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她收到這封信件開始,她便時刻留意起大將軍府裡的動靜

包括他何時上朝,下朝,各帶多少人,她都一一記錄著

只是三天過去,卻依舊不曾見到有類似他義子身份的人出現,也不知這人究竟是真實存在還是假的

又是兩日過去,她原本計劃著七日之內拿下他的人頭,現如今看來估計不成問題

大將軍府內依舊一如往常,也沒她猜想中的那般人多,就是不知會不會有人藏在暗處

她特地等了個深夜,偷偷潛進了將軍府中,她仔細斟酌下來還是覺得若是能在他府中殺他才能最好,畢竟倘若在街上動手,霎時人多眼雜,保不準得惹出什麼其他的麻煩

她藏身於屋頂,仔細觀察著這府中人員的佈置,且不算藏匿於暗處的,光明面上的都有七八十人,若再加上些暗衛,保不齊得有小一百人

眼下這些府兵尚且就是人多了些,真正構成威脅的還是那些暗衛,再加之這些人全都藏於暗處,便就更沒那麼好對付了

她低頭看了眼自已所處的這片屋頂,諾大個將軍府,像這樣的屋子便有十好幾座,陳述的居所她還尚未摸清,便只能一間一間的慢慢查

她換到一座屋頂揭開瓦片,透過這極小的空隙往下看去,屋子裡燭火依舊燃著,只是屋子裡卻空無一人,她往屋子裡仔細察看,這才看見桌上一堆胭脂水粉,想來是個女人的住所

她又換了另一座,依舊輕手輕腳的窺視起屋內,這間屋子就不如剛才那間,整體來說整個屋子都是一種昏昏暗暗的感覺,也沒什麼生氣,倒像是許久沒人住過了一般

她嘆了口氣,又換了一間,只是這一次她看到的卻是一個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那男人身形瘦弱,臉色蒼白,看起來便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樣,他一邊咳嗽一邊與一旁煮茶的女子談話道:“阿音,辛苦你了,我睡不踏實還得勞你起來照顧我替我煮茶”

那女子盈盈一笑,似是滿心滿眼都是他一般

“公子莫說這些,只要公子需要,無論何時阿音都願意陪著公子”

那男人柔和的笑了笑

清月卻覺得此時此刻自已在這兒偷聽也不太好,可就在她準備離開之際,卻聽到下方的人突然說道:“苦了你了,等我殺掉陳述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他就再也不能將你我分開了”

清月蓋瓦片的動作一頓,眼下這個人也是想殺掉陳述的嗎?

阿音抽泣道:“大將軍身邊護衛眾多,阿音不願意讓公子為我冒險”

那男人冷哼了一聲,安撫道:“那老東西身邊護衛再多又如何?我總有機會能單獨接近他,只是可惜,即便我能將他碎屍萬段卻也彌補不回我的這雙腿……”

他抬手摩挲起自已的膝蓋,眼裡的恨意越發堅定

那女子抽泣著跪到他身側替他揉起腿來

“都怪我,如果不是為了我,公子這雙腿也不會被大將軍生生打斷,是阿音拖累了公子,害得公子與大將軍連父子也做不成”

她哭得梨花帶雨,那男子也是心疼不已,一邊擦拭著她臉頰上的熱淚,一邊安慰著她“別哭別哭,不怪你,我也只不過是他的一個養子罷了……現在不也挺好嗎?一雙腿換一個你能陪在我身邊的機會,也值當”

清月將瓦片輕輕蓋回原位,腦子裡開始謀算著一些東西

一夜過去,她將整個大將軍府都給盤查了一遍

陳述的住所與書房也是她最為關注的地方,只是儘管她查到了具體位置,卻並未看到有陳述的出現

等她回到王府也已是卯時,緊繃了一夜,也總算是能放鬆些了

許是熬了一夜太累,她這一回來才剛沾著床便沉沉睡去

等到她再次醒來也已是下午

她推開門,陽光直射進她眼裡,她連忙抬手擋了擋

等到她再次放下手時,卻看著院子裡一個久違的身影早已等在了那裡……

看著他的背影,她深吸了口氣,最終還是走了過去

“清月,拜見王爺”

傅忱緩緩轉過頭,看著她憔悴的模樣,心裡也生出一絲憐憫,只是他卻只能壓下,裝作若無其事的道:“事情辦得如何了?”

清月埋著頭道:“昨夜清月潛進了大將軍府,只是卻未曾在陳述的屋子與書房中看到他的身影”

傅忱問道:“一夜也未出現?”

清月點了點頭,當時她還特地又再一次繞回去看過,依舊是不見人影

“是,府中其他院子我也一一查過,都不曾見到他”

傅忱雙手抱胸,來回踱步,也不曾聽說過陳述還有別的宅院,那他若是深更半夜不在自已府中又能在哪兒呢?

清月補充道:“對了,王爺,清月尚有一事想問,不知王爺可有聽過大將軍收養的義子?”

“義子?”傅忱又將目光轉向了她“數年前是有聽聞的,都說他那義子比他還要狠辣,只是不知為何近幾年來突然就沒了風聲”

清月道:“我昨夜夜探之時似乎是見到了”

“哦?他也住在大將軍府中?”

清月點頭“是,我在屋頂,從他與一個女子的談話來判斷應當是他,只是他與陳述似是不合已久,而且我聽他說他的雙腿也是被陳述所打斷的,他還更是揚言說要殺了陳述……”

傅忱的眉頭又開始緊緊皺起

這個男人極少顯露在外,他究竟底細如何大家也不得而知

至於清月會主動提起這件事他自也心中明瞭,若能與他合作自然能輕易得多,可就是不知這人到底值不值得一信呢?

半晌,他才又問道:“如果本王再把天一給你,你們二人殺掉陳述的機率是多少?”

清月淡然道:“七成”

若她獨自一人前去,她大機率只有五成把握,可若是再給她一個天一她便能提升到七成

只是傅忱冒不起這個險,他要十成

傅忱細細考量起這事來,他既不能暴露自已,又還得讓這事辦成

可除了天一,他也不能再讓自已的人出手了,如此便只得叫顧朝明插手了

“好,那本王再送你兩人,只許成不許敗”

清月知道傅忱的處境,他能讓天一跟著去都已是不容易,而他如今居然說能再送她兩人,只怕這兩人也不會是他的人吧

清月試探性的問道:“王爺所說的兩人是何人?”

傅忱盯著她道:“自然是顧朝明的人”

他一直盯著她,為的便是想看到她聽到這話時的反應

果不其然,一聽到顧朝明,她連忙拒絕

“王爺不必再拉上他的,即便七成把握也足夠了,清月願當著王爺的面立下軍令狀,若我任務不成,我願提頭來見”

看著她為顧朝明擔憂不已的樣子,傅忱便沒什麼好臉色,他冷呵一聲,質問道:“你是在擔心他?”

清月連忙反駁“沒有,清月只是不想再拉無辜之人來趟這趟渾水”

“無辜之人?”傅忱眼眸微眯,問道:“他既已與本王合作,那便算不得無辜之人,反正能幫到你他也很樂意呢……不是嗎?”

清月頓時被說得啞口無言

傅忱卻堅定的道:“今夜你去排查清陳述的動向,明夜便正式動手,本王不想再等了”

“是……”

清月嘆了口氣,只能應下

傅忱衣袖一揮,轉身就走,似是氣得不輕,原本還想關懷她兩句的話也都被他給一一嚥了回去

清月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裡一陣傷懷

他好像消瘦了些,也不知道他身上的傷好得怎麼樣了,近來解決了北境的事,眼下能忙的便只有陳述這事,這段日子他應當也沒那麼多憂慮的地方了吧

她嘆了口氣,嘲笑起自已竟這般不堪

入夜

她又偷摸著溜進了大將軍府

可這一次她是親眼見著陳述進了自已的臥房,緊接著他便轉動了一旁架子上的一個花瓶

隨即一處暗門突然開啟,他便踏了進去

難怪昨夜屋子裡不曾見他,原來這老東西是把自已藏進了暗室!

於是乎,清月便在這屋頂守了他大半夜,直到一直不曾見他出來,她才安心離去

次日

她正坐在院子裡喝茶,天一也來了個巧,她順帶著遞了杯給他

他低聲道謝“多謝姑娘,王爺讓我給您帶句話,王爺說讓您不論如何優先以自已的性命為重”

清月倒是有些訝異,竟還能聽到傅忱說這話

她給天一使了個眼色,道:“好,坐下吧,無需客氣,咱們等夜深了再去”

天一低聲應下,她說什麼他也只能照做

雖從名義上來講,他與清月姑娘都算王爺的護衛

可王爺待清月姑娘究竟如何,那他都是看在眼裡的,況且今日王爺還特地囑託了他一定要保護好清月姑娘,就此等心思來講,只怕日後這清月姑娘也是要入主後宮的,因此他自然也不敢逾越半點

只是這二人都是悶葫蘆,坐在桌前除了喝茶便沒有其他的話說,氣氛好生尷尬

清月只能暗歎,阿寧近來常黏著江迎,是一點也不與她親近了,若在此時他能在就好了

可她等啊等,等啊等,就是沒見著阿寧那小子回來,也不知道他又跟著江迎去哪兒了

忽然,門外兩個身影閃進,清月仿若看見了救命稻草一般連忙與他打著招呼

“朝明!你來了!快來坐,快來坐!”

她歡喜得招呼著他快來,顧朝明也自是樂的高興,兩步化作一步的奔了過來

“這位是顧泓韜,也是我的伯伯,阿月亦可稱他一句顧伯伯”

顧朝明介紹起他身後的人,原本他沒打算帶上顧伯伯的,可他偏偏不放心,說是怕這是傅忱的什麼計謀非要跟著來,他無奈……也只能答應

清月輕瞥了眼那人,看起來年紀倒是與陳述差不多,叫聲伯伯也不為過

只是他那赤裸裸的打量目光實在是盯得清月不舒服,他那目光彷彿在看什麼似得

她衝著他微微點了點頭,跟著顧朝明的話,輕喊了聲“顧伯伯”

顧泓韜卻突然爽朗大笑道:“好好好,殿下眼光不差”

方才他從進來開始便一直在打量這個女人,而這個女人雖然也是被盯得不大高興,但卻也是個體貼之人,儘管心裡不舒服卻還是給自家殿下面子,沒有多說什麼

況且這女人眼裡的那股勁,那種絲毫不怯懦的眼神,一點也不是尋常女子能做到的

而且他還聽殿下說這女人還是個武功高手,那到了晚上他可一定要好好看看,她一個女子究竟能有多厲害

本來一開始他還怕是殿下中了別人的美人計,不過現在看來這樣的女人怕是也難有人能驅策於她。

顧朝明回頭給了他一個眼神,他立馬賠笑道:“好好好,老夫閉嘴,老夫不說便是了”

他悻悻的坐下,接過了清月遞過來的一杯茶

“多謝姑娘”

清月淡定的搖了搖頭“不謝”

緊接著她又用手指在自已的茶杯中蘸了點茶水,在桌上簡單點出了將軍府的分佈情況

她道:“這裡是書房,一側緊鄰著的便是他的臥房,而在書房的左右兩側都是護衛的房間,一間約十人左右,若動靜不大應當也引不來這些人,若不幸引來了這些人,你們便趁機放一把火,將這事鬧得再大些吧,這樣他們起碼還要分心救火,便也不至於把人馬全都往你們這裡壓”

顧朝明一聽她這個你們便立馬問道:“什麼叫你們?阿月是打算自已去暗殺,讓我們三人守著外面?”

清月點頭“是”

她確實是這般想的,她估摸著,暗室裡應當不會有太多護衛,但是外面的人興許會更加難守些,便將他們三人都留在了外面

顧朝明連連搖頭,一臉嚴肅的道:“我同你進去,顧伯伯和他一起守著外面”

天一這時候也道:“姑娘,我同你進去,外面還是交給世子殿下二人的好”

顧朝明一記眼神過去,天一也不是個什麼害怕的人

畢竟自家王爺的叮囑他還記著了,可不能讓清月姑娘有個三長兩短

清月卻道:“誰都不用跟我進去,我自已去就好”

顧朝明卻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口吻道:“我非跟你去不可!”

天一也跟著他說“我也是”

顧泓韜卻一臉看戲的模樣,添油加醋的道:“行行行,那你們都去,反正老夫我一個人也守得住,老夫就不跟你們搶了,你們都去吧都去吧”

顧朝明和清月卻異口同聲的道:“不行!”

二人相視了一眼,顧朝明又道:“反正不管你說什麼我都要跟著你去!”

接著他又把眼神看向天一,厲聲道:“你!守在屋外便可,阿月自有我保護”

清月道:“你這人怎的這般霸道!”

顧泓韜忙看機會來了,便在一旁煽風點火的道:“可不是嘛,太霸道了你這也!殿下可不能這麼霸道!”

顧朝明瞥了他一眼,沒搭理他,轉而又看向清月道:“我這不也是擔心你嘛!反正就按我說的來!”

清月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了眼天一便也只能點頭應下“好,天一,那你便跟顧伯伯一起守著外面,霎時,若是不敵便已扔杯為號,我們便立馬出來”

天一點頭應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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