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懂？”秦帆默唸赦令後，看著睜大眼睛的王園小輕輕問了一句。
王園小一時語塞，她是一名小女子而已，哪裡懂得這道家赦令？
可這小道士唸了這麼多，她悄悄瞥了一眼旁邊的曹安然，想看看她聽了這番話，是什麼感想。
“……”
秦帆看此情形，差點被噎住，感情自已說了這麼多，全是說到狗身上了？
“去輪迴吧！”秦帆不急不慢的掏出五雷符，晃了兩下悠悠道。
還是這招好使啊，不用說這麼多大道理。
王園小看著五雷符，頓時大驚，本就蒼白的臉色嚇的更白，她想說點什麼，但見到秦帆一臉嚴肅的表情，便悻悻然的停住了嘴。
“還不去？”秦帆手夾五雷符，立喝道。
王園小抖了抖身軀，一臉不甘之色，而後緩緩消失在原地。
在王園小消失的過程中，一股黑色在她體內隨著消失緩緩蒸騰而上。
自洩鬼氣，就是將怨氣與煞氣排散，只餘下一道靈魂前往傳說中的奈何橋，若不前往的話，陰差牛頭馬面將會前來抓捕，因為你的凡間因果已了，不可以在停留世間。
就論這一點，秦帆在初聽老道講時還是蠻感嘆道：陰差還是比較有人情味的。
至少可以報仇，比龍海的某些地方某些人要好得多了。
秦帆感嘆完，看了一眼仍處在思索狀態的曹安然，自從他說完孟婆湯後，她似乎就一直在思索什麼。
“你在想什麼呢？”秦帆收回五雷符紙好奇道。
曹安然淡淡瞟了一眼秦帆，“我在想，為什麼張子麟死後，我還是怎麼怨恨，根本無法放下執念。”
她語氣淡然的說完這些後，本就淡紅的軀體上頓時有紅色大斑點連閃，似乎衣服裡面罩著一個現代化的發光玩具。
這廝要變厲鬼了？
秦帆皺著眉頭，打量了一下曹安然，後者還是一臉淡然之色，臉上並沒有什麼怨氣與怒意。
這就奇了怪了！
通常鬼物進階的時候，都是怨氣與煞氣滔天而起，恨不得將一方天空染成暗紅色，而本人更是因為恨意得不到宣洩，所以仇近世間萬物，恨不得將眼前一切撕成碎片。
但這曹安然竟然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完成小進階，簡直顛覆了秦帆從小到大的認知。
難道這就是新時代的產物？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
難道是古人所記載的羅剎？
秦帆眯著眯眼睛，曹安然的進階雖然頗為短暫，但此刻已然成功進階了厲鬼，腳下的那一抹鮮豔的紅已經蔓延到大腿處，看起來如穿了一雙滲血的長靴，妖異中帶著絲絲性感。
“你看夠了沒有？”曹安然冷冷道，她見秦帆不僅不回話，還一直牢牢盯著自已，頓時十分羞怒。
秦帆收回目光，看向曹安然解釋道：“我只是看看你有沒有進階羅剎的潛力而已。”
羅剎顧名思義，就是惡鬼，如果追溯源頭，那就是佛教中的死敵。
他們被佛教記載，以人肉為食，如若為男，則樣貌極醜，如若為女，則相貌極美。
但羅剎唯一不變的就是飛行速度極快，爪子與牙齒極為修長，而鋒利的程度也十分變態，按常理來說厲鬼進階下一階段是鬼將，而羅剎是厲鬼進階的變異階段，可以說是罕見異常。
曹安然可以說是被歡喜佛的雙修之法害死，與佛不僅無緣，還有仇！
秦帆整理了一下種種因果，思索半天，才緩緩道：“至於你的執念為何加深，很簡單，是因為你比較聰慧，想的太多太多，所以放不下。”
“怎麼才可以放得下？”曹安然疑惑問道。
秦帆看著她追根問底的樣子，很光棍的說了一句，“沒辦法。”
“除非你看開了，一朝頓悟。”
曹安然睜大眼睛，給了秦帆一個白眼。
後者撓了撓頭，看著仍處在半思索狀態中的曹安然道：“你可以比喻成，充滿現代氣息的一句話。”
“上天負責發牌，但打牌的是我們，如何抉擇是在於你自已。”
曹安然哂然一笑，隨後幽幽道：“謝謝你！”
秦帆剛準備說什麼，但見她謝完後，目露堅決之色，似乎是做了某種決定。
在這一刻，曹安然的周身似乎又發生了某種變化，身上的那種血紅色細細看去，竟然摻雜著一縷縷黑氣在其中，不停遊走，如一道道長形線條的黑蟲。
這就是晉升羅剎的前兆？
秦帆看著眼前的那一張臉，已然有點分不清她究竟是不是曹安然。
“你怎麼了？”曹安然並沒有意識到自已的變化，看著秦帆看自已的眼神，她有點疑惑的看了看自已。
秦帆搖搖頭，沒在羅剎上面多說什麼，而是問道，她以後準備有什麼打算。
哪知曹安然那初見雛形的絕美臉蛋上露出一絲絲期盼，看著秦帆，道：“我想和你一起，我知道你肯定會去找常平，到時候我就可以報仇。”
她此刻語氣有點自嘲，但神色上又帶著恨意，“我知道，光靠我一個人肯定完成不了，而常平背後肯定還會有人，但我沒有辦法不去，我一定要去找他們。”
就算她要獨自離開，秦帆也不會同意，畢竟把她放任在外面，肯定得出大事，即使她有剋制力不去殘食人類，但若是報仇的時候受了傷，壓制不住體內嗜血的慾望，那可真是，應了一句話。
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
但還有另一個原因！
“好，我答應你。”秦帆扭頭看了看床上赤身裸體，已然死去多時的女子，沒有猶豫的回道。
常平練就邪術，不知殘害多少同類，他現在已經不是人類，而是魔！
自已繼承道統，除掉他可以說是天職。
即使沒有曹安然，自已也會去找她。
“不過，你這名字需要改一下！”
秦帆思慮再三道，她現在是靈體，可以說是另一種重生，改掉名字的寓意就是希望她忘掉過去。
曹安然神色上沒有多少牴觸，而是伸出森白的手摸了摸下巴，森森然的美目露出與之氣質截然相反的沉思來。
“？？？”
這不是我的招牌動作嗎？
秦帆狐疑著看著她，後者察覺到了這道目光，拘束的雙手擺了擺，道：“還是你取吧，名字這東西不都是別人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