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應慈不知道缺鈣是什麼。

但‘補一補’和‘我好吧?’他還是能聽懂的。

南楹要給他補身體。

她果然是很關心他的。

鬱應慈臉紅,人很大隻,但頭略略垂下,耳廓紅得在陽光下直透亮。

“你當然好。”鬱應慈說。

南楹心情徹底好了。

收服惡人寨,把鬱應慈降為二當家的目標好似馬上就能實現。

她的種田文雖說土了一點,但自已當家做主,總比南棉的宅鬥線好。

一堆乾乾淨淨的小姑娘爭一個爛黃瓜。

不,不只是爛黃瓜。

武安侯府世子和皇帝的小舅子還有一腿呢。

那破書裡,朝堂線的配角們一個比一個會玩。

不過,等狗皇帝流放了南家,沒有鎮寧將軍府威懾,也沒有父親和幾個哥哥替他坐鎮京城,估計也玩不了多久了。

到時候她南楹恐怕已經在惡人寨裡做起了土皇帝,把南家人一接,糧食一屯,高牆一修。

世界毀滅和她也沒有關係。

兩人各想各的,都很開心。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熱鬧市的盡頭。

在街巷的拐角處,雖說還算是在熱鬧市,但已沒幾個人了。

店牌子上掛著‘書肆’二字,店門口還放著正散發熱氣的蒸籠。

南楹一看掛著的介紹。

好傢伙,這書肆業務範圍很廣。

賣書,賣字畫,也賣文房四寶……

還代寫家書、狀紙,契約、休書、和離書等……

甚至……

南楹看了看這籠屜。

還賣肉包和點心。

都不用老闆親自說明,南楹也知道這鎮上的書肆不賺錢。

人人忙著吃飽肚子,對書的需求不高。

南楹:“咱們進去看看有什麼適合啟蒙的書。”

鬱應慈點頭。

他左手提著豬筒骨,右手夾著新買的布,跟在南楹後面,心甘情願甚至還有點美滋滋。

屋內沒有陽光,潮溼晦暗,隱隱有股子黴味,到處都是灰塵。

唯一的老闆穿著白袍坐在椅子上,手裡抱著書,搖頭晃腦,像被誰用線提著操控的皮影。

進來人了也好似沒有聽見。

側邊的窗子朝陰,窗框老化,被風吹來又吹去,不斷髮出響聲。

——嗞嘎

——嗞嘎……

南楹側頭用餘光確定鬱應慈還在。

這麼詭異的地方,如果鬱應慈不在她後面,她可能會馬上離開。

絕對不能把後背交給這屋子裡的任何一樣東西。

“老闆?”南楹試探問。

白袍老闆動作僵硬地放下書,一抬頭,臉色發青,眼眶下一片黑色,顴骨突出,兩腮凹陷,像被誰抽乾了精氣。

南楹倒吸口氣,把袖子裡藏著的竹針捏在手裡。

老闆蒼白乾癟的唇緩緩張開,依舊像皮影似的,彷彿下巴只是一個人為製作的機關。

“你要什麼?”

南楹硬著頭皮,每根汗毛都在保持警惕。

“孩童啟蒙一類的書籍。”

她說完,屋內安靜,等了好幾息,老闆慢慢伸手,手臂僵直地指著側面的書架:

“那邊,《三字經》、《百家姓》。”

南楹回頭看了鬱應慈一眼,果然從他的眼中也看到了對這老闆的警惕。

鬱應慈一揚頭,示意南楹去找書,拳頭捏緊,一副‘有我保護你’的樣子。

但她沒去,而是先問了價格。

南楹:“這兩本各多少錢?”

老闆語調緩緩:“通通二兩銀子。”

在南楹聽來如同驚雷。

這要是在肉攤或者素面攤上,她肯定摳摳耳朵,然後大聲問老闆:“你再說一遍,奪少?”

但這是在書局。

讀書人的事,怎麼能用錢衡量呢?

儘管她心裡已經在罵街了,但臉上還是不顯,又問:“那紙筆怎麼賣?”

老闆機械背誦:“最末等紙六百文一刀,最末等筆……”

他頓了一下,好像在思索,然後才說:“雞毛筆,十五文。”

十五文買個雞毛?!

南楹想上前掐住他的脖子問他:你怎麼不去搶?!

我是土匪還是你是土匪?

但她忍住了,臉上笑意僵住,還是體面地拱了拱手:“打擾了。”

說完轉身就走,腳步飛快,鬱應慈邁著長腿使勁倒騰差點沒有跟上。

看著南楹的背影,鬱應慈心裡有點不舒服。

他總覺得,南楹應該是自小衣食無憂長起來的,能識文斷字,人有勇有謀,如今卻要被最下等的紙筆價格嚇得直跑。

同時他也氣自已。

為什麼一天只能賺三十文?

像他這樣沒有戶籍的流民,就是想在城裡支個攤子賺錢,恐怕都要被官差查到收押。

鬱應慈快步追上南楹,走在她旁邊,沒說話,小心觀察南楹的臉色。

等離書肆確實遠了,南楹才停下腳步,深吸了口氣。

好險好險,她剛才差點沒忍住,要把那老闆提起來揍一頓。

若不是她跑得快,現在恐怕人家已經報官了。

……

太陽偏西時,兩人才往回走。

南楹累得兩腿在地上拖著走,鞋面都是土。

鬱應慈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腿都抬不起來的南楹。

他手裡提著筒骨,用同一只胳膊夾著新布,空出一隻手再次找到根樹枝遞給南楹。

一回生,二回熟。

南楹一把抓住樹枝,恨不得腳底下有個輪子,能一點力氣不使,讓鬱應慈把她拉回家。

藉著鬱應慈的力道,兩人到寨子口時天已徹底黑了。

遠遠看見月色下有兩個人影。

等走近,郝杏花和郝大柱姐弟倆站在寨子口,不知道等了多久。

郝杏花上前扶著南楹,驚訝:“小姐你這是怎麼了?腿怎麼了?”

南楹擺手,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沒事,累的。”

郝大柱把鬱應慈手裡的東西接過來,看見豬筒骨時,整個人都振奮了。

“老大!你買肉食啦?”

鬱應慈:“是南姑娘買的。”

南楹回身,聲音弱弱的:“那是給大夥兒買的,你們拿回去,明天送去飯堂砸碎了熬湯。還有那匹布……”

話沒說完,就聽見腦袋裡系統豆豆的電子音播報:

【叮!恭喜宿主獲得20聲望,匯入積分後,當前積分464。】

這……是筒骨湯加成?

南楹握住杏花攙扶著她的手,說:“那布是給你買的,我穿了你的新衣裳,再還給你一套,不過要你自已做了。還有這個,和這個。”

說著她拿出精巧的桃木梳和已經涼掉了的炸糕。

“炸糕是鬱應慈買的,我借花獻佛。梳子是給你的,等我賺了錢,肯定給你買更好的東西。”

郝杏花眼眶都紅了。

現在已經過了晚飯的時間,天都黑了,小姐餓著肚子走回來,懷裡還揣著要帶給她的炸糕?

還有梳子?

這麼好的木頭,光滑油亮,她見都沒見過。

【叮!恭喜宿主獲得50聲望,匯入積分後,當前積分514,空間+2,點亮麻婆豆腐調料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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