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調任參謀部

臺下的記者們則紛紛執筆記錄，陳少棠最後一句話透露的資訊太大了，出身第十九路軍的少壯派，現在已經投靠南京政府蔣介石麾下了嗎？亦或者粵系已經和蔣達成了什麼協議？又或者是陳少棠個人的叛出行為？

這不得不讓人產生遐想，因為今天之後民國最年輕的將軍將是這位年輕人，以25歲的年紀晉升少將，還是憑軍功，憑本事獲取的，讓在場所有人都說不出來反對的話來。（歷史上民國最年輕的將軍應該是宋希濂，在26歲時任中將師長，也是德式調整師第36師的首任師長。）

但這也就意味著蔣蔡二人甚至是粵系痛失一員大將。

不管是哪種情況，這對於已經坐在臺下的蔣蔡來說應該都不算好事，於是更多人將鏡頭轉向蔣蔡，試圖從他們的面容中看出一絲不奈，這樣便可以大做文章了。

可惜，蔣蔡二人此時滿臉笑容，目光帶有讚賞之色，仿若站在臺上的陳少棠是他二人的子侄一般。

陳少棠沒管他人如何想，下臺後他按照侍衛的指示找位置坐下。

期間，

獨立旅參謀長蔣漢槎升少將軍銜；

獨立旅二團團長古鼎華升上校軍銜；

獨立旅三團團長張遠南升上校軍銜；

獨立旅獨立團團長陳建德升上校軍銜；

獨立旅獨立團參謀長周常青升中校軍銜；

獨立旅作戰參謀張學升少校軍銜；

........

這場授勳授銜儀式進行到中午方才結束。

在其他人陸續退場時，陳少棠找了幾位長官寒暄了一番。

寒暄完後，一旁默不作聲的蔡廷鍇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並輕輕拍下他的肩膀。

其中意味陳少棠知道，他對蔡廷鍇使了個你懂的表情，然後靠近耳邊說道“長官，少棠永遠是粵軍子弟。”

蔡廷鍇錯愕了一下，隨即朝他瞪眼道“，講就講嘢，別搞這不著調的姿勢，讓人誤會！”

說完又低聲道“不要當眾說這些話，南京政府最忌諱拉幫結派。”

陳少棠做出深思受教的姿態，沉默地點點頭。

兩人就此揮手別過。

不過陳少棠沒有走，而是靠在窗邊開始等待，他預感會有人召見他。

果然，等場館人員基本清空了以後，侍從室的人來傳喚他到委員長臨時辦公室談話。

陳少棠心知機會來了，他鄭重地緊了緊身上地軍裝，隨侍從室人員走向辦公室。

進門後，蔣介石似乎在看著一份電報，並未抬頭看陳少棠，旁邊沙發上坐著第5軍軍長張治中，他也沒理會陳少棠的到來，自顧自地坐在那看報紙。

你不理，你也不理，那我也不理，於是陳少棠就這麼立正，目不斜視站著。

過了幾分鐘，蔣介石放下電報後才扭頭看向他，道“少棠不愧為黨國的棟樑之才，這站姿比之歐美等國計程車兵都要好。”

陳少棠心裡傲嬌地呵了一聲，那可不。

表面卻做出謙虛的姿態道“謝委員長誇獎，少棠還有諸多不足，日後斗膽請委員員長多多斧正。”

蔣介石點點頭，低頭又看見那份電報，把電報遞給陳少棠，問道“少棠，你們年輕人主意多，幫我看看這份電報。”

陳少棠恭敬走上前一步接過，只見電報上寫著德國鋼鐵聯合會倡議的標題，然後下面寫了各種關於中國工業園、鋼鐵礦產之類的專業建議。

陳少棠很懵bi，這是什麼他不知道，他是個打槍的又不是造槍的。

不過轉念一想，蔣介石肯定不會問他這種關於鋼鐵生產的專業性問題，既然不問這個，那麼從標題裡還能和他扯上關係的就只剩兩個字。

“德國”

蔣介石想詢問他的問題就不言而喻了，結合前世中德在1934年簽訂的《合步樓條約》。

他心想這不會就是條約簽訂的前置內容吧，至少有關聯。

陳少棠斟酌了一下，才說道“委員長，少棠認為該份檔案本身不重要，背後的身影才重要。”

“哦？”蔣介石發出疑問。一般這麼回答問題的人要麼非常牛，有自已獨特的見解。要麼非常裝，蔣介石不介意請他吃粒花生米。

當然，少棠兄屬於前者，畢竟有開掛的視角，怎麼也不至於吃花生米了。

陳少棠面容肅穆繼續道“委員長，少棠斗膽問問一下，這是德國政府與我國政府正式的會晤嗎？還是德國企業的私人行為。”

蔣介石說道“鋼鐵聯合會，顧名思義就是一群商人的自發組織行為，想要來我國開啟市場，與政府何關係。”

“不，可以有關係！”陳少棠斬釘截鐵道。

他繼續分析“委員長，少棠在美國留學幾年期間，沒少看德國方面的書籍。德國雖然是一戰戰敗國，但是他們底下民眾卻從未承認自已是戰敗國，他們把責任都歸咎於當時政府的軟弱。

戰後，他們竭力恢復經濟和生活，同時也開始了擴軍步伐，但是受限於凡爾賽條約，絕大多數擴軍行動都只能暗地裡進行。

這份鋼鐵聯合會的倡議現在是商人的自主行為這沒錯，但是我國是否能以此為理由派遣人員到歐洲考察，同時與德國政府秘密接觸，德國既然不能明面上擴軍，則勢必不會與我國以政府的名義簽署軍工合作條約。

那麼將軍工生產裝置以民間企業的名義賣給我國，在我國進行生產測試，一部分武器秘密運回德國，這樣對兩國皆有利可圖。

畢竟，他們想要復興日耳曼民族的榮光，我們又何嘗不想復興中華民族的盛世呢？我們兩國，有相同之處........”

話說到這份上了，陳少棠也聰明的沒有再開口，給領導一些想象的空間，反正方案和設想，連最後一句的理由都個給他了，剩下的，就與他沒有太大關係了。

蔣介石聽完他的話，讚道“少棠不愧是留學多年的精英啊，你的建議我會好好考慮滴。”

接著又拿出一份計劃書道“此番叫你來是為了你獨立旅的事，文白，少棠是你的下屬，這份計劃書就由你來說吧。”

得到蔣介石授意後，張治中這才起身和他打了個招呼，然後雙手接過計劃書道“少棠，經軍委會商討決定，因應對戰爭局勢而設立的第5軍現決定裁撤掉，第87、88師皆回到南京警衛師的序列，但獨立旅因為其編製成分原因現也給予裁撤，原稅警總團序列的兩個團回到原部隊，獨立團暫時編入上海憲兵司令部，你暫時先到軍事委員會參謀部任職，可否？”

話音剛落，陳少棠頓時一陣脊背發涼，一股寒氣從腳跟衝上頭頂，他腦子裡想要分析蔣介石此舉意欲何為，剛打完仗就把人閒置了？不會不會，沒看到鼎鼎大名的張治中的第5軍也被裁撤了嗎，還問他可否，殺人還要誅心！

算了先別想那麼多，表忠心再說。

一瞬間思緒萬千的陳少棠決定他不再決定，聽天由命。

他“啪”的一身立正道“少棠是黨國的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只要是委員長的安排，不必問少棠的意見，少棠即是委員長的少棠，委員長讓我往東，我絕不朝西，委員長是我的天，是我的光，是我唯一的神話，委員長..........”陳少棠妙語連珠般一頓忠心表完後才心滿意足地停下來。

管他有沒有用，反正可著心裡的說唄。

一旁的張治中聽得有些臉紅，直率如他是完全講不出這些話，沒想到這小子看著一身正氣，私底下竟也是個阿諛奉承之輩，他有些失望。

但這番話蔣介石卻聽得有些悅耳，雖有拍馬屁之嫌，但那也得看是誰拍，這國府眼下民眾人氣最高、最年輕的、最會打仗的年輕人拍的馬屁，還是很香滴！看來值得培養.......不過，現在還是過於年輕，先讓他在參謀處鍛鍊鍛鍊。

於是，陳少棠在意氣風發走出辦公室後，瞬間萎靡，這一下變成光桿司令了。

走出政府大樓，四周環顧一圈後，他若無其事走到角落，用巴掌大的拳頭一下打在躲角落裡打瞌睡的小豆丁頭上，小豆丁一個踉蹌才發現長官已經出來了，趕緊收拾了下軍裝，又把帽子戴上。

陳少棠故作鎮定，大手一揮，灑脫道“走著小豆丁，隨本少爺回家。”

無事一身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