該來了!”

他本來想著早點來醫院適應,住上三四天,有醫生護士看著,兩人不至於著急忙慌,這下可好,一天不耽擱。

趙小雨吃著家裡帶來的白麵饃饃,到了醫院,醫生都不急,她就沒必要急,“老公,倒點水。”

林母:“保溫壺在呢。”

說著自已給趙小雨倒上。她算著生孩子不是半會的事情,就把家裡能帶的都帶上了,保溫壺,茶缸子,臉盆,驢車往下一推,他們其他三人沒位置了,只能走路。

林光明失覺得魂一樣,根本沒聽到。趙小雨又叫了一聲“老公,咋了?”

這會終於聽見了,“沒啥,寶貝想吃什麼,我去買。”

現在哪兒還有什麼想吃的,不過只是想他陪在身邊。

趙小雨:“醫生說多走走……”

走了幾圈,她從主動走路,後來被攙扶著。開始痛了,相比較一開始的見紅,有了明顯疼痛感。

間隔也越來越短。

林光明的暴躁程度,和這種疼痛是成正比的,“醫生!醫生!”

“沒事,都這樣,你不喊我自已也會來的。”醫生很無語,耐著性子解析,“有啥事護士看著呢。”

醫生很忙,整個公社醫院就靠五個醫生支撐著,她不僅負責生孩子,還要坐診。

此時,門口床位的病人回來了。護士懷裡抱著孩子,另一隻手推著病床,負責看管趙小雨的護士見狀,連忙上去幫忙。

病人大概是個剛生產完的孕婦。旁邊的男人喪著臉,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兩個護士要給女人換床,孩子塞給男人,他沒接,護士隨手塞給摔斷腿的大媽。

女人昏迷了,兩個護士用了很長時間才成功換好床,孩子放回女人枕邊。

“看好你媳婦和孩子。”護士臨走還是不放心,“有事兒喊我。”

也不管男人聽到沒聽到,護士還有工作只能走,只是瞅男人的表情有著鄙視。

病房裡的所有人,全程都看到了。林母低聲嘟囔:“晦氣!”

趙母臉色同樣不好。

看管趙小雨的護士:“你躺上床,要進手術室了!”

林光明嚇了一跳,“哦哦哦……”

***

手術室裡,兩孩子沒讓趙小雨難受多久,順順利利的出來了。

護士抱著孩子,“恭喜是兩個男孩。”

趙小雨還有力氣,只是一時之間很懵,不知所措。頭髮絲兒貼著臉額,與汗水混在一起,嘴唇蒼白:“我…真厲害…”

護士和醫生沉默著……

兩孩子和趙小雨一起被送出來,送進病房,一來一回,用了半天。

趙小雨累著睡了,林光明不錯眼地盯著,至於他的兩個娃,有他的姥姥和奶奶。

林母笑起來只看得見牙花子,“孩子姥姥,你看孩子多像俺家老四,都俊。”

這話實在有,情人眼裡出西施的意味。剛出生的孩子皺巴巴的,頭髮稀稀拉拉,臉紅得像是猴子屁股,睡著覺眼睛也沒有睜開,就看出像誰了?

趙母很認同似的,兩人有據有理的說著,“我瞅著也像,特別是那個嘴巴是一個模子出來的。”

“嘴巴像小四媳婦,耳朵……”

林光明壓低聲音,“你倆小聲一點!”話音剛落一號病床爆發巨大的爭吵。

原來一號床有家屬來了,老婆子指產婦的鼻子罵:“又是賠錢貨,除了會生賠錢貨,你還能好點啥!生孩子花錢老多少,又說要住院,住啥住趕快回家……”

醫生問聲趕來,當時送產婦回來的護士也來了,她看他們一家子不順眼好久,大聲喊道:“這裡是醫院,安靜!”

醫生嘆氣,“這位家屬,產婦行大出血不適合出院。”

“你們訛錢啊!俺不管,俺就要回家!”老婆子眼睛咕嚕轉,“反正俺一分錢沒有,別問俺拿錢。”

產婦是上班的時候突然生產的,領班生過幾胎,見著人不太正常,連忙安排廠裡的司機把人送去醫院。

幸好及時,不然一屍兩命。

產婦的男人彷彿現在才醒過來,“娘,鴨蛋娘是廠子送過來的。”

老婆子頓時來了精神,“廠子要負責,對了,好好的媳婦去上班,回來丟這麼多血,得賠錢才行………”

……

趙小雨迷迷糊糊醒來,和林光明四目相對。

“渴…”

林光明:“娘!咱家熱水壺呢!”林母伸長脖子看熱鬧呢,回神趕緊倒上熱水,“加點糖!”

“哪裡的木床?”兩孩子就睡在木床裡面,墊上厚厚的褥子,一人蓋寫一張小被單,四周被木板圍起來。

就是過世的嬰兒車的簡陋版本。

林光明溫柔笑:“找木匠做的,一直放在舅舅家裡,剛送過來。”

周紅軍和他約過時間的,想不到送過來,馬上就用上,還被林光明坑了兩個見面紅包。

孩子也被吵醒了。

林母:“應該是餓了,有奶了嗎?”

“?”趙小雨臉色瞬間紅了……

用不上護士幫忙,林母和趙母都身經百戰,拉上簾子,三下五除二,伴隨著趙小雨的慘叫,兩娃吃上了一生的第一頓。

病房裡的爭吵還在繼續,林光明站在簾子外,板著臉。

老婆子瞥了一眼,突然發出更大聲音:“你要是像人家小媳婦似的,一次來兩個男娃,想吃什麼沒有?不要喊我娘,找你孃家媽去,兒子走!”

兩人真就這樣走了,留下醫生和護士面面相覷,哦,還有一臉是淚的女人。

摔斷腿大媽的家人也在,大媽按住想要說話的兒媳婦,搖搖頭,她住了幾天院,這家子的熱鬧看了個全,清官難斷家務事,沒看醫生和護士都沒說話嘛。

裡面喂好了,簾子拉開。

幾人像是沒聽見外面的爭吵,林母給大娃拍奶嗝,二娃給趙母,沒錯,林母已經把小名起好了,就叫大娃,二娃。

怕兒子覺得不好,“叫鐵蛋,牛蛋也行,就是村裡大多了,吼一聲出來四五個。”

趙小雨激動,半拉起來身子,“娘,就叫大娃,二娃!”

國人的性情總是喜歡調和折中,譬如說,你想孩子叫大娃二娃,大家不一定會允許。但是你說孩子叫鐵蛋牛蛋,他們就會退一步,同意孩子叫大娃二娃。

林光明扶著媳婦躺下,挨著媳婦耳邊悄悄話:“大名不能讓娘起。”

趙小雨心有餘悸,“老公,我不挑了,真的,你隨便,不,馬上安排上。”

孕期準備了幾個備用的,林光明只樂意想女孩子的名字,梓美、梓玉、美娟……好在…用不上……

林母和趙母睡在病房外的長椅子上,夏天不用蓋被子,睡著也不礙事。林光明一晚沒閤眼,大娃二娃很貼心,沒給他們爹整事,不過讓他不能閤眼的還是他倆。

到底,女孩子的名字用在男孩子身上,是否可行?

第二天,林光明對上媳婦明亮的眼眸,全盤否定了昨晚的所有,急中生智:“老大叫林宇青,老弟二叫林宇樺,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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