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殺四方
陳清逸作為一個男人，向來不是很理解女人們對購物的執著。
只能說，女人在購物方面似乎有著某種天然的狂熱，而且天賦異稟、從不知疲倦，這一點也在牧雨凝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儘管牧雨凝在病院裡住了許久，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能有機會出來外面逛逛，但她此刻卻顯得沒有半分生疏。
但如果僅僅只是這樣也就罷了。首先陳清逸自從知曉末世將至後就天天勤加鍛鍊，他的身體素質不說遠超常人，至少也能一人撂倒四五個廢柴大學生。因而他不併不怕逛街、拎包的疲倦，再說，如果真的提不動他也有夢境長廊裡的雜物間不是……
相比之下，真正讓他感到意外的是牧雨凝乖巧可愛的面容下竟然藏有如此恐怖的天賦。
“哎呀，小姑娘，兩百真不行，這還不夠我們的成本價！”服裝店的老闆娘頂著厚厚的撲粉，苦笑道，“我們這都小本生意，你看這樣，我吃點虧，四百塊賣你行不行？”
一旁的牧雨凝則一手叉腰，一手搓著衣服的面料，神氣十足，面對老闆娘的訴苦也是絲毫不虛：“你看看這料子，你再看看這布的質量，賣四百塊真的好意思？也就騙騙那幫不懂行的！”
“嗯，我就是你口中的這個不懂行的。”陳清逸眨巴著眼睛，眼觀鼻，鼻觀心，默默想道。
“三百，最多三百！”老闆娘伸出三根手指，面容悽苦，“我們這賣衣服也不容易啊，一天也掙不了幾個錢……這套衣服賣三百也就掙個成本價。”
牧雨凝聞言，只是抱胸搖頭：“三百買不了，就兩百。”
“哎呀，兩百真不行啊。”老闆娘一陣抓耳撓腮，“我也就看你人長的漂亮而且真心喜歡，才按三百算的，換別人根本不可能給這價。”
雖然老闆娘此言也是真心誇讚，戳中了女孩愛被誇的心思，但牧雨凝卻絲毫不吃這套：“說兩百就兩百，這衣服不值那麼多！這價格你嫌貴我還嫌貴呢，我最多掏兩百！”
陳清逸心底：“雖然這衣服是給我買的，但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我掏錢？”
“哎呀，這這這，你這小姑娘怎麼這麼執拗呢？總不能是在故意找茬吧？”老闆娘見先前無往不利的招數居然沒了效果，頓時一陣躊躇，最後還是嘆了口氣，“那就二百五吧，這真的是底線了，不行我再搭張十塊錢的優惠券……”
而牧雨凝聞言只是大手一揮：“我最多給兩百，再高一分都不行！”
“小姑娘，你這不合適啊，真的不能再低了。”老闆娘苦著臉，一陣唉聲嘆氣，“我們做生意的，不說能賺多少吧，至少也不能虧這麼多啊，我家兒子還指望我賣這點衣服掙錢上學呢！真要便宜賣了，我……”
“那我不要了。哥，我們走！”牧雨凝不等老闆娘說完，拉著陳清逸的手就徑直離開，動作乾淨利落、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
陳清逸的腦袋還有些發懵，直到牧雨凝拉他走了幾步才反應過來。
“唉，等等，等一下！”老闆娘見牧雨凝已經一隻腳邁出了店門，毫無留戀架勢，當場就急了，連忙攔下，“兩百就兩百！我這已經是虧本買賣了，可不能再低了啊！”
“兩百塊，買這件襯衫和這條褲子，再搭兩雙襪子。”牧雨凝頓住腳步，回頭伸出兩根手指淡淡道。
“這個……”老闆娘見牧雨凝砍到這份上後竟然還要再佔便宜，臉上又一陣猶豫。
牧雨凝也不等她思考，一手拽著陳清逸就邁出了店門。
“行行行！我答應！這件衣服再加兩雙襪子，就兩百！”老闆娘牙一咬，心一橫，當即答道，“這是底線，再低我就不賣了！”
“成交！”牧雨凝嘴角銜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臉上寫滿了勝利的姿態。
陳清逸見自家妹妹的這副模樣，不由得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如果他剛才沒記錯的話，這衣服+褲子的標價好像是599元來著……
倘若剛剛讓他來砍價，別說砍到200塊再搭兩雙襪子了，甚至不用老闆娘退一步賣四百，她只要抬出自家孩子還指望自已賣這點衣服掙學費，自已就得含著淚老老實實掏錢，並且一分不少。
“我說小姑娘，這衣服原價可是六百吶，兩百塊賣你我真的虧大了，出去後可千萬別跟其他人說哦。”老闆娘一邊打包，一邊滿臉肉疼地說道。
“唉，姐姐您放心！咱們都自已人，肯定不會往外說的。”牧雨凝眉眼彎彎，聲音輕柔甜蜜，全然沒了方才咄咄逼人的架勢，“而且我看你這裡衣服又多又好看，有空肯定還會再來的。”
一旁的陳清逸就默默站著，不敢說話。
要不是他知道末日馬上就要到了，再加上這時候自家妹妹沒跟他瞞著她內心的真實想法，他就真的信了這小丫頭片子的鬼話。
“你男朋友真有福氣啊，居然能找到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孩，還幫他買衣服。”這老闆娘從櫃子裡翻出一堆襪子供兩人挑選，笑著說道，“有空得一定要常來啊。”
牧雨凝喜笑顏開：“嗯嗯，我一定會的！”
老闆娘等陳清逸掃碼付款後便將衣褲襪子裝好，遞給了牧雨凝。
向老闆娘道了聲再見，再說明以後“有空常來”，牧雨凝便反手將袋子遞給陳清逸，拉上後者的手就快步離開。
“可惡，好久沒出門買東西，技藝都生疏了！”待遠離了店門，牧雨凝走在路上一臉憤恨的說道，空中揮舞著小拳頭，“剛剛至少還能砍到一百五，甚至砍到一百二也不是不能賣！”
聽到自家妹妹這般吐槽，陳清逸的嘴角不禁一陣抽搐。
好傢伙，五百多塊的衣服能讓你砍到兩百，還搭上兩雙襪子，這還不知足啊！
換我來買的話，599元原價買下衣服都不一定能讓老闆再搭個褲頭！
陳清逸這會沒將自已的心聲瞞著，牧雨凝也是聽的一清二楚。
只見牧雨凝立馬一副捶胸頓足、痛心疾首的模樣，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哥，你這是哪裡話？！你看到那老闆最後的表情了嗎？你看她笑得多開心啊！她就是欺負我見識短淺才故意賣得這麼高！我當時要是開頭就一口咬死一百五她肯定得賣！”
陳清逸嘴角抽搐：“我尋思著就我卡里的這些錢夠你花了啊，沒必要說那麼多……”
“哥，這你就不懂了。”牧雨凝斜眼瞥了陳清逸一眼，“有錢是一碼事，省錢是另一碼事，明明能用最少的錢買最好的東西，咱們為啥要當冤大頭？”
牧雨凝嘟囔著，又悄悄補了一句：“這老闆娘心機也太深了，自已會演不說居然還跟我打感情牌！仗著我社會經驗少，狠坑我至少五十塊。老孃以後再也不來了！”
陳清逸不禁扶額。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果然都是人前一套人後一套！
而且眼看末世就要到來，我尋思著估計也沒以後了……
陳清逸不知哪根筋抽了，忽然開口道：“那個，雨凝啊，其實咱們明明可以去那些大牌店鋪買更好更漂亮的衣服，你應該會喜歡……”
但他話音未落，就立馬被牧雨凝開口打斷：“哥，你拿我當什麼啦？我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孩子嗎？”
牧雨凝嘟囔著嘴，一副氣鼓鼓的模樣：“那些衣服包包除了價格貴點外還有什麼用？除了滿足一下自已的虛榮心還有別的用處嗎？！”
陳清逸頓時愣住了，他倒是沒想到牧雨凝居然會有這等覺悟。
或者應當說，這才是正確的購物觀，但在當今環境下，能有牧雨凝這般想法的才是真正的少數。
他啞然一笑，伸手攬住了牧雨凝的肩膀：“怎麼會呢，只要你喜歡，那就是最好的。”
陳清逸不再糾結此事，帶著牧雨凝繼續逛街。而牧雨凝砍價時的颯爽身影讓他仿若看到了童年時老媽在菜市場上大殺四方的輝煌戰績。
直到傍晚六點半，牧雨凝依然神采奕奕，蹦蹦跳跳。她手中拿著杯熱氣騰騰的奶茶，腳上換了雙粉白色的新鞋，身上穿著一整套合身舒適且分外漂亮的白色裙子。
而陳清逸則身上拎著各種大包小包，其中包含但不限於各種衣服、化妝品、生活用品等。這些仿若扛著一座巨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面容呆滯、生無可戀。
我對雨凝的評價是不是為時過早了？
而且，我提議帶雨凝出來購物似乎有點太草率了……
什麼？你問我他為啥不放進儲物空間？大抵是因為商業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太多，而且到處都是監控，那麼多衣服在眾目睽睽之下忽然消失屬實不太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