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過後,林登和陸明二人回到了地下室,選擇了第三個任務。
「玩家是否確認接受該任務?」
「是」「否」
「注意:一旦接受該任務後,將不能接取其他任務直至該任務完成。另外,除非玩家死亡,否則任務不會終止。」
彈出來的資訊讓林登對於任務機的規則多了幾分瞭解。
接取一個任務要求必須完成,不能放棄,這意味著玩家選擇任務時必須提前瞭解好情況,謹慎選擇,否則選了不合適的,一個任務做到死。
林登又看了陸明一眼。
希望這小子能有點作用,別坑我。
再三思考後。
他輕觸懸浮空氣中的面板,選擇了「是」。
「任務已接取」
隨著一聲系統提示音,林登的玩家面板也多了一行工作列。
「任務:獲得樹之心,帶至任務機前,獎勵:20回聲」
“行了,今天時候不早了,我們先修整一晚上,明天再行動。”
林登看著一旁的蘇如櫻,問道:“你打算安排我們住哪裡?”
“哦,這個簡單。”蘇如櫻伸出食指向上指了指,“這上面還有許多空房間,挑一間你們喜歡的。”
“那就好,不過有個問題。”林登提出自已的擔憂,“這樓層的喪屍你們清理乾淨了嗎?”
“這裡的樓層雖然被我們清理過一遍,但難免會有遺漏的。所以睡覺時留個心眼。”百密難免有一疏,蘇如櫻也不敢保證這樓裡沒有藏著什麼怪物。
“唉。”角落的白依依開口抱怨道:“這世道連個安穩覺都睡不成了。”
“能活著就不錯了。”陸明在一旁有些感慨,“活著,就是最大的奢侈。”
“你們一個個咋都這麼悲觀。”林登伸了個懶腰,“該吃吃,該睡睡,該死的活不了,該活的死不了。”
“我要是有你那實力我睡的比你還香”陸明小聲嘀咕了一句。
“什麼?”林登一時沒有聽清。
陸明顯然沒料到林登耳朵這麼尖,連自已的小聲嘀咕都能被聽到。
“我說,林哥你該休息了,明天還要去做那個任務呢。”
“哦,不礙事,我精力好的很,對了,任務的事,我考慮了一下,你和我去就行,白依依留在這裡,你們覺得如何?”林登看向二人。
白依依沒有戰鬥力,帶出去純屬給自已找麻煩,陸明雖然戰鬥力不高,但好歹末日生存的經驗豐富。
帶掛件可以沒作用但不能拖後腿。
他也是基於這一點決定了這次任務的安排。
陸明當即點頭表示同意,並將目光投向白依依。
白依依聽到後猶豫了一下,也點頭說道:“好,我就不去添亂了。”
“你們商量好了嗎?”一直沒有說話的蘇如櫻這時開口了,“天快黑了,你們最好早點找到自已的房間。”
末日降臨後,電力自然停止了供應,一些電器自然也無法使用,比如,燈。
缺少燈光意味著晚上行動的不便。
所以,很多幸存者都不得不迴歸原始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方式。
“你們這有柴油發電機嗎?”林登朝蘇如櫻點頭問道。
“有,但我們很少用來晚上發電照明。”
“為什麼不用呢?”白依依插了句嘴。
蘇如櫻則像看傻子一樣看了她一眼:“你想成為這座城市裡最靚的仔嗎?儘管晚上開燈吧,把全城怪物的目光都吸引過來。”
白依依也意識到自已問了個蠢問題,吐了吐舌頭,默默退到角落當起了小透明。
在選定了各自的房間後,幾人紛紛回房休息。
與眾人分開後的林登卻未回到自已的房間休息,他是喪屍,哪有喪屍需要休息的,他便沿著樓梯向上走到了樓頂。
天台,又是天台。
剛來到這個世界時,他很喜歡趁著夜深人靜時找一棟不高也不低的樓房,偷偷溜到樓頂,眺望著整座城市,遠處的辦公樓燈火通明,腳下的街道行人匆匆。
這種不高也不低的感覺剛剛好,不像在摩天大樓的頂層置身於雲層中俯瞰一切,彷彿遊離在整座城市之外,也不像在凌晨無人的街道上仰望兩側聳立的各式樓房,如同被整座城市踩在腳底下,讓人喘不過氣來。
只有處在中間,不高也不低,才讓他感覺自已融入於整座城市,屬於這裡。
“怎麼不睡?”背後傳來女人的聲音。
林登自然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誰,他並沒有回頭,眼睛看向遠處一片漆黑的市中心說道:“睡不著,上來透透氣。”
“那你要來點酒嗎?”蘇如櫻拿著一瓶酒走了過來。
“葡萄酒?”林登注意到了酒瓶的標籤以及瓶中那深紅色的液體,“來點吧。”
他不會喝酒,但仗著自已是喪屍也就無所謂了,雖然他也不知道喪屍會不會喝醉。
只見蘇如櫻變戲法似的掏出了兩個小酒杯,給林登倒了一杯,給自已倒了一杯。
“給。”她將酒杯遞給林登,同時將自已的那杯一飲而盡後又倒了一杯。
兩人就這樣喝著酒,吹著風,依靠在天台邊緣的護欄上,看著月光照耀下一片寂靜的城市。
蘇如櫻突然開口問道:
“你知道這酒是什麼牌子的嗎?”
“我不太懂酒。”林登搖搖頭,“所以這是什麼牌子的?”
“柏圖斯,我爸以前有一瓶,別人送他的,他當寶貝一樣。”蘇如櫻臉上閃過一絲懷念,“雖然我也不知道他收藏的那種是不是真的帕圖斯。”
“你知道嗎?”她把玩著手裡的酒杯,“我爸以前嚴禁我去碰他那寶貝葡萄酒,可越禁止我越來勁,一次,我偷偷開啟那酒喝了一兩口,一股怪味。”
“所以是假的?”
“不知道,我後面問我爸他也不回答,也許在他心裡,是朋友送的,那就是真的。”
究竟禮物是因為價格高而顯得珍貴,還是因為朋友送的而珍貴呢?
“怎麼突然想起來和我說這些。”在林登看來,眼前這個女人可不像是那種傷春悲秋的人。
“閒聊唄。”蘇如櫻語氣輕鬆,眼眸中卻有一些哀傷,“自從那晚他死在喪屍口中,我已經很久沒有和人聊過這些了。”
“那需要我安慰你一兩句嗎?”林登一本正經地說道,“按照電影劇情,我們倆現在就該抱在一起互訴衷腸了。”
“哈哈哈。”蘇如櫻被逗笑了,連忙擺了擺手,“算了吧,那場景我想想就腳趾抓地板。”
笑過之後,她又看著林登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回去了,你早點休息。”
“晚安。”
“晚安。”
目送著蘇如櫻的背影消失於樓梯口,林登這才又轉過頭來望著遠處的風景。
對於蘇如櫻突然的真情流露,他理解也不理解。
他是個孤兒,沒有家,也沒有值得懷念的。
是一隻遊離於世界之外的孤魂野鬼。
就像帶他來到這個世界的那個神秘存在所說,就算他死了也不會引起注意。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不願意死。
他要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