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前線,巨石堡壘。
光明城。
不同於未來城與希望城的規模浩大,光明城顯得擁擠緊促,只是那巨石堆壘的石牆在防禦上遠比希望城和未來城要堅固,這裡沒有二層小別墅,也沒有泳池和店鋪。
光明城是軍事基地,是秩序森嚴,無比井然的地方。
所以,這裡有著擁擠的宿舍,有著裝載著各式武器的軍火庫,也有著用來處理不聽指揮計程車兵的監牢,還有在監牢底旁,潮溼且陰冷的審訊室。
“轟隆!”
驚雷在天空之上響起,隨後暴雨傾盆而至,那房屋縱然可以遮風擋雨,但仍舊有絲絲的水珠滲透了進來,最終在審訊室的天花板上匯聚,一顆顆水滴互相吞噬,變大,最終在重力的影響下,墜落地面之上。
“滴答。”
像是水聲。
“滴答。”
像是血聲。
那隻被捆綁住,懸吊起來的原照恐懼地無以復加,他的身上有著一道又一道的傷口,劇烈的疼痛感撕扯在他的身體中,鮮血不住地從身上流出,墜入地面。
原照是一隻新葉猿,他的身邊,有著一起執行任務的同伴,有的奄奄一息,更有的已經命喪黃泉。
他們的任務失敗了。
更恐怖的是,他們被抓住了。
被一個人類給抓住了……
被一個惡魔給抓住了。
篝火升起,一片肉被穿刺在木棒上,經過仔細烘烤,散發出無與倫比的肉香,令審訊者不由得食指大動,味蕾大開,垂涎欲滴。
卻讓原照噁心的快要吐出來。
因為這塊肉,來自自已剛剛被審訊致死的同伴。
“太柴了,真難吃。”
像是點評那般,那個男子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又自顧自地說道。
“或許是我的手藝終究比不上洛義吧,不過倒也正常,就洛義那個水平,跑去廚師組當大廚,那群帕魯恐怕也沒一個會發現的,比不上他很正常,其實味道也還不錯啦……那個,你要不要來口?”
那個男子嘴角露出微笑,狀若無辜地將木棍往前一遞。
那可口的肉香已經縈繞在原照的嘴邊了。
他的表情無比的驚恐,嘴巴緊閉,彰顯著無與倫比的抗拒。
“欸,不願意嗎?那就算了。”出乎預料,見到原照這般的反應,那個男子居然沒有繼續強迫,而是將木棍收了回來,狠狠地啃了一口。
閉上眼睛開始品嚐這難得的美味。
正當原照鬆了口氣的時候,他突然驚愕的發現,眼前那個男子,居然張開了那雙通紅的眸子。
像是在貪婪的微笑,問詢著原照……
“要不從你的身上挖一塊下來嚐嚐吧?”
說著竟真的舉起刀尖,青銅的鋒芒在火炬的照亮下熠熠生輝,緩緩地靠近了原照,他甚至能感覺到那股冰寒刺透了肌膚,極度的恐懼讓他不禁崩潰地大喊。
“我投降!我投降!我招了,我全都招了!”
“是至高之地!我是至高之地的帕魯,是至高之地派我過來偵查情況的,我只是來看看而已,什麼都沒做,我真的什麼都沒做。”
他近乎崩潰般地大喊,向著行刑的惡魔投降大喊。
隨後,那個惡魔像是突然愣住,一時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在短暫的沉默後,他才嘆了口氣。
“你知道嗎,其實我很討厭加班的。”
不知怎麼,他突然開始同原照扯起了閒話。
“尤其在光明日,這樣子說好大家都放三天,都有三天節假日的時期,你們卻不聲不響地來這邊同我添亂。”
“這種事情真的很討厭啊。”男子有些苦惱地說道,簡直就像是在同朋友傾訴。
“我不得不去調集一些戰士,衝過去把你們這些雜碎給清理掉,然後才能繼續過我們的節日。他們都已經很累了,我想讓他們多休息一會。”
“畢竟這是理想國嘛,尤其在光明城這種地方,加班費實在沒什麼用,那麼多理想幣哪怕賺了有沒有命花都是兩碼事,好吃的也沒有,你說我拿什麼犒賞我的戰士們,總不能對他們說,都是為了理想吧?”
“有理想當然是一件好事,但是一直靠理想壓榨自已手下的戰士,哪怕是我這樣的傢伙也會良心有愧的,更不要說洛義和徐子夜這對慈父聖母。”
“所以啊,能不能請你如實交代,讓我也早點給自已的手下有一個交代呢?”
終於,惡魔抬起了眼眸,帶著懶散的語氣說道,可殺意卻是難以掩藏,簡直濃郁地快要凝固成了實質,讓帕魯不由自主地膽戰心驚。
“我投降,我說了我投降了!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了!”原照痛哭流涕,好似連靈魂都被震懾和恐懼,如此的絕望。
但惡魔只是搖了搖頭。
“可是你的情緒告訴我,不是這麼一回事。”惡魔拍了拍手,將坐在了原照的面前冷冷地說道。
“的確有恐懼,的確有絕望,的確有掙扎,但在你內心遊走地,還有什麼情緒?讓我看看,殉國的榮耀和莫名的期待,你在期待些什麼,期待用你編造的謊言來矇蔽我的雙眼,期待我的腦子是一個擺設物將你的資訊全盤接受然後對至高之地發動戰爭,還是在期待著我接受你的投降就這麼放你一馬?”
惡魔嘆了口氣。
“你本可以獲得一個痛快的。”
青銅的刀刃劃過了與原照的肚子,鮮血像是洩洪那般,傾瀉而出。
讓原照不由自主吃痛地大叫。
“現在,我再問你一遍,你是誰?從哪裡來的?目的是什麼?”
他冷笑著說道。
“當然,你仍舊可以選擇欺騙,只要我沒能讀出你的情緒,那說不定還真被你矇騙過去了。但後果,你知道的……”
他冷笑著說道。
恐懼的情緒驟然放大,充斥原照的全身上下,甚至難以動彈。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馮高,光明城城主,也是軍事部部長……不要妄圖欺騙我。”
“因為我的領主天賦是……【情緒操縱】。”
“所以,屈服於你的恐懼吧。”
“因為你終將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