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常洵離開密室之後,聽完整個談話的金風玉露還沒回過神來。
“小姐你...你是嘉...檀公主”
金風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張大了嘴。
“金風,我只是小姐,早已不再是什麼嘉檀公主,她的封號早就被褫奪,已經是庶人,嘉檀公主在那場變故中已經死了。”
“好,小姐說什麼就是什麼,奴婢只知道伺候好小姐就行,小姐高興奴婢也高興。”
金風今天好不容易聰明瞭一回,沒有再繼續追問。
“你們替我換一套素色的衣服吧,他再怎麼說也是一個好皇帝,就當我最後盡孝了。”
柳綿仰頭不讓自已的眼淚掉下來,金風玉露也默默的替柳綿換了一套素色的衣服。
柳綿整理了一下自已的衣衫鄭重的朝著乾清宮的方向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響頭,金風玉露連忙將她從地上扶起來,替她拍乾淨身上的塵土。
大虞隆昌十五年六月初二皇帝穆翀崩逝,天下大喪七日禁聲樂,民間百日禁嫁娶,瑄王穆常洵為帝,欽天監算出六月二十是黃道吉日遂定下當天為穆常洵的登基大典。
永寧公府,沈豫正借酒澆愁,他從未曾想過一個曾經那麼熟悉的無話不談的朋友居然瞞著自已這麼久,變得這麼陌生。
他苦笑著,穆常洵啊穆常洵那個位置真的就這麼好,真的值得你捨去一切也要得到它。
充容從外面走來,看到沈豫又在喝酒,微微皺眉頭。
“主子,你這段時間飲酒太多,少喝點吧,對身子不好。”
“有什麼不好,沒有酒,整日煩心還有什麼意思。不如醉了的好,醉了就什麼煩心事都沒有了。”
沈豫有些微醉眼神迷離的說道。
“主子,你派我去查的事我已經查了,皇上同往日沒什麼特別的地方,除了守靈就是在自已的書房處理公務,也沒在別的地方逗留。
充容將自已查到的一一回稟給沈豫。
“沒什麼特別就是最大的特別,以他對常慈的感情不可能單獨將她關在一處不去理會,那麼常慈必定在他宮中。”
沈豫雖然喝了不少,但是有關常慈的事情,他十分清醒,邏輯清晰的分析道。
“主子如果人在東宮的話,我們該怎麼辦?總不能衝進東宮去搶人吧。”
充容聽到沈豫說人可能在東宮,也有些發愁。
“現在還不是好時機,暫時不去管它,穆常洵不會對他妹妹怎麼樣?常慈目前是安全的。”
沈豫沉思了一會兒吩咐道。
登基前夜,楊媛仔細整理穆常洵明日登基要穿的冕服。
整個冕服以玄色和紅色為主,上衣繡著雙龍於兩邊大袖,下裳則繡著山河圖案,為十二章紋,她輕輕的撫摸著冕服柔軟平滑的面料,想到了前面她偷偷看見的穆常洵試穿冕服的樣子,那般偉岸不敢直視。
“看什麼這麼入神?”
穆常洵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楊媛的身後,然後輕輕環住楊媛的腰。
“陛下,你怎麼走路沒聲啊,都嚇我一跳。”
楊媛有些嬌羞的看向穆常洵。
“阿瑤你可是最近吃胖了,怎麼腰身都比往日粗了一些?”
穆常洵有些耐人尋味的盯著楊媛的腹部。
“陛下奴婢這段時間是有些過於貪吃了,後面一定注意輕減。”
楊媛下意識的用手捂住腹部,
“孝期不沾葷腥,你也能吃這麼多?罷了,誰讓你減重了,朕覺得你就這樣挺好的。”
穆常洵笑著對她說。
“陛下當真不嫌棄奴婢?那陛下會給奴婢一個名分嗎?”
楊媛小心的詢問,是啊哪個女子不想自已的心上人能給自已一個名分,她知道穆常洵的身份註定不能奢求一生一世一雙人,但是始終期待著穆常洵能給她一個名分,哪怕是最低等的答應美人,也就心滿意足了。
“阿瑤覺得我應該給你一個什麼位份呢?”
穆常洵笑著看向她。
“奴婢不敢貪心,只求一個名分能一直守在陛下身邊足已。”
楊媛跪在地上,她此刻真的覺得自已的行為有那麼一點卑微,但是愛一個人不就是會把自已的位置放得很低,低到塵埃裡。
“好了,我同你說笑的,地上涼,你快起來,你的事情朕自有安排,你在朕身邊的日子也不短了,在朕心裡同旁人自是不同。”
穆常洵將楊媛從地上扶起來擁在懷中安慰。
“陛下,奴婢真的不是委屈,奴婢只是想能名正言順的長久陪伴陛下左右。”
楊媛擦了擦臉上的淚真誠的看著穆常洵。
“我知道,我都懂,我們阿瑤是最懂事最聽話的,剛剛看你一直偷偷盯著這冕服做什麼?”
穆常洵趁機轉移話題。
“奴婢在想陛下穿上這冕服的偉岸英姿,奴婢覺著這天下除了陛下沒有任何人能穿出這衣服的氣質。”
楊媛有些嬌羞的回道。
“阿瑤這叫什麼,這大概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吧。”
穆常洵看著楊媛害羞的模樣調侃道。
“陛下貫會取笑奴婢,奴婢不理你了?”
楊媛滿臉通紅的跑向一邊,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穆常洵看了一眼楊媛,深思片刻便離開寢宮喚來了仁柯。
“明日的什麼東西都做好準備了吧,切記不能出一絲紕漏。”
穆常洵嚴肅的吩咐。
“一切都安排好了,且按陛下吩咐明日東宮只留下幾名守衛。”
仁柯拱手回稟道。
“好,明日就按計劃流程辦,對了過幾天讓太醫來給阿瑤請個平安脈,朕總覺得她最近不太對,讓太醫瞧瞧是不是懷孕了,”
穆常洵想起楊媛剛剛護肚子的動作和緊張的神情又吩咐道。
“是,陛下明日登基大典事務繁重還請早點休息,屬下告退。”
仁柯點頭回應,然後離開了。
穆常洵回內屋倒了一杯酒走到這海棠樹面前。
“十二年,在這寂寥的皇宮中你陪了我整整十二年,明日朕就要登基稱帝了,今日也該敬你一杯,沒有你一直陪著朕,朕或許走不到今天這一步。”
說完他將酒灑在了海棠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