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覺得神仙也不過如此,但她無法確定,是交到了朋友還是交到了男朋友的魔力。
關於這個問題,她曾經困擾過,朋友or男朋友,是朋友就很好,是男朋友麼,就有些彆扭啦,本來就有案底在身,遭同學老師另眼相看,她可不想再罪加一等。為此,她還專門找賈明輝申明。
“我們只是同學朋友關係,對嗎?”
賈明輝怔了一下,攤開手,“對啊,你以為呢?”
我以為…就是普通朋友呀!
這麼一問,艾莓莓就放心了,心安理得地和賈是輝一起坐班車去探親。同桌牛波漪有另外的解釋:女朋友也算朋友,是朋友中的一種。
艾莓莓反駁道:不對,按關係親疏來說,朋友應該是女朋友的子集,女朋友一定是朋友,但朋友不一定是女朋友。舉個例子,你可以說全班女同學是你朋友,你敢說她們是你女朋友嗎?
牛波漪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這很少見。直到後來她才明白,當初的自已是多麼自大地掩耳盜鈴。
一男一女,情竇初開的年紀,在一起時樂呵呵,滿心歡喜,任誰看了都會認作男女朋友的吧,連大姐艾芬都問她多次來探望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肯定地堅決否認,然後一通委屈,你的孃家人在你出嫁後,成為潑出去的一盆水後,仍然源源不斷地將家裡的好東西往你手裡送,你不但不感恩,反倒倒打一耙,有天理麼?
大姐艾芬也是牛波漪那樣看著她不說話。現在想來,那種態度不就是強詞奪理,不打自招麼?
不過這些爭論,以上帝視角來看根本沒必要,不論是朋友還是男朋友,出現那樣的後果都不是她想要的。
“吃完就走,我要上班去了。”艾莓莓挎上包包,站在門口,手扶著門把手。
江源不樂意地咀嚼著嘴裡的包子,“你這是下逐客令啊,你上班了我幹嘛?”
“想幹嘛就幹嘛,旅遊、開party,打遊戲,睡大覺,發呆,想怎樣就怎樣。”
艾莓莓風風火火下樓,他也急匆匆地跟下去,生怕走丟了似的。
“別跟著我。”
艾莓莓發出警告。
“可是我想做的事就是和你在一起,好幸運的又遇到了你,我可不想再失去。”
“要是沒有遇見呢?”
“沒有遇見的話會偶爾想起,一聲嘆息,一些遺憾,僅此而已。”江源說的相當誠實。
“那就當沒有遇見唄,或者做了個夢。”
“不行,因為,因為你實實在在的站在我身邊,我根本做不出那些假想。”
艾莓莓無語,煩躁到極點,“我真他媽想抽你!”
怒氣上頭的時候,每一口呼吸每一滴汗都帶著火氣,彷彿身在洗澡盆中,下面還有燃燒著的柴火。
逃!跑!
撒開腿就跑,勢必要打破這樣的局面。
猝不及防的奔跑讓江源愣了神,來不及想明白原因,他也撒丫子追。一時間,林蔭小道上,上演貓抓老鼠,警察追小偷。
事後艾莓莓才察覺到逃跑有多傻,又不是半道上偶遇,跑個沒影兒找不到沒轍,住址知道了完全可以守株待兔,總不能不回家吧,搬家又不是一時半會兒。
追逐以艾莓莓投降而結束,她接受了這個粘人精跟在身邊,因為愧疚。
江源在追逐過程中被對面摩托三輪颳倒在地導致手臂擦傷。當她返回檢視傷勢與車主理論時,江源大度地放走了逆行的肇事者。
“知道嗎,看到你緊張我的樣子,受傷也值得。”
艾莓莓看他傻兮兮的樣子,一邊擦藥一邊感嘆:“如果是胳膊骨折或者內臟破裂,躺到了急救室的床上,還會這樣說嗎?雖說皮外傷是小傷,也不能說值得,傷痛是不可以用來交換的。”
她這麼一說,江源覺得更值了,如此的疼惜和憐愛,媽媽也不過如此吧!
“能不能看在我受傷的份上,別趕我走,莓莓阿姨。”
又拿傷痛作籌碼,簡直是蹬鼻子上臉,得寸進尺!
但是,誰叫艾莓莓是心軟之人,於心不忍,何況又長了輩分。她只得無奈點頭,看到江源得逞的熊樣,手中的棉籤加大了力度,疼得他齜牙咧嘴。
所以當天的情形是艾莓莓在晚到一小時後,帶著個跟班開始工作了。
捲毛阿姨最先八卦,她緊挨艾莓莓,小聲問道,“那帥哥是你男朋友?”
“不是,”艾莓莓撥浪鼓式搖頭,“大外甥。”
“大外甥?”捲毛阿姨驚訝,“也太大了吧?”
艾莓莓擺擺手,“還好吧,不算誇張,起碼我比他大,不是還有外甥喂小姨喝奶的麼?”
“也是。”
捲毛阿姨點點頭,表示贊同。
艾莓莓讓“大外甥”到雜物間休息,他不幹,非得跟在她身邊,打稱記不清程式碼了,他跑過去看一眼,報數字。他覺得他倆像一對狙擊手,他負責觀察,她負責開槍。艾莓莓對此感到無語,把上班當玩耍的人才會有的閒心吧。
沒一會兒,捲毛阿姨又悄悄擠過來,手中拿著兩包散稱幹辣椒,“它倆價格為啥不一樣?”
“一包辣椒絲,一包辣椒圈,兩種東西不一樣,價格有差別也正常。”
“哦,原來如此,”她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接著問出第二個問題,“他媽媽叫什麼名字,家中排行老幾?”
“嗯?”
“別打哈哈,我說小帥哥的媽媽叫啥名字,排行第幾?”
捲毛阿姨嘴角扯得老長,得意的笑容傳染到了每根頭髮絲。
艾莓莓啞口無言,問題來的猝不及防,謊話一時沒能組織好。江源媽媽是獨生女她知道,名字還真不清楚。
捲毛阿姨在挖掘八卦方面一向積極,疑問的種子剛發芽,下一刻她就以幫忙為由叫走了江源,問了差不多的映象問題:艾莓莓家中兄弟姐妹幾個,她排行第幾?
江源也是一臉懵逼,他肯定她不是獨生女,沒有弟弟,至於她是姐姐還是妹妹,確實不知道。
看看這倆人,如此陌生的熟悉度,親戚的毛邊都沾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