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那麼多做什麼?至少麻美還活著!’

根津很快就想通了,20年來自己已經活得夠累了,還去想那麼多做什麼?

“我們去家裡吧,麻美?”

家裡?還是原來的那個家嗎?

麻美點了點頭,根津興奮起身,明遊也沒有多說什麼,默默地跟著他們。

根津的“新住所”一點也不新,20年過去,加上滋爾達氣體事件讓他被學術界排斥,這些年來他的生活並不好過,收到的贊助少之又少,而連年的研究又要花費大量的金錢,如果不是之前有些積蓄加上好友的資助,他現在可能要露宿街頭了。

房子同樣是在北海道,三人沒花多少時間就到了,房間裡出乎意料的不是太雜亂,而是堆滿了各種燒杯量筒酒精燈蒸餾燒瓶等實驗裝置,一股化學試劑的味道隨著房門的開啟撲面而來。

很難想象一個人能長期居住在這樣的環境中,這氣味中蘊含的物質絕對會對人的身體造成很大的傷害,耳濡目染之下的麻美對於化學自然有所瞭解。

看著站在身前的父親和縈繞在鼻尖難以散去的刺鼻味道,麻美抿住了嘴唇。

根津也反應過來,他有些尷尬地說道:“味道有些難聞,先不要進來,我通通風!”

他一邊大聲地喊著一邊就衝進了房間。開門,開窗,房子裡但凡是能開啟的門窗全部被他開啟,還有電扇、通風扇也被他一一開啟。

“咳咳——”

不良的生活習慣加上化學試劑對身體的摧殘,根津的身體早已不堪重負,僅僅是這樣的運動量就讓他不斷咳嗽。

“爸爸他老了好多,好多白頭髮,好多……”

站在門口的麻美聽著房間裡父親小跑著忙活的聲音、咳嗽的聲音,言語中忍不住顫抖起來,在這短短几個小時的時間裡,父親從正值壯年突然變成白髮蒼蒼的暮年,巨大的變化對她來說不亞於天塌下來,她的整個世界都徹底變了。

“爸爸他,是不是患了很重的病?”她低著頭問明遊。

“我不清楚,不過他的身體看起來確實不好。”

“有辦法的吧。”

“嗯?”

“一定有辦法的吧,你那麼厲害,一定有辦法讓爸爸恢復健康的吧?”

麻美轉身,抬頭,一眨不眨地看著明遊的雙眼。

“你能穿越時間,還有那麼神奇的超能力,一定有辦法的吧?爸爸他,他看起來真的好讓人心疼,有辦法讓他變回去嗎?

如果,如果可以的話……”

她突然停了下來。

“不好意思,我的要求太多了。”

看著眼前這個才認識不久的陌生男子,麻美意識到自己提出的請求太過分了,他已經救了自己,甚至讓自己的父親看到了希望,他做的已經夠多了,自己和他無親無故,又有什麼資格去請求他為自己做更多呢?那樣的話未免太不要臉了!

麻美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西拉還在明遊的家裡,現在她一個人待在這裡覺得有些不自然。

‘要是把西拉帶著就好了。’

她開始回想之前和明遊的對話。他帶著自己來到這裡,然後問自己說要不要給根津一個驚喜。

“驚喜?”

“你想啊,二十年沒有見到的女兒突然出現,難道不是驚喜嗎,所以我的想法是,你先不要出現,等我和他聊幾句你再出來,這樣他一定會很驚喜的。”

自己確實那麼做了,父親也確實很驚喜,不過,接下來呢?

麻美開始迷茫。

‘今天開始,生活肯定會完全不一樣,我該怎麼和爸爸相處?’

20年的變化,意味著麻美的生活和過去徹底分割,社交、學習等等。

想想看,20年過去,自己曾經的同學現在都已經為人父母,而自己還是個孩子,曾經的學業也不可能再繼續,甚至自己的身份,這20年來自己肯定被認定為死亡,一系列麻煩的事情才剛剛開始。

“真是不好意思。”根津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他拎著兩把椅子走了出來。

把椅子放在避開門口通風的位置,根津說道:“房間裡的味道不太好,散去還要一會時間,先坐一會吧。”

他看向麻美,目光竟有些拘束。

“麻美,先坐一會吧,怎麼樣?”

“嗯。”

還好麻美依舊是印象中那麼懂事,安安靜靜地坐了下去。

根津看向明遊,囁嚅了幾下嘴唇,道:“那個,可以和我過來一下嗎,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談談。”

“當然。”明遊將麻美投以視線,示意她安心,跟著根津繞到了房子後面。

確定這裡說話不會被女兒聽到之後,根津才開口。

“可以問一下,先生你叫什麼嗎?”

“明遊。”

“明遊?先生的名字聽起來不像是日本人,倒是有點像華夏的風格。”

“我確實是華夏人,根津先生對華夏有些瞭解?”

“曾經有一個華夏的朋友,所以稍微有些瞭解。”根津露出回憶的神色,“後來在實驗中,因為不慎吸入了過多的有毒物質不幸去世了。”

“原來如此。”

“你看我,說這個幹什麼。”根津道,“其實,我想和你說一下關於麻美的事情。”

根津平定了一下呼吸。

“你也看到了,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很不好,說不定活不了多久了,可是麻美她現在才16歲,我甚至不能保證把她養大成人。”他深深嘆了口氣,“雖然我很高興能見到麻美,但是現在的我根本沒有讓她過上幸福生活的能力,她將來上學完成學業、嫁人成家,這些我可能都幫不上忙。”

看著這吐露著辛酸和不甘的男人,明遊隱隱猜到了他想說什麼。

“所以,我想拜託你,不,拜託您一件事,我可以把麻美託付給您嗎?”

“你是認真的?”明遊道,“你還沒有徵求過麻美的意見,如果她不同意呢?”

“麻美從小就失去了母親,她向來很聽我的話,而且我雖然不知道您為什麼要救麻美,但您一定不會傷害她的,不是嗎?”

根津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一個土下座跪倒在明遊身前。

“拜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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