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明明看上去像是封閉空間，然而風吹來的嗚嗚聲卻無處不在，像是惡鬼索命，冤魂哭嚎。
“是幻境嗎？”
張凡摩挲著手中的符籙，看著眼前的大殿，不知是否該進去。
四處環顧，這裡是一座平頂山峰的山頂，然而山周再無其他山，大殿附近也再無其他建築。
此時此刻，張凡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已作為主角，卻沒有一套好用系統的悲慘命運。
“狗作者？”
「嗯？」
“你除了跟我吵架，還有其他功能沒有？”
「之前在客棧裡的劇情提示算不算？」
“額...我的意思是，有沒有再給力一點的，比如說能讓我無限升級或者直接抽獎獲取機緣的那種？”
「懂了，你想要裝杯。」
“對...啊呸，什麼裝杯？那叫主角特權。人家主角都能有的玩意，我身為你小說的主角，沒理由不給我安排一點吧？”
「人家那些系統天賦都有來源的，我直接給你強賽一個生不生硬啊？」
“那倒也是，不過你看，人家主角都是從未來或者過去給主角送裝備，我呢？我咋啥也沒有？”
「我問你，你最想要的是不是擺脫自已作為小說主角被我隨意編寫的命運？」
張凡點點頭。
“沒錯。”
「人家主角知道自已是小說中的主角嗎？」
張凡搖搖頭。
“大多是不知道的。”
「那麼，我是不是也可以認為，他們的命運到結局本質上還是握在作者手裡？就連所謂的自已給自已送裝備，那也是被安排的一部分。」
張凡不說話了，皺著眉頭似乎是在思考什麼。
「你的目標是擺脫被掌控的命運，換言之，也就是走出我這本書。既然如此，若是未來的你徹底走出了自已的路，還會回到我這本書裡，幫助你這個以前的自已嗎？」
「如若此，那麼他也便走回了我的圈套，更算不得握住了自已的命運。」
“你說得對，我被捷徑衝昏頭腦了。”
張凡做了幾個深呼吸後，再次換上了笑容。
“不管怎麼樣，我會走出自已的路。多謝提醒，狗作者。”
想清楚了這些，張凡再無猶豫，看也不看那勞什子破殿，轉頭就朝山下走去。
雖然沒有路，但是張凡一路勾著山壁上長出來的樹左右騰挪，用人猿泰山一般的姿勢衝下了山。
約摸一日後。
痛！
這是張凡落到地面上的第一感受。
兩根胳膊就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痛得都有些麻木。
「有人走到山崖邊上腳一滑摔了下去，滾了好幾圈終於勾住一根樹枝，我不說是誰。」
張凡懶得說話，雖然不知道狗作者在哪個方向，但還是朝天空比了一箇中指。
隨後他稍微檢查了一下自已的胳膊，還好，只是筋骨有些拉傷和撕裂，按練氣武夫的體格來說，倒還算是小傷，不用一日便能好。
值得一提的是，經過張凡這幾日又是叢林又是下山的折騰，他發現自已的身體更加堅韌了一些，真氣一放，身周的空氣中都產生了不少血色氣旋。
雖說尋常武夫煉體也是幾乎以折磨為主，但是像張凡這樣折磨的，倒是沒見過。
“鬼知道這座山居然那麼高，連爬帶滾居然還要一天才能下來。”
不去管拉傷的胳膊，張凡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
嗯，很乾淨。
就像建模師只把主場景做出來，周圍的地方全部都還是初始地形一樣，一眼望去平坦無比，連根草都沒有。
他本以為只是在上面的時候看不見，也許是有禁制限制住了目力，誰曾想就是自已雙腳已經踩到地面了，也還是什麼都沒看到。
轟隆隆——
正在張凡一邊觀察四周一邊思考時。身後的山突然開始崩塌，他急忙往腿上貼了一張“速”，緊接著速度便如風一般，瞬間衝出好幾百米來。
他不敢停歇，再次撒足狂奔了半刻鐘後，才堪堪躲過了因山崩而砸下來的巨石。
而後，他回頭看去，在他的視線裡，山崩處的裂口中飄出一股黑氣，那黑氣越聚越多，到最後居然逐漸凝實，成了一隻蛇。
但細細看去，又和蛇有些不一樣。
身如蛇，頭似龍又似虎，發出的叫聲又類似牛哞。
“這是...蛟！”
張凡冷汗直冒，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種傳說中的生物，雖然早年在書上也見到過，但真正面對面的時候才發現，光是那股氣勢就足以讓自已死上一百次。
不過那蛟並沒有將氣勢發洩到張凡身上，蛟首微偏，似乎是在打量這個渺小貧弱的人類。
“人族...”
蛟突然開口說話，一雙眼中透出淡淡的紫芒。
“果然是你，你身上，有股我很討厭的氣味。”
張凡不知道蛟為什麼突然跟自已說話，但...很討厭的氣味？
他只能想到空玄大聖在自已身體中施展的術法，和那孩童體內的古怪氣息。
“不過你這人族倒是頗為有趣，見我的大殿在前，居然轉頭就下山了。怎麼？是怕吾加害於你？”
“你的大殿？你要不要先把自已身上的鐵鏈子解下來再說這種話？”
張凡雖然一開始有些震驚，但是隨著他看到蛟身上綁著的幾十根鐵鏈子，懸著的心終於還是自由落體了。
“誰家好蛟喜歡擱自已家拿大鐵鏈子給自已綁起來的，喜歡玩艾斯愛慕是吧？”
蛟被這一番話激到，雖然不知道艾斯愛慕是什麼東西，但聽語氣來講貌似不是用來誇自已的。
它當即大口一張，黑氣如瀑布般飛灑而下，其中夾帶著令人絕望的死亡氣息。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和那股氣味扯上的關係，但我若將你在此斬殺，想必也能也能打亂他的謀劃吧？”
張凡退無可退，只能眼睜睜看著黑氣往自已身上傾瀉而來。
但他眼神中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驚恐，也並沒有如蛟預料中一般逃跑。
“果然夾雜著魔氣，你一個生靈，是怎麼和魔扯上關係的？”
黑氣在張凡身前不足三尺的地方突然停下，而後鎖鏈中一股金光傳來，順著蛟身將這黑氣一擊打散。
“你為什麼能不怕我？”
蛟首低俯，與張凡互相瞪著對方。
“我不需要怕你。”張凡搖了搖頭，“我走的路不允許我怕你，而我最大的對手也註定不會是你。”
“至於我為什麼不躲...”
張凡語氣一頓。
“你見過有人怕被鏈子拴著的狗嗎？”
“爾膽敢！”
蛟怒火中燒，但不管它如何掙扎，就是無法掙脫這些鏈條。
“好了，別演了。”
“既然能影響到外界，又能將我拉進來，怎麼會只有那麼點實力。”
張凡不退反進，朝著蛟緩緩走去。
他發現，自從這隻蛟出現，體內空玄大聖的術法開始緩緩震動，而隨著自已逐漸靠近，術法居然劇烈顫動起來。
這並不是被蛟的氣勢所嚇到，正相反，張凡從其中感受到了...
獵手遇到獵物時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