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逸池呆呆的盯著眼前這位對他面露微笑,語態親和的人,心中有什麼東西碎了一地。現在他們看上去好似從不相識, 曾經的在他們之間發生過的一切都只是泡影。

江旭見他的臉色逐漸變蒼白的樣子,佯作無事發生低頭輕輕抿一口茶:“最近……是先生您將我們家門前的山茶花剪掉換成其他的東西,對吧?”

張逸池聽後,心中像是在滴血,眼眶紅潤起來,哽咽喚道:“江旭……”

江旭微笑點頭以示回應。他又端起茶杯,送至唇邊輕輕吹氣,繼續道:“先生既然認得我,為何剛才我問您名字的時候您不回答我呢?”

江旭著明擺著就是想公事公辦,不想和他再摻染點其他感情。張逸池極力忍著心中的痛楚,聲若篩糠:“我……叫張逸池。”

旁邊憋笑的魏楠悄悄和江旭對了個眼色,他差點在兩人的面前破功。

張逸池抹了一把眼淚,他萬分想走近窗邊喝茶的那人仔細瞧瞧,可剛動身向前沒走兩步就被江旭一語攔下:“先生這是做什麼?我這個人體弱多病……不能和陌生人靠得太近。先生還是站遠點好。”

張逸池徹底僵在原地,失魂落魄的自言自語重複江旭剛剛的話:“……不願和陌生人走的太近……陌生人。”

我現在在他心裡竟然已經算是了個陌生人,哈哈哈哈……他在心裡悲泣而笑。

江旭死死藏住心中所有的情緒眼皮子都不帶眨一下,朝他肯定道:“對,我從未見過先生。對了……”他嚥下一口暖呼呼的茶水,潤了潤喉,“先生,我和我的愛人已經忍了你一週,您依然是每日清晨準時在外面枝頭上栓東西。我不太清楚先生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如果先生是為了和其他粉絲一決高下……來吸引我的注意力。勞煩先生請記住不要再這麼做了,我很討厭。”

原來,心快死了的感覺是這麼痛。當江旭將手中的茶杯放下,再次抬眸看向他時,他臉上不知從何時開始佈滿了一道道深深淺淺的淚痕。

江旭撇開臉,朝一旁忙碌準備水果拼盤的魏楠說道:“阿楠,送客。”

“好的,老婆。”

魏楠立馬擦了擦被汁水弄得溼潤潤的手,像是在送走什麼災星一樣快速走到張逸池的跟前,毫不客氣的說:“聽見了嗎?我老婆叫你趕快滾!”

張逸池吸了吸鼻子,對魏楠的出現分毫不在意,他厚著臉皮朝起身往餐廳而去的江旭哽咽的懇求:“江旭,你剛剛一定是在和我演戲對不對?我錯了,我知道錯了老婆。我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求你了,沒有你我真的不行!”

江旭並沒有因此停下來看他一眼,回他一句話。此時就如同他好久之前做夢夢到他和自已道別那般,場景兩相交疊。

張逸池恍恍惚惚跌坐在原地,任由魏楠怎麼拖拽踢打,都激不起他一點反應。

“操!張逸池,你再不走我可就要打電話報警了。”魏楠氣急敗壞的警告道。

江旭端著水果從他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自然而然的將水果從江旭的手中接過。

“張逸池先生,您再不從我家離開,我敢保證讓你再也見不到我。”江旭在他面前蹲下來,面無表情朝他威脅道。

張逸池似乎是被江旭眼底凌厲的眼神震懾,他終於一點一點的從地上爬起來,意識強行驅使著這具空殼朝門口緩緩而行。

魏楠見不得張逸池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感覺張逸池就在敗壞這個家的風水,於是趕緊奔向前一掌將其推了出去。

“真是晦氣。”

罵完還不夠,他又跑到廚房用清水洗了幾遍手。

坐在一旁嚼著水果的江旭,看見他一臉嫌棄洗手的樣子,不禁嘆口氣:“我剛剛是不是太殘忍了……”

魏楠厲聲打斷,臉上不悅:“那你有沒有想過,他之前是怎麼對你的?你這麼快就忘了?”他打心底裡痛惜江旭,就算張逸池對他做過那麼多不三不四的事情,他到最後還是對他太善良,太念舊情了。

魏楠緩緩語氣,繼續道:“我昨天就跟你說把他報警抓起來,可你……哎。”

江旭不說話,悶著在一旁吃水果。

良久,江旭才道:“我不也是在他面前裝作不認識他了嗎?”

在感情裡,痴情之人最怕不過對方忘記自已的所有,忘記了愛。

張逸池的電話在車裡一遍又一遍地響起,而他卻像個木偶呆呆的在車裡坐著什麼都聽不見,什麼也做不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著,他在車裡哭到暈厥。

當他醒來後,竟發現自已躺在民宿的床上,他遲鈍的偏過頭看向窗外。天邊泛起點點霞光。

那點霞光像專門是給將死之人帶來希望的。張逸池倏地從床上驚坐起來,他慢慢回想起腦海裡在魏楠家發生的一切,混沌的把現實當做夢境高興的在床上抱著枕頭打起滾:“是夢!是夢!太好了!太好了!”

滾著滾著他忽然習慣性想到,現在這個時候正是可以起床出門給江旭準備禮物。於是,他連忙翻下床,洗漱穿戴好。

他雖然在洗漱的時候腦子裡一直想著今天要買什麼東西給江旭送去,但是心底卻十分忌憚他以為的夢在現實中成真。

“今天就給江旭送他最喜歡的卡通公仔過去吧。”他開心的念念叨叨。

正當他換好鞋準備開門,門卻被人敲響。

張逸池整理好著裝,將門開啟:“誰啊?”

只見小初滿臉澀苦的盯著個黑眼圈站在他面前:“哥……你又上哪去啊?”

錯將現實當做夢境的張逸池一本正經的回道 :“找江旭。”

小初聽後直接氣個半死,他強制自已閉上眼睛吞下所有的怨氣。

不,還是忍不了。小初咬牙切齒一腳就將張逸池踹進屋。

被莫名其妙在肚子上踹上一腳的張逸池,捂著肚子疼的倒吸一口冷氣:“操!宋小初!你他媽吃錯藥了還是怎麼著?陰魂不散吶你。”

小初直接破口大罵:“我看你才真的有病!我他嗎每次都見你好端端的去找江旭,可去了之後呢?不是心神不寧就是一病不起。你他媽自已照照鏡子看了看你現在成什麼狗樣了?叫你放手你偏不放。公司那邊的專案上次我回去之後沒兩天你就直接撂攤子,要不是我給在外面 給你頂著,咱們都得玩完!誰給你當兄弟真是倒大黴了 。”

張逸池朝地上啐一口,滿臉不屑:“誰他媽要你給我當兄弟了。你上次走就走了唄,還回來幹嘛。多餘。”

“你他媽還嘴硬!”

小初將他按在地上打了一頓,張逸池想還手卻沒曾想小初跟開了掛一樣絲毫不給他機會。

“呸!”小初隨地吐一口,喘著粗氣。

被他擒在地上的張逸池腫著臉,同樣也是喘著粗氣,他問道:“你他媽打夠了嗎?”

“不夠!”說完,又好像要撒完最後一口氣一樣用盡全力給了他一拳。

兩人雙雙倒在地板上。

小初緩緩閉上眼睛,精疲力竭朝他說道:“你知道我這次我在哪兒發現你的嗎?這次你昏迷倒的好,倒在我車裡。”

張逸池聽後瞪大雙眼,難以置信:“你說什麼?我昏迷過了?”

小初耐著脾氣繼續道:“就昨天,這邊專案施工現場的發訊息來說一些資料出了些問題,說打你電話沒人接,就打給我讓我跟你說一聲。結果我真是服了,我給你打了一大堆電話你沒接,到這邊民宿來找你又不在。最後還是靠我車上的定位儀在魏楠家門口找到你的。”

張逸池心中先前最忌憚的東西還是成了真,他抬手遮住眼睛,呲笑著:“哈哈哈,還真不是夢啊。”

小初從地板上爬起跟他談回正事:“我說,你就別再去找江旭了。搞點正事兒不行嗎?你還要不要你的事業了?你可記著,我現在才是你的老闆。”

張逸池聽後忍俊不禁,從沙發隨手抓起一個抱枕就朝小初砸過去:“滾!”

小初這次學聰明瞭,見到扔來的枕頭直接伸手一接,朝他耀武揚威道:“看吧,我多準。就跟每次趕來就你一樣。誒?有個成語叫什麼來著……”

小初扣著頭皮半天才想出來:“對,那個詞就叫英雄救美。”

張逸池白了他一眼,但還是拉下臉跟他道謝。

小初抄起手,嘖嘖道:“你要是真想謝我,你就不會揹著我做這麼多傻事兒咯。還耽誤賺錢。”

“你掉錢眼子裡了吧?宋小初!”

“對啊,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嘛!”

張逸池大笑著搖了搖頭,他現在只覺得自已曾經做了那麼多事只有一件是完全令人滿意的,讓小初接管公司。

小初在地上盤腿而坐:“哥,下午去施工現場看看吧。”

張逸池頓了頓,心中猶豫著是否聽勸就此放過江旭,支支吾吾敷衍道:“行,行吧。”

經過清晨的一架後,小初將張逸池看的更緊了。而張逸池也沒有趁小初上廁所溜走,他安安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瘋狂趕著工作進度。

下午,二人一同開車來到施工現場。

不得不說,張逸池在工作方面是極其認真,他不僅將手中平板電腦裡的資料一遍遍跟現場的資料對好,又親自動手照著正確的圖紙改造材料。

此番下來,工作接近了尾聲。

這時,趙家葉又像之前那樣叫住大家:“大家暫時不要忙著離開,咱們魏總和江總有話對大家講 。大家掌聲有請。”

張逸池壓住心中的苦楚生硬的隨著大家鼓掌。

江旭清了清嗓子道:“各位……大家下午好。我是本次主辦方出資人江旭。本次文化展將於本月底27號舉行。現在離27號還有5天,大家忙活了這麼久都辛苦了……”

張逸池擠在人群中間看著臺上帶笑發言的江旭,恍惚間他感覺自已好似回到了當初和江旭認識的時候。

那時的江旭站在人群中央也是如此光芒萬丈,吸引著眾人的目光。他和江旭在那場展覽上結緣。可如今張逸池回想起往事,卻又由心後悔。

如果他當初沒有那麼瘋狂崇拜江旭就好了,如果他當初並不被江旭看中就好了,如果當初他沒有越界,那現在站在江旭旁邊的就一定會是自已而不是魏楠。

他將一切的因緣都怪罪在自已身上,好像這麼做他就能夠彌補過錯讓江旭心安,讓江旭不再距自已於千里之外。

他的心被回憶凌遲,一點點向外透著血,那血是他應該得到的懲罰。

江旭和魏楠朝眾人深深鞠躬作謝。

江旭繼續道:“我想提醒大家一點,日後請大家多多喜歡我的作品不要打擾我的私生活,再次謝謝大家。”

說罷,又單獨向大家鞠躬。

這句話暗地裡就是在提醒張逸池不要再來找他,他不想再被他打擾。有時人的一句話就可以成為殺人的武器,張逸池再次被他一箭穿心。

眾人聽後,在下面紛紛討論起來。

張逸池的心實在太痛了,他不想承認他和江旭的關係已經破碎到無法修補的地步,但現實卻又總是一步步將他逼入絕境,

他捂著胸口漸漸的在人群嘈雜聲中喘不過氣來。

“誒!池哥倒了!!”

突然人群中一聲驚呼。

剛從展廳洗手間出來的小初就聽見這聲驚呼,他趕忙跑過去扒開擁擠的人群:“讓一讓!!讓一讓!”

好不容易穿過人群見到倒地的張逸池,卻轉眼瞧見江旭也從臺上跑下來。

小初錯愕著,他不敢相信江旭會再次因為他不顧身後的魏楠。

張逸池被及時送往醫院搶救。

醫院裡,小初和江旭還有魏楠圍在張逸池的旁邊到等他從昏迷中醒來。

魏楠見張逸池這副樣子由不得一陣心酸,他從來沒想過這樣一位浪子竟然會因為一個被他自已拋棄掉的人落成如今這番下場。不過,他轉念一想覺得他也沒什麼好可憐的,只不過是在贖自已朝江旭犯下的罪罷了。而江旭現在在自已的身邊待好好的,他也很知足,心中不再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小初滿臉焦慮,他看了一眼對面的江旭,心中猶豫著要不要和他單獨聊聊。江旭被他這一盯渾身覺得不舒服,問道:“小初,你是有什麼事要和我說嗎?”

既然江旭都這麼問了,小初便不再猶豫直接豁出去:“旭哥,你能和我出去聊聊嗎?”

江旭正要開口,魏楠拉著江旭的手打斷道:“就在這兒說吧。出去幹什麼。”

小初支支吾吾不好回答,他眼神不自覺的瞟向病床上正在昏迷的張逸池。這一眼魏楠和江旭二人都明瞭。於是魏楠鬆開江旭的手不再阻攔。

小初和江旭出病房後,江旭見他要往樓梯間走於是連忙叫住他:“就在這兒吧,我不想走遠了。”

小初不自覺的環顧一眼周圍,故作輕鬆笑道:“行。”

江旭問:“小初,你想跟我說什麼?”

小初嘆口氣,決定卸下所有防備,誠心誠意道:“旭哥,我知道池哥之前是做過很多對不起你的事。你走後,他這些日子以來對你是真的茶飯不思,整天魂不守舍的 ,只想一心去找你。他的公司也是現在直接撂給了我。旭哥,你是知道的,這個公司對他而言有多重要。“

他吸了吸微堵的鼻子,繼續道:”我知道你現在已經不能原諒他,但請你在池哥晚上天天叫著你的名字哭醒的份上,不要再傷害池哥了。池哥是真的想讓你回來。”

江旭聽後眉頭緊皺,一臉我聽錯話了的神情問道:“你剛剛說什麼?他每天晚上叫著我的名字醒來?”他低著頭頓了頓,“已經……多久了?”

小初哽咽著回道:“從他那天找我借住開始到現在,差不多有兩個多月的時間。”

江旭心中不自覺被針刺痛一下,那種感覺很快便過去。他抬眸正對上小初那雙紅潤的眼睛,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現在他只覺得張逸池很可憐而已。

小初見江旭的神情已經沒有他記憶中那般緊張,心中的那塊懸石,終於“卟咚”掉進深淵裡。他深吸一口氣,將自已的情緒緩過來:“旭哥。我知道你現在恨池哥,不願意給池哥原諒的機會,但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讓池哥專心回到工作上去,為了公司。”

他擦了把眼淚,苦笑懇求:“因為我還要養家餬口,我老婆剛懷孕三個月呢。旭哥,求你了。勸勸池哥吧。”

江旭無奈點頭:“好,我勸勸。但前提是,我不想在他面前多呆。你可以幫我傳話嗎?”

小初眼前一亮:“好!”

轉念,他又想了想:“不過我怕池哥他之後醒來聽我傳你的話不信我,旭哥你可以用我電話錄音給他嗎?”

江旭聽後接過他的手機心中思索了一會兒,決定用以前對他的稱呼喚他:“逸池,我很好不要掛念我,好好安心回去工作吧。”

錄完,他將手機還給小初,轉身進病房叫上對著窗戶發呆的魏楠離開了醫院。

醫院停車場一輛SUV裡,江旭將剛剛發生的事如魏楠所願大概講了一遍。

魏楠吃醋抱怨道:“寶寶,你怎麼不給我也錄上一個我好聽啊。我也上班的時候心不在焉哦~”

江旭白了他一眼,躺在他的副駕專座上輕輕閉上眼:“哎……你少來。這根本就不是一碼事。我是擔心小初,他老婆懷孕了。”

魏楠笑道:“那是好事啊。”

江旭聲音微不可聞:“只是苦了小初在他手下打工。”

事實上江旭知道最根本的原因的還是因為自已。如果自已不是張逸池曾經的男朋友該多好。

魏楠打趣道:“要不俺把他挖過來怎麼樣?”

江旭睜眼就給了他一大比兜:“想啥你,你沒聽見我說過他現在是張逸池公司的老闆了嗎?挖老闆,膽子夠肥。”

魏楠朝他做了個鬼臉,逗的江旭哈哈直笑。

回家後,雖然魏楠在江旭面前看上去波瀾不驚,但事實上自從江旭被他問清楚錄音裡究竟說了什麼內容,他就比以前還要更在意保護江旭的安危。他最害怕的依舊是,當自已某一天不在江旭身邊,江旭又被張逸池刺激。如果再像幾個月前那樣來一次,他受不起,江旭更受不起。

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昏迷的張逸池從病床上醒來。他知道自已現在的身體和從前相比已經不行,但是江旭和他的感情是他心頭的死結,他打不開,江旭也不願意將它開啟,他只能痛苦的乾等著,在暗無天日的等待中盼望上天的眷顧。

他偏頭看見小初正在和誰打電話。

“……那個板子你就那麼跟廠子那邊說啊。這次一定不能出岔子。就這樣掛了。”

小初掛完電話後,一轉身就注意到直勾勾盯著他的張逸池:“哎喲池哥,你終於醒了啊,感覺怎麼樣?”

張逸池老實巴交,虛弱無力道:“不好。”

小初深深嘆口氣,看著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也是。畢竟旭哥他……哎。”

張逸池瞥了他一眼:“你說江旭怎麼了?”

小初趕緊將自已想說的話嚥下去,急忙擺手:“沒……沒什麼。”

張逸池若有心事的環顧四周,問道:“他……他來過嗎?”

小初摸了摸手機,頓了頓回道:“來過,和魏楠一起來的。”

這回答前半句還把張逸池心裡逗的樂呵呵的,可後半句卻一腳將他從快樂的高臺上踹下來摔死了。

小初將手機開啟,當著他的面放起不久前江旭拿他手機錄的音訊。

“逸池,我很好不要掛念我,好好安心回去工作吧。”

他聽著小初手機裡的錄音,一把就將小初的手機搶過來,對著自已的耳朵重新一遍又一遍細細的聽著。

他對江旭是這輩子最最最最上心的,可是傷害起江旭卻是這輩子最最最最最無情的。現在他這樣反覆的聽著同一句話好像是在留戀過去又好像是被人從字裡行間給予希望。他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上終於鋪上了一層色彩。

張逸池笑著,他愛江旭就愛到這種地步。

小初不忍心打斷他:“行了哥,再聽耳朵就要生繭子了。把手機還給我。”

張逸池不情不願的把手機還了回去,他問:“你可以把這段錄音發給我嗎?”

“可以。”小初順手就將錄音給他發了過去,將手機舉到他面前,“發了啊,哥你看好。”

張逸池這才滿意的笑出來。

江旭能這麼說一定是代表我還有機會,我不能再不聽他的話叫他失望了。張逸池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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