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柔剛醒來就聞到一股濃烈得直衝鼻子的鮮血的味道。

她躺在浴缸裡,浴缸裡的水已經被她手腕流出的鮮血染紅,呈現出鮮豔的顏色。

她的手腕劃了好幾道新鮮的傷口,有深有淺,沐柔推斷可能是原主第一次下手的時候,下手的力道沒有把握好,所以多試了幾次,而手腕處的最後一道傷口深可見骨,可見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氣。

沐柔從身上的裙子撕成下一塊布,把手腕的傷口簡單地包紮了一下便抬步跨出了浴缸。

浴缸的旁邊放著瓷磚已經泛黃的洗手檯,洗手檯上面掛著一塊碎裂的鏡子。

看來原主就是用鏡子的碎片自殺的。

沐柔從碎裂的鏡子裡依稀能看出自已現在的樣子。

瘦得已經凹下去的臉,枯黃得像雜草一樣的頭髮,早就脫線的、一點兒也不合身的裙子,還有裙子遮掩不了的乾癟的身材,蒼白得像紙一樣的臉,和泛紅的眼眶。

像個發育不良的吸血鬼。

沐柔剛醒來的時候就繼承了原主所有的記憶,自然就也知道知曉她身上發生的的一切。

原主是個小可憐。

這世界上唯一愛她的媽媽為了生下她難產去世,親生爹為了再婚毫不留情地將她放在了鄉下一個人住,只每年給鄰居奶奶幾百塊錢,讓她順帶幫忙照顧一下原主。

就這樣過了十多年,他在城市再婚了,鄰居奶奶也死了,他沒辦法只能把她接到城市裡去,卻沒想到她後媽去算了個命說她克父克母,堅決不和她一起住,最後在他們一致商討之下,決定把她送到全市最便宜的寄宿學校,跟她說等她考上大學後再接回來。

就這樣,原主抱著和父親早日團聚的希望,在寄宿學校拼了命的發瘋讀書,終於考上了本市的重點大學D大,卻沒想到自已父親根本就沒想過要接她回去。

早在她18歲成年時,他們就迫不及待地給她辦了新的戶口本,把她的錄取通知書和新戶口本一起交給她,還美名其曰:“你已經18歲了,該長大成人了,我和你後媽養你都不容易,你也到了該自已出去獨立的年紀了,這是你的戶口本,你拿著走吧,以後也別再回來了。”

就這樣,她被自已的親生父親拋棄了。

原主嘗試過跟父親求求情,可他鐵了心的就是想扔掉她這個包袱。

對她父親來講,她是他前半輩子失敗人生的紀念品,是他求之不得想要丟掉的垃圾。

如今她已經成年了,他終於可以合法地拋棄了。

原主聽著父親斬釘截鐵的話語,她心裡知道沒有辦法了,只能拖著自已為數不多的行李走出了那個原來被她憧憬的‘家’。

但是剛滿18歲的她哪有錢出去租房子住啊,她多次碰壁後只能隨便找了個包吃包住的工廠打工,等大學開學再搬進宿舍。

但是,進了宿舍以後,才是噩夢的開始。

與她同住的三人是學校裡有名的校園女神,她們的父母在也是D市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D大的宿舍採用的是預報名的模式,早在開學前同學們就約著兩兩同住,原主沒有電腦,手機也是早就被淘汰的老年機,自然不知道這個規定,也就沒有提交報名。

而教務處的人看這間宿舍正好有一個空位,便把原主安排了進來。

從此,原主變成了她們三人的玩物。

沒錯,就是玩物。

一開始,她們三人還只是指使原主幫她們跑腿幹活,但後面就都變了。

三人團裡的其中一個女生有暴力傾向,尤其喜歡打架鬥毆,之前在外面發生打人的惡性事件都是家裡幫她花錢花人脈擺平的,而在她發現自已宿舍裡有個怎麼欺負都沒事的軟包子後,一切就都變了。

每天等待她的都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落下的拳頭和新奇的懲罰方式。

用浸了鹽水的鞭子抽,用被火烤紅的針扎,用指甲刀撬指甲······

每天都不一樣。

漸漸的,原主也從一開始的不愛說話變成了孤僻和膽怯。

她嘗試過掙扎,嘗試過向他人求助。

她上報學校,將身上的傷口給老師只換來了一句:這是不是你自已在外面混出來的傷口啊?畢竟誰會相信平常在學校裡體貼溫柔的校園女神私底下是個會這麼殘忍的人呢?

她也嘗試過四處報警,但無一不是石沉大海。

她向學校遞交過退學申請,但沒有透過。

她知道,是那個人讓學校不要透過她的退學申請。

她開始曠課、逃學,但是她又能逃到哪裡去?

在D市,她想找到她,簡直輕而易舉。

而她逃跑的代價,有的時候是一條腿,有的時候是兩條手臂,有的時候是······

她曾親耳聽到自已骨頭一點點被打碎的聲音······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她終於熬到了大四,她想著她終於可以離開這個學校,終於可以離開她了,但是她用事實告訴她,沒用的,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擺脫得了她·····

只要她活著,她就永遠永遠都不會放過她······

也是在這個時候,原主才清晰地意識到,沒有用了,一切都沒有用了···

沒有人會救她·····

沒有希望了·····

媽媽,她好累,活著···為什麼這麼痛苦啊······

在她生命的最後一天,她穿上了自已擁有的唯一一條裙子,花光了自已身上所有的錢給自已訂了一間房間。

活在人世間的時候沒有一個自已的房間,那最起碼她希望她可以在一個獨立的房間裡體面地死去。

然後在這裡,她···結束了她的生命。

······

她有好多次可以放棄自殺,但她沒有。

在她前幾次劃破自已手腕的時候,她在想什麼?

是放棄,還是別的什麼?

都沒有,她只是平靜地用自已最大的力氣在自已的手腕處劃出一道傷口。

然後就這樣平靜的,面帶笑容的,將自已的身體沉入水中。

她,解脫了······

沐柔看完她的記憶,很久都沒有說話,她在慢慢感受這個小姑娘的情緒。

悲傷的,絕望的,痛苦的······

她的人生沒有一絲溫暖,只有數不盡的痛苦和黑暗。

沐柔用自已的法術,將走在往生橋上的她的亡靈帶了回來。

你在幹什麼!!?系統看到她的操作非常震驚。

做我該做的事情。

沒有人在看到她的經歷後,能不動容。

她不希望這個堅韌的小姑娘對人間最後的記憶,是那些血紅色的,是哪些漆黑一片的記憶。

她本該有個美好的人生。

她是帶著母親最最珍貴的祝福出生的孩子啊。

如果可以,請再在人間停留一下,而那些傷害過你的,那些欺辱過你的,她都不會放過。

沐柔用自已的修為將小姑娘帶了回來,她把她變成了一枚翠綠的胡楊樹戒指,然後戴在了手上。

“安心,很快就會有結果的。”

沐柔安撫地摸了摸戒指。

戒指在陽光下閃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應沐柔的話。

沐柔看向鏡子裡的自已,漂亮的狐狸眼睛裡散發著危險的光。

系統,我們開始工作吧。

我已經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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