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行睏意湧上頭，想眯一眼休息會兒。
“幾點能到？”
“差挺遠的，差不多一個小時吧，這老先生住得夠遠的，聽說老先生有個倍兒漂亮的孫女，趁機認識認識。”
“待會兒禮貌點，我們是來工作的，別顧著調戲人家孫女。”
“放心，專業的。”
一個小時後，他們準時到達臨市一座古樸的莊園，綠意盎然，恍若森林深處仙氣凜然的幽靜之所。
夏之行和夏子明提著禮物按響莊園的門鈴，是一個年紀稍大的阿姨開的門，他們事先有跟主人約好時間，阿姨徑直領著他們進了茶室。
一位身著墨綠色中山裝的老先生正在裡面焚香喝茶，捧著一本書端坐著，清雅幽靜，在這裡十分舒服。
“客人到了。”
阿姨先進屋裡跟老先生說道，夏之行和夏子明很禮貌地站在門口，老先生取下眼鏡，放下手裡的書，示意叫他們進來坐，阿姨就出來了，夏之行和夏子明謝過阿姨才緩緩走進茶室。
“坐吧。”
老先生語氣雖凌厲，卻有種別樣的和藹，夏之行禮貌地笑著。
“我們兩個小輩，今天有幸拜訪顧華老先生，帶了份薄禮，請您笑納。”
“放邊上就行，別客氣，坐吧，坐吧。”
夏之行和夏子明禮貌地坐下，這種時候，夏子明更顯拘謹，他不擅長跟這些老藝術家溝通，這方面夏之行更加得心應手。
顧華沉默地烹茶，面容較為嚴肅，是個不苟言笑的老人家，雖然已是花甲之年，但面色很好，身體硬朗，頭上沒有多少白頭髮，總體挺精神的。
“前輩您身體可好？”
“哪有什麼好不好的，能吃能睡，就不錯了。”
“您說得沒錯。”
“喝口茶吧。”
顧華給他們各自倒了杯茶，夏之行禮貌地接過，輕輕抿了一口才緩緩放在桌上。
“前輩，我們今天來，是想跟您談談出任我們公司特別顧問的事，不知您意下如何？”
夏之行直接進入話題，他知道顧華性格爽直，不喜歡彎來繞去的說話方式。
“年紀大了，就想安安靜靜地養老，沒心思做什麼顧問，你們另請高明吧。”
“前輩，雖然我們公司剛起步，但我們公司上下都熱衷於傳統手工，如果前輩能給我們一個機會，相信我們一定不會讓前輩失望。”
“你們還年輕，不一定要我們這些老頭子來做這個顧問，現在年輕一輩裡，也有很多出眾的手工藝者，你們想找一個有說服力的人來坐鎮，我能理解，不過，你們既然剛起步，為什麼不去找一些有潛力的年輕人，你們有精力，有激情，老頭跟不上你們。”
“前輩，您說的，我們都有想過，我們家的情形您應該也清楚，現在時有處境尷尬，我們也希望能借用前輩在業界的威望，開啟局面。”
“我沒那麼大本事，而且，我現在沒有太多精力，我去了也起不了什麼作用，我也不太希望你們這些小輩把名利看得太重，這行業就是要腳踏實地，借一點東風就想飛上天的數不勝數，打著發展傳統的名號，追名逐利，說實話，我不喜歡你們這一套，別走你爸的老路，踏踏實實的，總有一天能出頭。”
夏之行沉默地看著顧華，他能看出來顧華說這話是真心實意，他心裡卻有些沉重。
“前輩，您誤會了，創立時有的初衷，就是因為我們熱愛傳統手工，雖然，在這一個行業，我們剛剛入門，沒有經驗，沒有資源，甚至可能沒有前途，今天我們來這裡，也是因為知道前輩跟我們有一樣的期盼，如果前輩誤會我們的目的，很抱歉，是我們一開始沒有表達清楚。”
“孩子，做任何事情，不是隻有一腔熱血就夠了，路還很長，你們會走明白的，喝茶吧。”
“多謝。”
顧華拿著小壺給他們倒茶，夏之行和夏子明都先後伸出手在桌面敲了敲以示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