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春多雨,春雨連綿,本來回暖的天氣漸漸降了溫。

“阿嚏!”

整個人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宋清洛吸了吸鼻子,眼下的黑眼圈顯而易見,整張臉疲態盡顯。

瞟了眼床上睡得正酣的某人,眼神哀怨。

昨夜。

一頓風捲殘雲,碗裡的面很快一掃而光。祝星遙發出舒爽的聲音,顯然意猶未盡。

“第一次吃這種味道的面,簡直髮現了新天地!”

“你沒吃過嗎?”宋清洛有些詫異,畢竟這種面在當地是最普通做法。

不過很快她腦子裡閃過另一種想法,又言:“難不成,你不是本地人?”

“嗯,我是從綏陽過來的,我們那邊不吃這種口味。”

聽說是綏陽,宋清洛在心裡默默計算了下距離:“綏陽?離這兒可不近啊。”

“那是自然,我可是走了整整七天,剛到這沒幾天,就去教訓了些地痞流氓。再然後就碰見你了,打你是以為你跟他們一夥……咳咳!”

許是心虛,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宋清洛無奈苦笑:“那我可真夠倒黴的。”

“相逢即是緣,以後誰敢欺負你,你就來找小爺,小爺護著你!”祝星遙拍著胸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

宋清洛微微抬眸,隔著半個桌子的距離,與他四目相對。剔透的褐色眼眸彷彿可以看到日月星辰,舉手投足間,驕傲而瀟灑。

“時辰不早了,就此別過,謝謝你幫我把包袱追回來。”

宋清洛起身朝他抱拳行禮,拿起桌上的包袱轉身離去。

“天色這麼晚了,何不先找家客棧住下,明日再走。”

身後爽朗清透的嗓音傳入耳中,她頓步回首:“正有此意。”

祝星遙伸著懶腰,聲音閒散,挑了下眉:“跟我來吧。”

川福樓。

祝星遙單手叉腰,將手中的碎銀子丟給賬臺前的小二:“夥計,再開間客房。”

小二趕忙拿起又遞了回去,拘謹的笑著:“對不住了客官,小店已經滿房。”

“這麼快就滿了?”

“最近正值我們臨安城的祈春節,都忙著回來探親,踏春,滿房也是正常的。”

宋清洛眼底透著疲憊,此刻她只想趕緊找家客棧,睡個好覺,好明天趕路。

“看來今晚只能咱倆擠一擠了。”祝星遙無奈的聳著肩。

宋清洛愣了下,斂著眉問:“不是已經滿房了嗎?”

“這位客官三天前就已經入住小店了。”不等祝星遙開口,店小二及時解答了她的疑惑。

“走吧。”祝星遙在前,快步流星踏上臺階朝二樓客房走去,宋清洛只得趕緊跟上。

穿過長廊,推門而入。

房間不大,牆的四周掛著幾幅山水小畫,正對著門是一張長長的茶桌,桌上燃著淡淡的薰香。內裡靠牆放置了一張臥榻,榻上被褥素淨整潔。

宋清洛站在門口一下犯了難。

“這……怎麼睡?”

“當然一起啊,不過你要是想睡地上我也不攔著。”

祝星遙將房門關緊,推著一動不動的宋清洛往床邊去:“不過我猜你沒那麼傻,走走走上床睡覺。”

呼!燭火熄滅,屋內瞬間陷入晦暗。

說來也奇怪,之前的倦意在躺到床上的那一刻徹底消失不見。

許是第一次與他人同床共枕的緣故吧。

宋清洛側頭瞥了眼身旁的人,眼神飄忽了一瞬,漸漸的腦海浮現出一張溫潤如玉的臉龐。之前每個夜晚,那人也是這麼安靜的躺在床上。

想到這,她摸向腰間懸掛的彈弓,陷入沉思。

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又在做什麼?

心頭一個激靈,忽地回過神來,眼底閃過一絲困惑。

莫名其妙,想他做什麼?

聽著耳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宋清洛也闔上雙眼。

只是下一秒,她倏地睜大眼睛,瞳孔緊縮。

祝星遙一個翻身將胳膊搭在了她的腹部,嚇得整個人渾身顫慄。

這人怕不是有多動症?

待緩過神來,宋清洛屏住呼吸,揪住他的衣袖,輕輕拖拽到原來的位置。

可剛一閉眼,他的腿好巧不巧又搭了上來。宋清洛咬緊後槽牙,踹了一腳,終於給他踢走。

再來一次,別怪我把你踢下床。

啪!

她眸光轉冷,秀眉輕擰,終於忍無可忍。

看著身邊人瀟灑不羈的睡姿,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還是沒能對他下腳,只得獨自一人跑去椅子上睡了。

思緒收回,宋清洛裹緊衣服,來到窗邊。窗外下了一夜的細雨,撲鼻而來的清新令人心情舒適。

身後傳來窸窣的聲響,她聞聲轉身,只見床上的人側身單撐著胳膊正打著哈欠。

“早啊。”

宋清洛瞥了一眼,徑直走向桌旁倒了杯茶水:“都辰時了。”

“什麼,辰時!”

只覺得一陣勁風襲來,吹得睜不開眼。再睜眼時,床上已空無一人,敞開的房門外只留下個短促的背影。

“喂,去哪兒?”

“再不快點,就趕不上吃早飯了!”

一樓大堂裡,小二端著兩盤剛出鍋的熱包子放到祝星遙面前:“客官您慢用。”

早在幾天前,祝星遙初來臨安時,逛遍整座城才發現了這唯一一家住宿包早飯的客棧,他毫不猶豫選擇了這裡,因為能稍稍緩解錢袋的緊張。

一顆顆泛白的包子散發著濃郁的肉香,輕輕一掰,那晶瑩的餡湯便流淌出來,誘人至極。

祝星遙一口一個往嘴裡塞著,肉香味瞬間充滿整個口腔。正陶醉時,傳來陣陣嘈雜。

五六個壯漢大搖大擺走進客棧,為首的男子左臉上一道深深的刀疤,怒目圓睜,滿臉兇相。小二弓著身子上前迎接,卻被一掌撥開。

“大哥,那小子就在這裡。”

刀疤男抻了抻脖子:“給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

幾個手下在大堂揪住前來的食客打量,惹得人心惶惶。

角落的背影引起其中一個手下的注意。

“喂,轉過來。”

面前的背影沒有任何動作。

“老子讓你轉過來,沒聽見啊!”

手下正要碰其肩膀,卻被一股力量緊緊扼制,力氣之大,難以掙脫。一聲慘叫,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祝星遙緩緩轉身,手上的氣力再添幾分,笑得人畜無害。

“大哥,這小子......在這。”

劍眉微擰,臉色驟變。祝星遙漫不經心掄起另一隻胳膊,朝著小手下揮出重重一拳。

剎那間,刀疤男一躍上前,左掌揮出,正衝祝星遙心口而來。他側步後撤,靈活躲開,伸手抓住刀疤男的胳膊,宛如厲蛇一般,纏繞至緊。

就在此時,刀疤男被限制行動,祝星遙瞅準時機,右腿扎穩,揮右拳打至右下腹。刀疤男悶哼一聲,連連後退。

“啪!”盤子悉數摔碎,手下們拿起碎片發瘋般朝他揮來。祝星遙腳下一震,銀輝色氣波大範圍衝破,板凳騰空而起,一個迴旋側身高踢,板凳以極快的速度向前衝擊。一息間,對面的人集體仰面躺地,哀嚎不斷。

掌櫃的從後院趕來,看著眼前片片狼藉,滿眼的心疼:“哎呦喂,小的這是小本買賣,還請各位爺別再打了!”

此地不宜久留,祝星遙越過倒地的幾人往樓上跑去,掏出什麼朝掌櫃的扔去。

荷包穩穩落入掌櫃的手中,裡面是幾兩銀子。

“都愣著幹什麼,上去把他......抓住!”

剛拐上樓梯,便瞧見宋清洛正往這邊走來。祝星遙疾步上前,拽著她原路返回。

“我聽樓下有動靜,發生什麼事了?”看他火急火燎的模樣,宋清洛心生疑惑。

祝星遙緊閉房門,轉身收拾起衣物:“這地方不能待了,得趕緊走。”

“走?去哪?”

“這個說來話長,總之,你先收拾東西,待會再跟你解釋。”

對於這個剛認識不久的少年,他說的話,宋清洛莫名其妙是信任的。

“挨個房間搜,他奶奶的!”

刀疤男站在走廊盡頭,狠狠啐了口唾沫。

與此同時,房間裡二人加快收拾的速度。

“好了嗎?”

“嗯,都收拾好了。”

祝星遙轉頭看向窗戶,眼睛滴溜一轉,唇角勾起:“跟我來!”

不等宋清洛回過神來,他撐著窗沿,翻身一躍,只留下個虛幻的身影。

“祝星遙!”

宋清洛猛地臉色煞白,忙不迭的跑去窗邊。待看清下面人正朝自已招手,懸著的心終於落地。

她一時忘了,此人武功不差。

這客棧二樓的高度可比圍牆高多了,從這跳下去不死也會摔斷腿。

宋清洛進退兩難。

“我在下面接你,快來。”

祝星遙仰起頭,雙手向前伸去,低聲催促。

她深吸一口氣,不自覺的握緊拳頭,“那你可得接好了!”

話音剛落,整個人就落入一雙堅實有力的臂彎中。下一刻,手腕被緊緊攥住,往前跑去。

“我就說吧,指定能接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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