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與桃兒相約,貞兒早早就將事務做完。晚飯過後回到下房,麻溜的躺回了床上。就等著燭火一滅,大家一睡,悄悄溜出去。

她來赴約時,桃兒已站在小廚房門前等著了。兩人一見面就開心的牽起小手,坐在臺階上,喋喋不休講起近幾日的經歷。

貞兒告訴桃兒她與肖辰相識的經過,臉上浮出了甜甜的笑意。桃兒看著她開心的樣子,心中竟有一絲酸楚。

她耷拉下臉,一本正經的勸誡道“小姐,你最好別與那肖辰走的太近,他是被貴妃娘娘看中才留在鳳儀宮的…”

說到這裡桃兒語氣停頓了下來,她沒有再說下去。

貞兒知道肖辰是被貴妃看中的,但不知桃兒為何擔憂她與肖辰交往。心中猜想,或許是怕肖辰成了她的好朋友,自已就不那麼重要了吧。

桃兒也告訴了貞兒,她結識了個叫翠竹的宮女,翠竹對她很好,總是幫著她一起幹活。

聽桃兒講述這幾日與翠竹相處經過,貞兒皺著眉頭,搖頭說道。

“傻桃兒,她幫你一點,你幫她那麼多,怎麼算都是你吃虧啊!宮中的女子,大到貴妃,嬪妃,小到嬤嬤宮女,沒一個是簡單的,凡事自已多留點心,別被人賣了還不知道。”

桃兒看著貞兒緊張的神情,嘴角掛起了笑意。她知道自已在貞兒心中還是那麼重要,心裡非常開心。

聊著聊著,夜都深了。二人不捨的告了別,悄悄又溜了回去。

貞兒鑽回了被窩,平躺在床上,笑意吟吟的望著天花板,回想著今日之事。

雖然今日過的有些心驚膽戰,但她與桃兒的誤會終是解開了。只是不知,明日又會面對怎樣處境。

自從她跟著朱師傅開始學做點心,蘇姑姑每日都會讓他們做一盤桂花糕,命著貞兒,拿去璃月宮給海妃送去。

海妃是萬貴妃引薦到宮中的,本以為海妃是自已人,無需擔心。可萬貴妃還是小瞧了海妃的野心,自從有了身孕,行為越來越乖張,都有些不把她放在眼裡。

萬貴妃深知海妃已經開始不好拿捏,所以誠心想要用貞兒來噁心她,給她些警告。

海妃心裡門兒清,她不敢在明面上反抗,只能硬生生吞下這口氣。

因為在民間有婚約之事,只有他們當事兩家和萬家知道,海妃並不想讓皇上知道這件事。

貞兒每日去一次璃月宮,海妃總要刁難她一番。天天受人家臉色,剛開始貞兒真是無法忍受,都哭著走出璃月宮宮門,後來日子久了也就漸漸習慣,對她的冷嘲熱諷早已麻木。

今日,貞兒像往常一樣按照吩咐,將做好的桂花糕送到璃月宮,交給了海妃娘娘身邊的大宮女靈芝,她便行了個禮準備離去。

可靈芝接過糕點後,卻讓她先別離開,說自已有事要向貞兒請教。

貞兒還納悶,平日裡見了她一句好聽話都沒有,今日這是怎麼了?這麼客氣,還要請教?

靈芝將點心送進璃月殿裡,就急忙出來拽著貞兒來到了一旁,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還詢問點心製作的事宜。

貞兒知道她的心思不在這兒,也有一搭沒一搭的敷衍回覆著,並四處張望想看看她在搞什麼鬼。

這時,一個宮女從璃月殿中行色匆匆的走了出來,眼睛四處亂瞟了一陣,見沒人注意到她,就慌慌張張捂著個肚子一路小跑離開了璃月宮。

貞兒探著頭想要看看這小宮女要去哪兒,卻被靈芝一下擋到眼前,拉著她坐在一旁的木椅上,要和她好好聊會兒。

兩人屁股還沒坐上去,璃月殿裡響起了“啪擦”一聲,是茶盞摔到地上,發出的聲響。靈芝聽後趕緊著急著轉身跑回殿中檢視。

貞兒見靈芝一走,就想轉身離去。可剛走到門口,靈芝急著跑了出來,朝著門口大喊了一聲“把這個賤婢給我拿下。”

貞兒聽到靈芝那聲怒喊,感覺像是被釘子釘在了那裡一動也不敢動。

門口的宮人聽到命令,迅速擒住了貞兒,將她帶至靈芝面前。

“海妃娘娘吃了你送來的點心,現在腹痛難忍,好一個賤婢,竟如此大膽,敢謀害皇嗣。”

什麼?謀害皇嗣?好大的罪名。靈芝今日這般異樣難道就是要給她安個這麼大的罪名?貞兒現在的腦子是一片混亂,怎麼也想不明白。

她深知這罪名說什麼都不能認,要是認了小命不保。

貞兒顫抖著四肢,差點一個踉蹌,跌坐了下去,要不是手被兩個宮人束著,就真的癱倒在地了。她急忙跪了下去,瞪著圓溜的眼睛,搖頭辯解“靈芝姐姐,奴婢怎麼敢謀害海妃娘娘,您肯定是誤會了。”

靈芝向她投來尖銳鄙夷的目光,刺耳的聲音響了起來“誤會?誤不誤會自會有人來定奪,犯不著跟我說。”

她眉頭緊鎖,怒氣衝衝的轉頭吩咐一旁的宮女“快去找太醫,通知皇上。”

宮女一刻不敢耽擱,轉身就跑著去了。

皇帝接到海妃腹痛的訊息,一下了朝就趕了過來,連朝服都未來的及更換。

他命了太醫院專門負責御前診視的李御醫前來璃月宮為海妃診斷。

萬貴妃得知了訊息,也急匆匆趕到了璃月宮,她是帶著朱師傅一起來的,想必已是知曉了事情的經過。

走過貞兒面前時,她頓了下腳步,不冷不淡的瞥了一眼伏跪在地的貞兒,並未詢問和責怪。

即刻進入了璃月殿中。

朱師傅顫顫巍巍跪到貞兒身旁,沉著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何事。”可以聽出他聲音中帶著絲緊張的顫抖。

萬貴妃來到皇上身側,眉頭緊蹙,表情嚴肅,也掛起了擔憂之色。

“皇上,海妃妹妹怎麼樣了?”

皇上坐在外殿,雙手扶膝,緊緊攥著膝上的朝服,黑色的眼眸中透著逼人的寒氣,臉色十分難看。

聽到萬貴妃詢問,他並未回答,陰鬱的眼神瞥了她一眼,隨即收了回去。

萬貴妃感覺到皇上此刻壓抑著怒意,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李御醫從內寢走了出來,跪地稟告道“回皇上,海妃娘娘這是有了小產之症,不知是不是吃了什麼滑胎之物?”

皇上一聽,臉色大變,銳利的眼神如刀一般看向了海妃身邊的宮女靈芝。

靈芝感受到皇上威懾的目光落,慌恐的“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皇上,海妃娘娘今日是吃了鳳儀殿送來的桂花糕才說肚子疼痛難忍的。”

她低著頭,顫抖著身子,帶著哭腔急切道。

皇上一聽,將那滿是冷意的眼神轉向了萬貴妃。他從未用這般眼神看過她。

萬貴妃與皇上眼神相接,身體微微顫了顫,不覺的往後挪了一步,緊了緊握在腹部的雙手,輕吐了一口氣,鬆了鬆姿態,嘴角漏出一絲冷笑,隨即收了起來,急切解釋道“皇上,這桂花糕是臣妾讓鳳儀宮送來的。那日海妃妹妹在臣妾宮中嚐到,說是喜歡。臣妾便叫宮裡的小廚房每日都做一份,送到璃月宮來,送了已有半月有餘了,日日都沒事,就是不知今日怎麼就吃出了事來。”

即便臉上露著著急之態,但一舉一動還是那麼從容、優雅。彷彿這件事真的與自已無關。

李太醫接過萬貴妃的話,又道“皇上,海妃娘娘雖有小產之症,但發現及時還並未傷及胎兒,臣給娘娘開幾付安神保胎之藥,娘娘服了藥,再臥床休息幾日,想必是沒什麼大問題的。”

“那還不快去?”皇上焦急怒吼道。

隨後他又厲聲叫道“曹孟德,你去將外面那兩個奴才給朕帶進來,朕要親自審問,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天子盛怒,所有人都夾起了腦袋,御前內侍總管曹孟德領了命,帶著幾個內侍將貞兒與朱師傅帶入殿中。

二人腿腳哆嗦著走到皇上面前,腿一軟,摔跪在地,忙伏下身子,將頭埋在地上。

“今日這桂花糕是誰做的,又是誰送來的。”

皇上低沉著聲音,冷冽的目光緊盯著二人。

朱師傅汗毛都豎了起來,忙顫著聲回道“回皇上,是奴才與貞兒姑娘所做。”

那九五至尊的壓迫感使貞兒說話都在舌頭打結,牙齒打顫。

“是奴婢…送到…璃月宮的。”

她一動不動,頭緊緊貼著地,伏在地上的手心冒著冷汗將地板都浸出了手印。

“抬起頭來說,這滑胎之物是不是你們二人放到這點心中的。”

皇上讓她抬起頭,貞兒怎敢不抬,他是天子,掌握著所有人的生殺大權,若是忤逆只會死的更快。

可貞兒實在是害怕,手臂的肌肉緊張至僵硬,費了好大勁兒,才顫抖著收回,慢慢直起了身子。

她緊閉著雙眸,不斷地告訴自已“要鎮定,要冷靜,不能害怕,不能說錯話。”可是睫毛都在打顫了,怎麼冷靜的下來。

貞兒只是直起了身子,哪敢真的看向皇上,那可是天威啊。她支支吾吾的開了口“回…皇上…不…不…是我。”

“不是你,那是誰?”皇上這一問語氣帶著些別有深意,他是想知道,是否有人指使。

貞兒與朱師傅畢竟萬貴妃的人,現在的指向很明顯的在指向她。

他是天子,雖然不願相信自已心愛的女人會謀害他的孩子,可殘害皇嗣是重罪,不論是誰他都不能縱容包庇,所以此事必須得查清楚。

萬貴妃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卻還是一如往常無任何緊張焦灼,眼睛向四周瞟了瞟,發現了桌子上剩下的幾塊糕點。

疾步走了過去,端起點心,拿到貞兒和朱師傅面前。她盯著二人低垂的臉,問道“看看這個?是你們早上做的,送過來的嗎?”

皇上和眾宮女內侍隨著萬貴妃的舉動,都將目光聚到貞兒和朱師傅身上。

朱師傅拿起糕點看了看,確實是他和貞兒早上做的,眼神慌亂不安,無奈的點了點頭。

貞兒睜開眼睛瞄了一眼那盛著點心的盤子“是,是我拿來的。”

“哦~”她意味深長的一聲嘆息“你們可看好了,這糕點確實是你們兩個做的?”

貞兒聽著貴妃這麼一問,眼珠子溜溜的轉了起來。心中泛起了嘀咕“貴妃這是何意?難道這點心有什麼問題?”

她不解的拿起一塊貴妃手上端著的點心,仔細看了看,沒發現什麼不對啊,這就是她與朱師傅早上剛做的。

思索了一陣,她將點心放在鼻尖聞了聞味道。

一旁跪著的靈芝看著她這番舉動,將脖子伸的老長,想探清楚究竟在搞什麼鬼,握在腹前的手,不自覺地緊緊攥成了拳頭,還抖動了起來。

“點心是我們做的,可這味道有些不對。”

貞兒嘴裡喃喃道,她的聲音足以讓殿內之人都聽的清。

萬貴妃看著她微微一笑,起了身。又不緊不慢的走到了皇上身邊。

萬貴妃如此舉動,讓皇上凌厲的眼眸中充滿了困惑,他將目光投向萬貴妃。

萬貴妃只是輕笑著點了下頭,示意皇上繼續聽貞兒說。

“這點心的味道有些微微酸苦,味道很輕,只有近聞才聞的著。”說著她將點心一分為二,掰成了兩半,湊到鼻尖聞了聞中間“中間沒有那種味道,是我們原汁原味的清香。”

貞兒腦瓜子一轉這才反應過來“這糕點是後來被塗上的滑胎之物,不是我們做的。”

貞兒急忙伏在地上,懇求皇上一定要明察,還她和朱師傅清白。

這時靈芝著了急,連忙伏下身子,哭泣道“皇上,海妃娘娘確實是吃了這點心才開始腹痛的,點心是貞兒送來的,那點心上的滑胎之物肯定也是她塗上去的。”

靈芝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表面塗了東西,也並不能證明不是她做的。

“貞兒,你怎麼證明這上面塗的東西與你無關?”

皇上一臉嚴肅問向貞兒,

貞兒左右回想了一下,那個味道似乎有些熟悉,她腦海中浮現出了溢城的長亭湖。是湖邊長著的五行草,母親說過五行草可入藥,貞兒好奇,拽起來嘗過它的味道。

她蹭的一下立起身子,挺著胸膛,侃侃道“皇上,那上面塗的是五行草,五行草為田間雜草,宮中勤於除草修枝,並未出現過,鳳儀宮中更是不曾見。皇上只需去搜,看看哪個人手中有這五行草,便知道誰才是謀害海妃娘娘皇嗣的兇手。”

聽完貞兒這麼一說,眾人的臉色都變了。萬貴妃瞅著眼前的宮女貞兒,眼中露出一絲欣賞之色。

皇上聽完貞兒這番話,命人趕緊去各宮嚴厲搜查,看看這五行草究竟在何處。

靈芝一下癱坐到了跪著的腿上,低著頭哆嗦著身子,不敢亂看也不敢在言語。

侍衛們沒走多久,蘇姑姑帶著一個宮女走了進來。她俯身屈膝向皇上和萬貴妃行了個禮。

“稟告皇上,貴妃娘娘,奴婢剛剛去內務府辦事,途中遇到了這個璃月宮的宮女,鬼鬼祟祟在離璃月宮不遠處的柏樹下刨著坑掩埋著什麼東西,奴婢怕此物會對海妃娘娘不利,便將人帶了過來。”

跟在蘇姑姑身後的宮女,腿一軟跌跪在了地上“皇上饒命啊!奴婢也是聽主子吩咐,才在這柏樹下掩埋這五行草的。”

說著宮女將手中的五行草呈在了皇上面前。

皇上大驚,怒問“聽主子吩咐?你是聽的哪位主子吩咐?”

小宮女哭著將要回答,靈芝上前打斷“連兒,你可不能胡說,主子什麼時候吩咐過你這些。”

“靈芝姐姐,欺君是大罪,連兒家中還有老母親,連兒不想死。”小宮女連兒看著靈芝,抽泣道。

她轉過頭向皇上交代了實情,將海妃娘娘與靈芝的計劃全都說了出來。

原來是海妃氣不過萬貴妃讓貞兒每日送糕點來噁心她,所以才出此下策,利用自已腹中的皇嗣想要扳倒萬貴妃,可她真是小瞧了萬貴妃。

自打讓貞兒送糕點那日開始,萬貴妃就是等著她這日的反擊。

一個能扳倒蕭皇后廢除三大妃的女人,她海妃那點伎倆怎麼可能斗的過。

皇上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很是後悔自已差點錯怪了萬貴妃。他將一切的怒氣全都撒到了兩個宮女身上,將靈芝與連兒以謀害皇嗣的罪名打入了大牢,秋後問斬。

海妃雖陷害萬貴妃,但她畢竟身懷皇嗣,皇上免了她的罪責,令她禁足於璃月宮,直至誕下孩子。

萬貴妃聽到皇帝的懲處,冷冷的笑了一笑,並未多說什麼。可這笑中隱藏的深意,皇上似乎並未聽出。

但貞兒卻感覺到了那抹笑的深意,似有些失望又有些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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