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03
原來，趙今雨是打算站門口吃西北風緩解肚子飢餓的，巧合地遇上回來的林母和林秀秀，還有屬於她的大魚。
“四嫂！”林秀秀怕她娘虧空公款，巴巴拉拉倒豆子似的把今早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看！大牛爹送的魚就是它！”
趙今雨嘿嘿的笑，熱情的抱著林母的一隻胳膊，“娘，我記得大嫂做的魚老好吃了，等做好我一定把第一碗湯孝敬您，話說跳下河救人真不是人人都可以的，首先得勇敢，還要會游泳，好在我都可以.....天註定了我和這點魚的緣分....”
一番話可不是白說的，話裡話外都表明魚是自己用命換回來的，但是為了表示孝心，願意分一點出來，其他人是不可以爭的哦！
趙家是名門，表面上她是趙家二小姐，可是那個豪門當家不養小三小四，私生子更是多如牛毛，她已練就無論在什麼地方，身處什麼處境，都可以為自己爭取最大權利的本能。
林母聽著挑不出理，但明白其中含義的時候，免不了臉色難看。
林秀秀的得意洋洋的把魚遞給大嫂楊紅豆，“大嫂快拿去煮，得給咱們四嫂得補補，你看都把人瘦成什麼樣了，四哥回來準跟你們急。”
比趙今雨還要瘦，還要單薄的楊紅豆嘴角抽搐，見林母沒有表示只能按照小姑子的意思去辦。
殺魚去鱗，清洗都是楊紅豆一手包辦的，趙今雨站邊上有點兒不好意思，但趙小姐本人確實不會幹，只能在一邊給人畫大餅，“嫂子你真厲害，果然是老林家最優秀的兒媳婦。”
“嘻嘻，多放兩碗水大家都能喝點兒湯，聽說魚湯最暖身子”至於魚肉趙今雨咬死不表態。
中午本來是不做飯的，但起灶臺做了魚，林母糾結要不要奢侈一把，家裡糧食還夠，家裡女人和孩子吃的也不多，隨便搞兩個紅薯，到時候魚肉和魚頭湯上來，林母就不信趙小雨敢真的吃獨食。
等待的時間是很漫長的，楊紅豆嫌棄趙今雨和林秀秀礙事，兩人只能灰溜溜滾了出去。
“四嫂，你有想四哥嗎？”林秀秀有自己的床位，遠在林家的偏遠角落，她不願意回去，懶著趙今雨說話。
“四嫂，你的身體還好嗎？”林秀秀很會自說自話，就算沒人回應仍然說得開心。
“四嫂，我覺得你今天和平常不一樣。”
趙今雨本來快要睡著了，被突然驚醒，多虧屋子裡光線陰暗看不到表情，吞吞口水，“是嘛，可能因為是因為泡水裡太久了，腦子進水也說不定。”
“這樣子呀啊....”林秀秀可是受了哥哥的囑咐，要照顧好嫂子的，心裡一陣難受。
“吃飯了！”門外響起兩個小孩子歡快的叫聲，林狗蛋搖頭晃腦的衝進了，“啦啦啦，吃飯啦！啦啦啦！”
趙今雨聽過最好的童謠，大抵不過如此。
當然繼續聽下去是完全沒有必要的，趙今雨很快用盡全身的力氣往外面衝，一股濃烈而霸道的香味撲面而來，讓人站不住腳跟。
趙今雨被坑跳樓穿越的前幾分鐘，因為林景明的狗屁求婚，米其林五星都來不及品嚐一口，滿滿當當的一大桌，真是是暴殄天物。
眼前好像又出現了那晚的菜餚。
林母不知道從哪個角落竄出來，手裡端著三條短小的番薯，一臉的幽怨，盯著趙今雨的時候，讓人懷疑是不是她借錢不還，“哎，中午一人半條番薯，可真夠腐敗的，要是早幾年怕是要擔心被拉去批咯。”
趙今雨接過番薯放一邊去，果斷端起屬於自己的‘補品’——滿滿一盤子魚丸丸，有肉吃誰會看得上番薯。香噴噴的食物，下筷子遲一秒，都是對美食的不尊重。
她以前不愛吃魚，感覺魚有一股腥臭味，但營養師說魚多吃不胖，還有助於減肥，於是吩咐趙家的廚師搞了一道魚臉肉，一條魚就取一厘米大點的，一道菜下來要殺一百多條。
現在她報應來了。
果斷夾起一顆往嘴裡塞，好燙，但更多是鮮香，現在的魚果然都是純天然無汙染的呢，好好吃，接著是第二顆，第三顆。
“咳咳。”林母快把眼睛閃瞎，都不見趙今雨看自己一眼嗎，不由得連咳嗽兩聲。
沒有吸引到趙今雨的注視，倒是旁邊的林秀秀嫌棄地躲開了一點，冬天來了要是感冒太難受，“娘，四嫂才剛好，你可不要把病氣傳給人。”
林秀秀是趙今雨的頭號粉絲石錘了！
可惜她現在不需要，林秀秀的話終於激起了林母忍耐已久的血性，孟地一拍桌子，“豈有此理，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婆婆！”
趙今雨茫然地抬頭，她明明把約定好的頭談湯給林母了呀，老人家不吃飯擱著表演什麼鬼。
“不要以為小四著緊你就可以橫著走，在這個家當家的是老孃，沒有我和他爹就沒有老林家，出去說理也是站我們這邊。想饑荒的那三年，隊裡餓死了多少孩子，但是咱們家就沒有，因為我李蘭持家有道呀，所有的糧食在我心裡都記著一本賬，啥時候該吃啥時候該省....”
趙今雨左耳入右耳出，吃魚丸丸的手不停，偶爾有陣陰風吹過，直覺告訴她現在不吃，等林母說完就啥都沒了。
果然林母見趙今雨態度不端正，氣得火冒三丈，說個屁的道理，是時候讓她見識一番婆婆的真正威力，“趙小雨，你沒聽到我說話嗎！”
“油.....友.....的.....”語調不清晰，趙今雨被魚丸丸堵住了嘴巴，可是她已經很努力地在回應。
要知道在趙家吃飯講究吃不言枕不語，首次破例已是對自己當下處境，有深刻認知的投降。
林母不嘩嘩了，一把搶過盤子，“六妮、紅豆把人給我按住，不給她點教訓還不知道怎樣當兒媳婦呢，看我不打死.....”
混亂中，魚丸丸神奇的一顆沒掉。
“你們在幹啥！給我停手！”林景明的出現猶豫天神下凡，正午的陽光照在身上乾淨而明媚，剎那間趙今雨想起了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也是初冬、暖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