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往昔 Past
學院食堂，東海帝王正開心的吃著眼前的食物，似乎是心情很好的緣故，吃的比平常多了不少，碗裡的米飯足足堆出一個小山頭。與她大快朵頤的姿態相比，她身邊的馬娘就顯的端莊優雅。
這位馬娘只是第一眼或許會把她認成是長大後的帝王吧，因為倆人的樣貌實在是過於相似，只是她更偏於颯爽英氣，氣質上也有本質的差別，紫羅蘭色的雙眼蘊藏著屬於強者的自信，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場。東海帝王則是樂天向上的陽光少女，比起這位少了幾分穩重。
她的名氣更甚於東海帝王，首位無敗經典三冠王者，最年輕的天王賞春的冠軍，現學生會會長，擁有皇帝之稱的賽馬娘——魯道夫象徵。
“心情不錯啊帝王，是遇到什麼高興的事了嗎？”魯道夫溫柔的看著東海帝王，出聲問道。
東海帝王笑了笑，停下了筷子，“今天開心的事很多啊。會長終於有空和我一起吃飯，早上訓練員誇獎了我，還有隊伍裡又來了新成員，還有還有......”
聽著她細數著一件件看著微不足道的小事，魯道夫不禁莞爾一笑，當聽到訓練員招新成員時，魯道夫耳朵微微搖了搖，看來是有些興趣，“新成員嗎，是誰呢？”
“和訓練員一樣來自神州呢。真是的，明明我也想新年的時候和訓練員一起去神州玩啊。”東海帝王忍不住長長抱怨一聲，旋即她看向魯道夫，雙眼寫滿了期待：“要不會長你新年的休假跟我一起去神州旅遊吧！到時候在訓練員老家附近偶遇訓練員，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很遺憾，不可以給訓練員添麻煩哦。”魯道夫平淡的拒絕。
東海帝王像是知道魯道夫會這麼說，倒也沒有過多失望，“嘿嘿，可是人家真的很想去嘛。”
“還是說說那個新成員吧。”魯道夫拉回話題，“來自神州的馬娘，今年只有一位呢。你覺得她怎麼樣？”
“怎麼樣？不是很瞭解呢。米浴好像和她關係很好。”她想了想，自已也只有早上見過她一面，雖然看起來像個懵懵懂懂的後輩，但不知道為什麼，自已總覺得她和自已有些相像點，但具體說不上來。“啊對了，聽米浴說昨天她一個人在雨天裡跑到脫力呢，好像是遇到了什麼難過的事。”
聽到這，魯道夫身軀微微一動，“這樣有些胡來啊。”作為學生會長，不僅要管理好學院秩序，更要去關心學員的身心健康。雖然事務繁忙，但既然自已知道這件事，那至少安排一次談話的時間還是要有的。“那位我記得是叫鄱曉河吧。”
“嗯，不愧是會長啊，對每個人的名字都能記住。”東海帝王的聲音皆是崇拜。魯道夫習慣帝王對自已的盲目崇拜，並不在意，詢問到：“這是我的本分啊，你知道她是遇到什麼難處嗎？”
“啊，這點放心，訓練員和米浴已經開導完了，訓練員也很厲害呢。對我們賽馬孃的情緒特別敏銳。”她又誇起了洛子柒。魯道夫嘴角微微上揚，居然也跟著東海帝王附和了起來：“那是自然了，他的優點才讓我放心的把你拜託到他手上啊。畢竟他......”說到這，魯道夫的聲音不自覺變小，細若蚊蠅。
“是啊是啊！訓練員真的幫了我好多地方，沒有訓練員，恐怕我早早就退役了吧。不能和那些國外名將比賽，也沒有我有馬紀念賽的復出。”東海帝王喝下了一碗湯，緩緩說著。天藍色的瞳孔中彷彿倒映著曾經的那一幕幕畫面，“當時會長給我推薦訓練員的時候我並不是很相信他，但我相信會長。而現在......”她扭頭看向魯道夫，微笑著眯起眼，“我的訓練員能是他真的是太棒了，謝謝你，會長。”
看著她無暇的笑顏，魯道夫愣了一會，但很快也報以一笑，繼續管自已用餐。不著痕跡的隱藏起自已的情緒，沒人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這話應該對著他說吧。”
“嘿嘿，感謝的話我早在有馬紀念的時候說過了。”
“那你的想法呢？”
“誒？想法？”
“算了沒什麼。吃完我還有工作，你訓練要加油啊。我期待下個月的團隊賽。”
“我們一定會再贏的！”
......
“我說，”洛子柒看著兩位圍坐身邊的馬娘，無奈的嘆口氣，“你們倆不在這吃飯的話就別佔位置啊。天狼星，丸善斯基 。”因為自已的午餐不小心被小慄帽吃完了，但又不想去食堂人擠人，所以洛子柒來到平時常來的拉麵攤吃午餐。本以為是正常的午餐時間，但剛落座沒多久，就有兩個不速之客坐在自已身邊。也沒點餐，只是坐著看自已。本想不在意這兩人自已管自已的，但僵持了一會，洛子柒還是忍不住的開口了。
說著話的同時還看向了老闆一眼，老闆微笑只是攤攤手，表示自已默許這事了。
被叫天狼星的馬娘是個十足的狼性女生，右耳朵上套著金色的耳環，棕色長髮披在身後卻又像燕尾一樣在腰間分開，額前的頭髮有一圈白斑頗為顯目，眉宇間無不散發著英氣與高傲，。而被叫丸善斯基的馬娘與之相反，看上去更為溫柔親切。
“我想在哪似乎不需要你的同意吧。老闆也沒有意見，那我自然可以坐在這裡。”天狼星的聲音沒有一點好意，雖然說不上敵意，但也似乎對洛子柒很厭惡。一旁的丸善斯基略微汗顏，圓場道：“嘛，訓練員不要太在意她，天狼星的性子你是知道的。”
“一點沒變啊。”洛子柒緩緩吃了口面，繼而問道：“所以，一副要找茬的架勢，找我幹什麼？”鱷魚上岸——來者不善，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吧。雖然自已能大概猜到，她們又是來問一樣的事吧。天狼星冷哼一聲，手指有節奏的邊點桌子邊問：“你，終於打算主動招攬賽馬娘了嘛？”
天狼星的話語讓洛子柒忍不住挑了挑眉，自已一小時前的決定，這就找上門來了，該說不愧是這位嗎。象徵家族的兩顆明星之一，天狼星象徵。
見洛子柒沒回答，天狼星敲擊的力度不自覺加大了一些，像是在清點名單似的一個名字一個名字說了出來：“除了米浴和魯道夫，無聲鈴鹿、東海帝王、北部玄駒、小慄帽，你的擔當賽馬娘有哪一個是你主動招攬的。現在居然會主動去招攬新人。你們也就昨天一起淋過雨的交情吧。想上演電視劇也得有個限度吧。”
從天狼星說出的名單中居然還有魯道夫象徵，這位學生會的會長明顯是不可能會在洛子柒的隊伍裡才對。
洛子柒收起了平常的慵懶模樣，他知道，如果不是丸善斯基在，這位心直口快的天狼星指不定會說出什麼更過分的話。“你的眼線還真是多啊。”
“是高峰告訴我的，你送那個孩子回宿舍的路上，以及跑回訓練場的路上，她湊巧都在。”天狼星淡淡說著，丸善斯基則是有些尷尬的撓撓頭，“不好意思訓練員，昨晚路上帶你去商場的事是我說的，今天訓練回去的時候天狼星和我看到你把蹄鐵給那個孩子了。”
天狼星繼續咄咄逼人，眼眸中似乎閃過剎那紅光，質問著，一股要把洛子柒的內心全部挖開的架勢，“如果你一直是這樣消極被動的樣子，我也不說什麼。可是為什麼？明明一開始跟個熱血白痴一樣，為什麼突然就變成這樣！為什麼後來突然要跟魯道夫解除契約！為什麼五年後的今天又要主動找別人了！”
“天狼星……”丸善斯基表情有些擔憂，她甚至後悔跟天狼星碰面的時候說起這事了。這倆人要是起衝突，就麻煩了。而且偏偏平日裡總是隨和讓步的洛子柒，這時候居然敢直面天狼星那銳利的目光，而且毫無懼色。
天狼星的連連發問，洛子柒平靜的做出回應：“你並不關心原因，而是想聽到你想聽到的吧。”
“你說什麼？！”
“理由我這五年回答過你不下三次了吧。皇帝不需要我，就這麼簡單。”洛子柒依舊從容，甚至平靜的臉頰感受不到一絲生機，讓人有些戰慄。“如果不滿意我也可以給你換個說法，我跟不上皇帝。不想聽這類的我也可以換一個，我累了想躺平、皇帝跟我並不開心、我們之間有不可逆的矛盾、我只是把皇帝當高攀的工具。如何，喜歡哪個？”
咚！
凳子倒地的聲音嚇的在周圍的人都向著來源望去，那裡，一位馬娘輕鬆揪起一個男人，身旁的另一位馬娘似乎想把倆人拉開，但根本就紋絲不動。所幸這個拉麵攤在小巷子裡，來往的人並不多。
“天狼星！住手！”丸善斯基在一邊大喊出聲，天狼星一手抓著洛子柒的衣領，另一隻手緊握起拳頭，看著就要揮了出去，“給我，把話，收回去!”
“啊，我說了很多，我可以都收回去，但就看你相信什麼了。”被抓起來的洛子柒依然掛著微笑。
天狼星咬著牙，微微喘息著，熟悉的人看的出來他真的動怒了。但洛子柒轉念想了想，也覺得自已剛剛的發言確實有些不妥，然後輕嘆一聲，“對不起，魯道夫。”
他沒有向天狼星道歉，而是魯道夫，因為他知道，眼前這位賽馬娘是因為什麼生氣的。說完，天狼星緊握的拳頭也放下，鬆開了洛子柒。
“天狼星我們先回去吧，下午不是還有約嘛。”丸善斯基拉起天狼星的胳膊，她只想趕緊帶天狼星離開，不然再點燃一點火星子，這裡恐怕真的會炸。天狼星輕輕掙開了她，示意自已會走。冷冷的看了洛子柒一眼，轉身離去的同時，丟下兩個字，“懦夫。”
洛子柒只是聳聳肩，把倒下的凳子扶好，丸善斯基對自已鞠了一躬，“實在對不起訓練員，嚇到你了，還請不要往心裡去。我也是，知道天狼星很針對你，不該說漏嘴的。”
“你看我像是會在意這些的人嗎？”洛子柒微笑著，甚至坐了下來繼續喝著麵湯，看著他這副模樣，丸善斯基有些無語，不愧是小慄帽的訓練員嗎，這種時候還能吃的下去。但也算放心了。
“不過訓練員真的是認為自已跟不上魯道夫她，才提出的解約嗎？”聞言，洛子柒瞥了丸善斯基一眼，彷彿在說：怎麼連你也問起來了。丸善斯基道：“因為你解約那天，氣槽說有看到魯道夫她偷偷在學生會辦公室裡哭......啊抱歉！還請你忘掉剛剛的話！”她又意識到自已說了不該說的話，真讓人懷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不過，剛剛那句話，可不能當做沒聽到吧......“謊言不會傷人，”洛子柒語重心長，轉過身看著丸善斯基，一陣微風吹起洛子柒的劉海，那陰影之下的眼眸是丸善斯基從沒見過的神態，哀傷？不對，痛苦？也不是。在她被驚嚇到的時候，洛子柒緩緩吐出下一句：“真相才是快刀。”
“誒？”丸善斯基品味著他這句話，並不能理解更深的含義。也只能嘆口氣，“訓練員你呀，就是老愛打謎語，天狼星才會不喜歡你啊。”“啊啊，知道啦。”洛子柒的語氣又恢復成了平常那懶洋洋的樣子。
“差點被前擔當賽馬娘打，我這訓練員當的真失敗啊。”洛子柒有些自嘲的笑著，從話語中的意思，天狼星居然也曾經是他的擔當賽馬娘！
“天狼星曾經最在意的就是魯道夫和你。”
“現在看來也是沒變呢。”
丸善斯基有些傷感，曾經關係最好的幾個人，現在變成這樣。“你那年的契約可是斷的很徹底啊，連理事長都把檔案記錄銷燬了。從資料上查，天狼星和魯道夫可是從來沒有過責任訓練員。這樣真有必要嗎？”
“記錄回憶的從來不是資料，”洛子柒雙手合十，吃完了午餐。“但她們對我留有回憶，以後我也會很頭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