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墜劍
隔天，陳柏向蘇玉婉說明了自已在下山之後的一系列遭遇，包括拿出一部分東西賄賂大戶人家的丫鬟，牢獄裡面趙兄的冤屈。
在徵得未來老婆同意之後也是草草收拾了一番。
他準備回平水城看看。
蘇玉婉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猜測或許和自已有關，不過他只是要了一些路上的盤纏，之後便默不作聲。
他順應一切，卻又想給生活沒理由地來上那麼一刀。
奈何能力不足，就像現在，他只能吃一碗路邊茶攤的燒餅，而不是泡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靈茶。
“老闆，你這價格不對吧？”
陳柏看著木牌上凹刻的三文錢一碗被草草遮住，換上了六文錢一碗的字樣。
“哎呦客官，最近不是又有什麼大事發生，我進貨的商路都被阻斷了，不漲價我連本金都付不起啊，再說了，看你這樣子也不像差錢的主啊……”
陳柏點點頭，確實，自已不差錢。
可沿途路過的災民怨聲載道，還有一個髒兮兮的男孩跪倒在自已腳邊，他看到遠處一雙遊離的眼神在不斷打量自已和旁邊的男孩，他嘆了口氣，多要了幾張燒餅送給男孩。
男孩在烏黑的衣服蹭了蹭手，好像這樣子就能幹淨一些，他接過裝餅的紙包，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哎呦，客官，這小鬼怎麼又來了，他是騙子啊，天天在我這裡蹭吃蹭喝，仗著來往客人的同情心賺錢的，您是不知道，有時候他要到的錢比我還多，搞得我都想這麼幹了……”
茶攤的店家叭叭個不停，這讓他覺得覺得老闆生意估計都是靠這張嘴留住的。
陳柏看著遠處的男孩將懷裡的東西交給一位抱著孩子的婦人後就收回了目光。
他休整片刻之後繼續趕路，人多處不乏有不長眼的小賊貼著自已摸口袋，甚至還有一位體態婀娜的女子想要和自已同行，但他也只是繞開大路，不與他們多做糾纏。
多數人都從路那頭走來，只有陳柏向著人流處走去。
有人哭喊，有人坐著歇息，有人衣不蔽體，在禁受他人目光後半蹲在地裡抱著膝蓋不語。
不只是一個平水城，更多來自遠方的人還在源源不斷地朝著可能生存下去的地方摸索。
他喚出法器，有一把兩掌寬的闊劍可以帶他上天，代價只是在劍柄的凹槽處鑲嵌一枚白潤如玉的石頭。
他耳邊只有風聲，空中的氣流時冷時熱，他俯下身，儘可能減少空氣阻力，他覺得這樣就可以讓自已飛地更快一點。
他沉下心神進入系統空間，在那一堆雜物裡面找能用的東西。
什麼星球模型小型飛船，成堆的符篆和一看就十分逼真的特攝變身器，蠕動的黑色液體旁邊還有一坨金燦燦的懶羊羊髮型……
陳柏臉越來越黑，好東西都裝自已的山裡了，剛剛改造好的宗門，甚至都沒來得及取個好名字。
他就這樣一件一件地挑選著，絲毫都沒注意到腳下的大劍已經偏離了方向，腳下指明方向的道路已經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茂密的植物，細看還有一些拽著亮光的殘影閃過。
密林裡，兩個人影一前一後。
面前一人高的植物被撥開，兩人已經累到說不動話了，但天黑之前沒有出去的話，說不定就會餓死在這裡成為野獸的糞便。
她只是個一百來歲的孩子啊！
“小姐……我走不動了……
再這麼亂走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最起碼不受罪。”
跟在後面的姑娘開口說道。
她也是瞎了眼，門主的女兒出逃跟她有什麼關係，她不過是去外面變賣一下門主賞賜自已的鐲子，結果就被這不講理的大小姐逮住了。
還說什麼有錢不花是傻蛋，不看看外面的世界一輩子就白活了，什麼外面翩翩公子，門內全是被修煉填滿腦子的大沙包。
可這才剛出來三天，誰能知道小姐腦子一熱，連吃的都沒準備就這麼闖進宗門廢棄的傳送陣。
搗鼓半天，等回過神來就不知道幹哪來了。
這還是人間嗎？
怎麼除了樹和草就是土和石頭。
我要回宗門，我要吃飯。
走在前面的陶歡也意識到現在是生死攸關的時候，儲物袋裡的靈石不能當飯吃，辟穀丹也被自已當餵給宗門裡的水龍，現在她餓的前胸貼後背，就差把後面的小香烤了。
陶歡靠著大樹，老眼昏花，身後的小香也算是被飢餓支配了大腦，抱著一堆不知道哪裡來的拳頭大的灰色果實在生啃。
“什麼人！”
陶歡驚呼一聲，等面前的煙塵散去，一把闊劍直入地面，還有一個晃晃悠悠的人影在坑內坐起。
小香也顧不上覓食了，她雙臂一震，妖化的雙手看起來毛絨絨的，一個跳躍就擋在小姐與大劍之間。
深山老林，兩個手無伏虎之力的柔弱少女，對面前充斥著人族氣息的大劍展示出前所未有的警戒。
老爹曾經說過，人族修士如洪水猛獸，遇到妖物必然會殺之後快。
想自已這麼漂亮的說不定還會做點別的壞事。
陶歡沒等那人反應過來，提前發動偷襲。
“看我幽光三傷爪！”
小姐，偷襲就不要喊出這麼羞恥的招式名字了啊！
小香急忙跟上，一雙虎爪飛舞，不過她還是將大部分注意力放在小姐身上。
林間殺機縱橫，不過在兩聲清脆的劍鳴之後歸於平靜。
陳柏又懵了，怎麼剛剛還在天上看到二十四號功法就墜機了。
不過現在可不是發懵的時候，在察覺到自已身邊凌冽的殺氣之後，他果斷出手。
闊劍在充滿靈力之後揮舞起來毫不費力，連面前是什麼都沒有看清就拍飛了出去。
“剛剛是不是有人在說話？”
陳柏收起大劍，將自已衣服上的浮塵拍掉，之後才打量起周圍。
忽然，遠處一陣哼哼唧唧的叫聲響起，他雙手持劍，呼吸放慢，時刻都能將到來的危險徹底撕碎。
“別別別……別過來……”
陳柏將大劍移開，這才發現是兩隻奄奄一息的小動物，模樣和自已的貓有幾分相似，但尾巴和下腹部的地方有表現出些許奇異。
如今它們躺在一大一小，花色十分漂亮。
“小傢伙真可憐，怎麼見人就往身上撲。”
陳柏用劍挑了挑那兩隻小傢伙，翻了一圈之後才確定是真的沒有什麼反抗的力氣了，這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