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放

端午節當日，衛嬿婉如前世一般跟著金玉妍去了長春宮。

一切都按部就班地進行著，皇后發話，她下一句要說什麼，衛嬿婉都能在心中默讀出來。

“皇上……處理……徵糧積弊……不來”

雖略有偏差但大抵意思就是這樣。

而這些，衛嬿婉昨晚心血來潮給金玉妍說了出來。

現在她就收穫了金玉妍差點控制不住表情管理的震驚模樣。

看著加菲貓如此不淡定的樣子，衛嬿婉在心中得意地嘲笑了八百遍。

等上好了五毒餅，金玉妍睇了對面如懿一眼，而後給衛嬿婉使了個眼色。

“咳咳！櫻兒。”

衛嬿婉答：“是。”

然後‘誠惶誠恐’地來到金玉妍跟前。

金玉妍：“櫻兒，本宮的指甲上的蔻丹還未乾，碰不得。你服侍本宮吃五毒餅。”

衛嬿婉：“是。”

然後恭恭敬敬地拿起一個五毒餅，就往金玉妍的嘴裡送。

衛嬿婉看著那餅子離櫻桃紅唇越來越近，眼神就越發地期待起來。

金玉妍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目光，心中升起一陣狐疑，眉頭微微擰了起來。

纖纖玉手舉起來擋在嘴邊，一臉不耐煩道：“下去吧，笨手笨腳的。回去知道該如何領罰了？”

衛嬿婉心中失望遺憾，面上誠惶誠恐地道：“櫻兒……櫻兒回去會自去舉燭臺。”

她特意在來之前去了一趟茅房，至今都未解手。

這加菲貓不知怎麼的，突然這麼敏銳了？

此時與加菲貓隔著一個愉妃的婉嬪看不下去了，溫聲勸道：“嘉妃娘娘，宮女們都是八旗出身。皇上一向寬厚待下，若是被他知道了，可不好。”

而愉妃這是涼涼地看了看婉嬪，又看了看衛嬿婉，神情若有所思。

加菲貓笑得愈加燦爛，“櫻兒，你給大家說說，到底是本宮逼你的，還是你自願的？”

衛嬿婉機械地說道：“櫻兒是奴婢，生來就是伺候主子的。”

此情此景，惢心的目光緊緊盯著衛嬿婉，神情羞憤中帶著點委屈。

其他嬪妃也是一副同情的模樣。

唯有如懿，面上三分淡淡的，三分無所謂，三分懵懂，一分倦倦的。

與旁的女子都不同，顯得如此清新脫俗。

過了一會兒，如懿開口了。

“我記得這丫頭，是花房裡的，名字叫衛嬿婉，怎麼到了妹妹這兒，連名字都改了？”

金玉妍笑道：“我不過是，喜歡看她這一張櫻桃小嘴，才隨便給她取櫻兒這個名字罷了。”

“可不是因為姐姐曾經的閨名叫做青櫻哦。”

這話一說完，現場氣氛都有些凝重。

眾人心中都清楚，金玉妍這是在明晃晃地挑釁嫻妃了。

大家都一致看向如懿，只是目光中的含義各有不同。

有的是擔憂，有的是同情，有的是幸災樂禍，有的是期待。

衛嬿婉會告訴那個期待的人，如果你是期待如懿能有什麼硬氣一些的反應，那你怕是要失望了。

她一向都是無法做出什麼有效回應的，只會忍下來，之後就沒有之後了。

果然，如懿聽完微微一笑，睜著一雙大眼睛眨呀眨地說：“既然這丫頭的名字跟我有幾分緣分，不如跟妹妹求個人情，讓她跟了我去，可好？”

說到最後，那語氣竟有幾分誘哄以及討好的意味。

只是金玉妍並沒領情，噌道：“那可不行，且不說妹妹暫時離不開這個丫頭，便是給了姐姐，若是皇上去了翊坤宮，看花了眼，拉錯了人，那可如何是好啊？”

衛嬿婉：這顛婆又犯懿症了。

皇后在一旁默默看戲，終於過足了癮了。

方才開尊口，說道：“行了，不過是個宮女罷了，嫻妃若是喜歡，本宮讓內務府再挑個好的給你。何必奪愛於嘉妃呢？”

如懿梗了一下脖子，其他人紛紛期待地看著她，以為她能說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最終如懿口中只吐出一個字，“是。”

皇后很滿意，嘉妃也很滿意。

衛嬿婉面無表情。

金玉妍今天敢如此行事，皆因為衛嬿婉提前以預知的形式告知了她結局。

按照前世的事情發展，金玉妍今天在長春宮當著一眾嬪妃的面羞辱瞭如懿，皇后也為嘉妃做背書。

而如懿始終是連一個屁也不敢放出來，就連想向金玉妍要人，也是一副小心翼翼地乞求態度。

事後這件事期間更是不了了之。

今日一試，果真如此，金玉妍身心都舒爽了。

這衛嬿婉的用處可真是妙啊。

其實金玉妍這段時間與衛嬿婉常常共處，衛嬿婉時不時就要在她身上使一使淨化，用來刷升級的經驗值。

現如今她已經不怎麼犯懿症了。

所以當她腦海中出現了今日實施的這個計劃的時候，心中同時又有一層顧慮。

那就是，一旦玩得太過火，把如懿逼得急了，她會不會去皇上跟前告狀說：

嘉妃給宮女起名，與她的閨名用同一個字，犯了主子的忌諱。

如此的話皇上就會插手這件事了，畢竟奴婢的名字如果與主子的名字用了一樣的名字，奴婢就要避諱改名的。

皇上一旦來插手，就免不得會查到自已苛待櫻兒的傳言，那可就麻煩了。

若你要問，為何平時皇上都聽不到這種傳言？莫非皇上在宮中連耳目都沒有？

那她可就不知道了，哪一次發生那麼多大事，皇上都跟瞎子聾子一般，總是當最後一個知情者。

也許皇上比較單純？沒什麼城府？

只是，衛嬿婉卻告訴她，儘管做。

因為她在預知裡看到如懿不會向皇上告狀，也不會發作鬧大，連嘴都不會撅一下。

金玉妍心中大安，手腳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