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校花

天剛微亮整個宿舍的人就被餘耀的手機鈴聲吵醒。

蕭海撐起身子伸出手在餘耀的被子上拍了兩下。

餘耀驚醒看向蕭海。

蕭海拖著聲音，“鬧鈴，關了。”

餘耀的手在枕頭邊摸索了幾下，茫然的坐起來，似乎在尋找音源。

他看向掛床邊的籃子，拿起放在裡面的手機關掉了鬧鐘。

整個宿舍又恢復安靜。

咚的一聲，餘耀又躺平在了床上，五秒後他又猛然坐起看向對鋪。

“運河運河，起床了。”

林鯨航下床下到一半，“我起來了。”

靠門口的左側床鋪下亮著檯燈，張淅陽披著件外套坐在凳子上背單詞。

林鯨航走過去瞥了一眼，“你幾點起來的？”

“五點半吧。”張淅陽說。

林鯨航衝張淅陽豎了個拇指，拖著拖鞋走去陽臺。

天氣回暖，這會外面時不時可以聽見鳥兒的叫聲，空曠而悠揚。

林鯨航機械般的拿起牙刷，邊緣的毛刷向外捲曲，用了還沒到一個月又要換。

餘耀從衛生間出來打著哈欠，“困死了。”

林鯨航吐掉嘴巴里的水，“要不咱們不去了，繼續睡吧。”

餘耀把剛拿起的刷牙杯放下，“可以。”

林鯨航也把刷牙杯放回原位，還沒躺回床上時柏塵就發來訊息：“我等會在宿舍樓下等你。”

凌亂了五秒鐘，林鯨航又再次下床。

“你幹嘛？”餘耀問。

“還是去吧，沒開始就退縮是懦弱之舉。”

“你他媽……”餘耀也凌亂了五秒。

出宿舍前林鯨航拿了盒豆奶，他懶得去食堂吃早點，而且也沒有吃早點的時間了。

餘耀低著頭，根本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時柏塵在宿舍樓下已經等了五分鐘，他看上去比林鯨航和餘耀都要精神。

“喝不喝豆奶？”林鯨航從口袋裡又掏出一盒豆奶。

這是過年表哥給他家送禮拿的，開學沈慧讓林鯨航帶到學校喝。這豆奶不怎麼好喝，一個多月了林鯨航還沒有喝完。

時柏塵搖頭。

“你吃早點了沒？”

時柏塵又搖頭。

“那喝點墊墊肚子。”

“我訓練完了再喝。”

圖書館整棟樓的燈已經亮起，陸續有同學向裡面走去。教學樓也有窗戶亮著燈。學校中心的操場有同學和老師在晨跑。

這場景林鯨航見習慣了，在零食店上早班的時候這一幕他每天都看得見，有每天都來操場晨跑的一位同學林鯨航都記住了人家長相。

學校西邊的操場距離宿舍樓很遠，一般都沒什麼人。週六早上更是一個人都沒有。

早晨集合的同學比昨天晚上又少了兩個，林鯨航早晨出宿舍時就發現賽艇隊群的人數從24人減少到了19人。

林鯨航沒把訓練當回事，他是抱著體驗賽艇的想法來的，結果偌大的操場……

呃，陸地上怎麼可能體驗到賽艇？

訓什麼練？體能訓練。

李凱教練也不繞彎子，整理完隊伍就讓周垣領著隊伍在操場跑兩圈。

一圈四百米，兩圈下來半數以上的人都大口喘著氣。

“別停別停，哎不敢坐，走一圈。”李凱急忙上前叫起來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幾名同學。

餘耀咧著嘴站起來，跟著隊伍在操場又走了一圈。

李凱在一旁搖著頭，這次納新的成員整體體能似乎都不好。

這才八百米還沒有限定時間，只是讓大家熱熱身，幾個一米八的男生跑完都像抽了筋一樣，捂腰的捂腰扶膝蓋的扶膝蓋。

早上的訓練計劃難辦咯！

“好了，大家休息一分鐘。”李凱說。

休息的功夫李凱大概說了一下早晨訓練的內容，由於是第一天，他安排的訓練任務不重。計劃兩個半小時內就可以完成，包括中途休息的時間。

林鯨航雙手叉著腰上牙齒咬著下嘴唇，“和我想的訓練一點都不一樣。”

“體能訓練一般都是跑步，才八百米教練已經很仁慈了。”時柏塵看了一眼教練，“一會的力量訓練肯定是俯臥撐、深蹲和仰臥起坐。”

“不是吧，不會還有引體向上吧。”

引體向上運動林鯨航一個都做不了，上學期體育考試剛測過，好在他們班只有一名男生做了四個，剩下的不是一個就是零個。

林鯨航混在零個的隊伍中。

時柏塵笑著說：“說不定還真有，拉漿回漿的動作多像引體向上。”

“現在退出不丟人吧？”

“丟人，女生都沒人退出。”

林鯨航懊悔。早知道不跟餘耀湊這個熱鬧了，賽艇沒見到，他半條命要先搭在這了。

時柏塵猜的很準，在經歷了一輪俯臥撐、仰臥起坐和深蹲測試，林鯨航全身的力氣一點也不剩了。

餘耀做完仰臥起坐直接躺在地上不起來了。

時柏塵額頭也冒出小汗珠，但他並沒有林鯨航和餘耀表情那麼痛苦。

經過一個小時的訓練，李教練也看出了隊伍裡有三名同學的體能是符合他預期的，其中一名就是時柏塵。

李凱吹了聲口哨，“好了，給你們休息20分鐘，沒吃早點的同學可以去食堂吃點早點。八點半繼續在這裡集合，我們進行下面的訓練。”

林鯨航走到一旁的欄杆處取下掛在上面的外套，他從兜裡掏出早上沒喝的那瓶豆奶問時柏塵，“你還喝不喝？”

“你喝吧。”

林鯨航這會也不謙讓了，他一口悶完了那盒豆奶，這豆奶這會喝起來竟然有點好喝。

“去吃早點嗎？”時柏塵問林鯨航。

“去。”林鯨航穿上外套衝著還躺在地上的餘耀喊了一聲，“餘耀，去吃早點。”

餘耀艱難的坐起來，又艱難的站起來，他感覺他的肚子已經不是他的肚子了，他的胳膊和腿也不是他的胳膊和腿了。

訓練在十點結束。李凱說了一些運動後的注意事項就解散了隊伍，臨走前他仍舊告訴大家今天要好好休息，明天的運動量是今天的兩倍。

餘耀出去玩的興致全然沒有了，他回到宿舍就脫了衣服躺床上睡覺了。

林鯨航說他想去衝個澡，時柏塵跟林鯨航一同去澡堂衝了個澡。好在只是衝一下不用搓澡，林鯨航連打沐浴露的力氣都使得費勁。

回宿舍的路上林鯨航遇見了同班同學林雪兒，是林雪兒看見了林鯨航叫住了他。

林鯨航看向路對面，林雪兒向他走過來。

“訓練結束了？”

“是啊，剛去洗了個澡。”林鯨航毫不避諱的說。

不說林雪兒也一眼能看得出來，他手上提著洗澡時用的籃子，裡面裝著洗澡用的東西。

“下午還訓練嗎？”

“不訓練了。”

林雪兒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這學期的新聞採訪作業你有想法了嗎？”

“還沒有。”

“顧一心說她有一個提案，我覺得不錯，我們打算下午找你和張淅陽討論一下。”

“今天下午？”

“嗯，怎麼你有事？”林雪兒看到林鯨航瞄了時柏塵一眼，“你要是有事的話我給一心說一下明天也行，實在不行週一上課時討論也行。”

“你先忙你的作業。”時柏塵衝林鯨航說。

“那就今天下午。”林鯨航對林雪兒說：“你們給張淅陽說了嗎？”

“還沒，一心說她吃完午飯給你們說，正巧我路上見到你了。”

林雪兒抬了下頭，眼神中的小傲慢夾雜著幾分楚楚可憐的神情。那是一雙極具有誘惑力的眼神，沒有男生吃得消這種眼神。

“那我回去給張淅陽說一聲。”

“好的，時間我回去和一心商量一下發給你。”

“行。”

“拜拜。”林雪兒伸出左手撥動了一下食指和中指，她衝林鯨航笑笑，也衝時柏塵饒有興致的笑了笑。

林雪兒走後時柏塵問了一句，“咱們學校的校花？”

“你怎麼知道，我還以為你不關注這些。”

“略有耳聞。”

“那你知道咱們學校的校草是誰嗎？”

“你還關注校草？”

“呃，不是……”

林鯨航一整個無語住。

“誰？”

“不知道。”

林鯨航本來想說是時柏塵，結果被時柏塵這麼一問，現在回答這個問題就很彆扭，說誰都很奇怪。

走回宿舍樓，時柏塵從林鯨航提著的籃子裡取出自已的毛巾，他去沖澡時就帶了一條毛巾。

“你下午討論完作業給我發訊息。”

“還要去永巷嗎？”

“你不想去就算了。”時柏塵說的輕鬆。

路上林鯨航問他下午幹什麼，他不想待在宿舍所以問林鯨航去不去永巷。

“等我訊息。”林鯨航不覺得時柏塵語氣輕鬆。

太陽一天的炙烤讓下午的溫度有些灼熱。

林鯨航說在學校東門等時柏塵，時柏塵沒出學校東門就看見了林鯨航，此外，他旁邊還站著三個人。

“他們說想一起出去玩。”林鯨航不以為然的解釋。

時柏塵禮貌的笑著，他點了一下頭，“馮嘉豪說他也想去，我問問他還去不去。”

“喂，還出去玩嗎？”

“你他媽不是不要我們去嗎？”馮嘉豪暴跳如雷的聲音闖出手機聽筒。

時柏塵調低了聽筒音量，“現在行了。”

他偷瞄了一眼林雪兒，聲音壓低說了句，“林雪兒也在。”

林雪兒的眼睛很擅長抓住偷看她的男生，她嘴角不自覺的展開笑容。

“臥槽，你別騙我，在哪個門我來了。”

“問問任卓遠他們去不去。”

“行行，我問問。”

結束通話電話時柏塵和林雪兒的眼睛對視上，林雪兒笑起來露出她的兩顆小梨渦，這不是一般甜甜的笑容，對不諳世事的男生很具有殺傷力。

不到五分鐘馮嘉豪到了東門。

“其他人不去？”

“不去，他們不去。”馮嘉豪整理了一下衣角。

“你別是沒問吧。”

“我問了，我是那種人嗎？”馮嘉豪的確問了，只是沒說校花林雪兒也在。

馮嘉豪叫了兩輛出租，幾人直達永巷。

永巷就一條有著古韻的商業街，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在網上突然火了起來，成為了馬安市旅遊打卡的目的地。

跟著火起來的還有一家酒館，聽說以前這家一碗酒賣5元錢，現在賣到了30元一碗。

跟多數商業街一樣，永巷的街道也是由各種小吃鋪，文玩店，旅遊紀念品和特色服飾店彙集而成。

還沒到晚飯時間人已經不少了，過了晚飯，街鋪點起燈，到時候人應該會更多。

顧一心打量了一下人潮，“我們可以在這裡拍幾段我們的採訪素材。”

林鯨航是純抱著出來玩的心態，壓根沒有想過還要做作業，他沒這個心理準備自然也不太能接受。

“咱們連裝置都沒有拿，採訪提綱什麼也都沒有準備，會不會有點不專業。”

其實是人多林鯨航覺得尷尬。隨便拉一位路人連麥都沒有問人家問題，別人都可能懶得搭理你。

“用手機拍。”顧一心說。

有所準備的採訪採集到的素材很多不見得能用上，能用上的很多也不能滿意。

顧一心覺得永巷的街巷氛圍不錯，很適合他們的採訪主題：人們對於幸福生活構成要素的看法。

“我們分頭拍，晚飯前每組拍攝三條採訪的影片。”

顧一心是對林鯨航和張淅陽說的，不包括時柏塵和馮嘉豪，她說話的態度像是這次出來是專門完成採訪作業的。

“一心，我們是出來玩的，作業先放一放。”林雪兒湊到顧一心耳邊說了句悄悄話。

顧一心思索了一番，“那就回學校之前，每組三條影片。”

走進永巷街道，林雪兒就扎進了裝修風格很有特色的禮品店鋪。

顧一心似乎早有所準備，她拿出了她的小筆記本和筆記錄周圍她覺得和幸福有關的事物，以及列出想要採訪的問題。

馮嘉豪這個人很自來熟，他也不是初出茅廬的小男生，他懂得多數女生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

雖然多得是套路，但能讓女生開心也不假。他跟在林雪兒身後，伺機而動。

林鯨航的心思被突如其來的採訪作業影響，他因此也想到了幾個點子。

逛了大約十分鐘林鯨航就覺得無聊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他準備的採訪問題。

林鯨航看向張淅陽，“用不用出鏡？”

他在考慮出鏡的效果好，還是不出鏡的效果好。

“我覺得出鏡好點，證明作業是咱們自已做的。”張淅陽推了一下他的眼鏡。

“那我幫你拍。”

“還是我幫你拍吧。”

林鯨航下定決心似的點了下頭。

張淅陽拿出手機開啟錄影功能後林鯨航又慫了，他看向時柏塵，“要不你演一下路人。”

時柏塵沒拒絕。

“你好同學，你是一個人出來玩嗎？”

林鯨航問完，時柏塵玩味的看了林鯨航一眼，三人瞬間都笑了出來。

沒有麥克風，這樣出鏡採訪像個二逼一樣。

“我還是試試不出鏡的吧。”

林鯨航拿出手機開啟錄影模式，在深呼吸了幾口氣後他將鏡頭調整到一個合適的高度。

“我現在是在永巷，接下來我要找幾個路人問問他們關於幸福生活的看法。”

一位路過的女生看林鯨航舉著手自言自語，她好奇的看向林鯨航，林鯨航也從手機螢幕裡看見了那位女生。

此刻是一個絕好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