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恆把她送到招生處後才走，門口的人不多。
可在這不多的人中，鄧檸溪還是看到了自已以前的那個小學同桌。
他長變了，聲音更是成熟低沉。
男生應該是體育專業進來的，鄧檸溪記得小學時他體育很好。
她怕尷尬，主要還是因為和他不是很熟悉，就沒打招呼。
前面的女生出來之後，終於輪到鄧檸溪了。
面試的教室很空蕩，但周圍都是鏡子，也許是借了舞蹈生的一間教室吧。
前面西裝革履的四位老師正在低頭議論著什麼。
鄧檸溪做了深呼吸，走過去。
老師們停了下來，不再討論。
她將自已的包放下，準備自我介紹。
鄧檸溪把這裡視作了她的舞臺，是釋放而不是拘謹。
她先鞠了一躬，然後道:“各位老師好，我叫鄧檸溪，是經遠中學畢業的學生。我高一時就立志考上本校，希望在本校學習。”
一位女老師翻了翻手中的資料，對旁邊的老師說:“張老，高考分數589，這孩子文化成績不錯。”身旁的老師聽罷，意味深長的點頭。
一看樣貌，這應該是一位大師。
她坐在面試官的正中，頭髮有幾絲斑白，臉上有被歲月沖刷出的皺紋。
她笑起後，眼角的皺紋舒展，道:“那你平時有什麼愛好。”
愛好？
她愛好不少，但似乎後來大部分都被父親壓制:
“我最大的愛好是唱歌，加入的合唱團在兩年前的中學生合唱比賽中是拿了一等獎。對鋼琴、竹笛、舞蹈也很感興趣，還喜歡輪滑、配音和烘焙。”
那老師轉頭看向另一邊帶著電腦的老師，他在鍵盤上一頓敲擊後確實查到了那個獎項，點頭。
“那，鄧檸溪同學，請你進行幾項特長展示。”
鄧檸溪點頭:“好的。那我就先清唱一首歌吧。”那是合唱比賽拿一等獎的那首歌。
“鐫刻好 每道眉間心上”
“畫間透過思量”
……
張老師很欣慰，因為鄧檸溪的合唱老師也曾是鹿月的一大紅人。
這孩子開口很大方，氣息很足，情感表達優秀，是個可塑之才。
之後，鄧檸溪從包裡拿出吳念初給她買的笛子。
雖說這笛子也蠻不錯的，但她還是喜歡遺留在鄧衍那兒的那支。
這新的永遠不比舊的，因為那舊笛子是身為音樂家兼樂器製作家的外婆為年幼無知的外孫女親手做的。
如今，外婆已經走了，外婆不願來城市，就由小姨和姨夫陪著他。
她將竹笛湊到嘴邊，吹奏外婆教自已的曲子。
這首曲子很婉轉，有淡淡的憂傷，她一瞬間便思念起了外婆。
小時候大多都是由奶奶帶著，很少見著外婆。
但外婆是她的音樂啟蒙老師，從認識五線譜到歌曲節奏，從笛子到鋼琴，再從童謠到經典古曲。她總是十分耐心的告訴自已這個音是什麼，哪個音錯了，和外婆生活的日子是她夢想的源頭。不斷激勵她，啟迪她。
一曲完後，她感到眼睛有些腫脹，鼻子也酸酸的。
為了不影響面試，她匆忙道:“鋼琴彈得不是很好，我就不獻醜了。其他的也不太方便展示。”
張老思索了片刻，問道:“翟書秀是你外婆嗎？”
鄧檸溪有些意外這位老師認識外婆，畢竟外婆也算是一位大拿:“嗯，是的，我母親是她的大女兒吳念初。”
而張老似乎還想再次確認:“那為什麼我對你沒什麼印象呢？”
鄧檸溪垂眸，回答:“小時候很少能見到外婆，基本都是奶奶養大的。十歲那年父母離婚後，我就幾乎沒見過外婆了。”
張老點頭，對她道:“你的氣息也很穩，感情表達非常優秀，但是唱功就稍微差了些。我看你藝考成績也不錯，錄取結果一會兒就發到你手機上，記得看訊息。”
鄧檸溪最後再次鞠躬:“謝謝老師。”左手提上包，出了面試廳的門。
她走了之後，一位女老師對張老道:“張老，你不會想錄取她吧？雖然這孩子確實有才，但專業成績也只是中規中矩。”
張老將自已的手機解鎖，將一張樂譜翻出來給她:“這是那孩子和她朋友寫的歌。舞臺適應能力很強，情感帶去也不錯。她還加入了一個我知道的小有名氣的樂隊。”
那老師先是一驚，然後看到了一旁鄧檸溪無聊時龍飛鳳舞籤的樂隊名字，那老師問道:“是您孫子加入的那個樂隊吧？”
“是啊，朝氣蓬勃的青春難能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