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春萍。

出生於江市一戶普通的工薪家庭,父親是造紙廠工人,母親是醫院裡的護士。

我出生那年,重男輕女的思想還很普遍,不過父親並沒有因為我是個女兒就薄待我。上幼兒園時,身邊的小朋友總是很羨慕我爸爸能常來接我,爸爸或拉著我的手,或抱著我,我們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回到家一開門就能聞到媽媽做飯的香味,我就要撲上餐桌,媽媽總會溫柔的讓我去洗洗手。

那是我最幸福的時光。

事情的轉變發生在我七歲的時候,我被確診得了十分罕見的血液病,時不時就要到醫院換血。媽媽抱著我輾轉各大醫院,每次見到醫生,我最害怕的不是針管和冰冷的儀器,而是醫生搖頭嘆息。

媽媽總在夜裡哭,我有些不知所措,我對她說,媽媽,我想回家,我想爸爸了。

媽媽不帶我回家,她固執的帶著我去了好多大城市,最後的結果無一例外,無法治癒。

因為生病,媽媽辭去了醫院的工作,帶著我不停奔波,爸爸為了我沒日沒夜的兼職掙錢。

我本來活不過九歲,爸爸媽媽用盡全部的積蓄讓我續了半年命,這期間爸爸和媽媽發生了無盡的爭吵,每當他們吵架時,我只能躲在餐桌底下捂住耳朵,流著眼淚。

事情的第二次轉機是在我十歲的時候,有一位記者偶然間拍攝下我和媽媽在醫院換血的照片,照片上的媽媽坐在醫院冰冷的椅子上,神色恍惚,雙手插進頭髮裡,瀕臨崩潰,任誰看了照片都會覺得可憐無助。

於是,這張照片一夜之間火了,不停的有好心人,社會救援組織來到我家,他們看著我滿是針眼的胳膊十分心疼,大批的捐款和物資都進了我家。

不僅如此,他們還建立了一個春萍救援基金,專門為我提供幫助。

我原以為,爸爸媽媽再也不用為了錢發愁了,是好事。可是……似乎也沒那麼好。

以前媽媽大概一個月帶我換一次血,現在每週都要帶我換血,那些記者和救援隊的人不停的對我拍照,不停的在報紙,網路上發酵。

沒過多久,春萍救援基金的數額變得巨大,爸爸媽媽好像沒以前那麼在意我了,他們在各大媒體宣揚為了治我的病吃過的苦,受過的累,每到這時一定要聲淚俱下的哭出聲。

我是爸爸媽媽的累贅嗎?我還是不知所措,在電視機前看到爸爸媽媽也只躲在餐桌底下。

就這樣,我的命又續了幾年。

十三歲的時候,我的身體因為常年的換血早已破敗不堪,醫生說,我好像活不了多久了,爸爸媽媽乾脆不讓我離開病房,護士拿著針管看著我的胳膊,我的胳膊都是密密麻麻的針孔,已經沒有注射的地方了。

爸爸說,那就換地方注射。

媽媽說,脖子,腿,哪裡能扎就扎吧。

我甚至沒有力氣跟爸爸媽媽說話了,我不想打針,不想待在醫院了。

我身上都是管子,那麼粗的針頭注射進我的面板,我卻感覺不到疼了,爸爸媽媽不理我,他們要管理基金會,要管理那一大筆錢。

我身體衰竭的很厲害,即使用上最貴的儀器也續不了我的命了。

爸爸媽媽趕緊叫來了最後一批記者。我的生命進入了倒計時,爸爸媽媽哭了,是真心為我哭嗎?還是想趁著最後這一點時光,撈最後一筆錢。

我沒力氣想那些事了,我好累,我不想得病,不想爸爸媽媽變成這樣。我什麼都改變不了了。

我似乎看到小時候剛上幼兒園,爸爸媽媽溫柔的衝著我笑,老師摸摸我的頭獎勵我一顆糖,小朋友們向我投來羨慕的眼光。

我死了。

死後,我的骨灰火化,在無數人的見證下被投進了江裡。

我心裡是怨恨他們的,為什麼利用我,為什麼這樣對我,為什麼連我快要死了的最後一點溫情也要剝奪。我的執念越來越深,我想殺了他們,我要殺了他們。

於是我等啊等,等到了一個投江的小姑娘,我看到了比我更深的執念,或許她能幫我。她很聰明,她一開始就看出了我編的謊言,但是她沒有戳破我,我的話語中真假參半,她也猜出了七七八八,信或不信,我並不在意,只要能殺了他們,我什麼都不在意。

我如願的殺了我父親,至於我母親,早幾年前她病逝了,臨死前來江邊絮絮叨叨的說著自已的病情沒幾天可活了。

我只覺得她沒死在我手上有些可惜。

如今這兩個人都死了,我也沒什麼執念了。臨走前,我的神智恢復了些,這些年僅僅是為了存在,我的執念侵蝕了我的魂。或許是迴光返照吧,我又想起了小時候。

我真的有這麼恨嗎,或許有吧,也或許是被侵蝕太久了,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世上再也沒有王春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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