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帕滑落在地,那上面沾染了某些東西!

待那人回過神來,小心翼翼的撿起那條不算潔白的手帕,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後寶貝的放進懷裡。

一隻手壓在胸膛上,安穩的閉上眼睛。

戚昶君有傷在身,用過早上剛準備跟上秦子衿,被那人給攔住了:“今日你就別去了吧,在家好生歇息!”

“公子,我只是傷了手,又沒有其他傷,不礙事的。”戚昶君急了,要是知道因為這點兒傷不能跟著秦子衿,他一定不會選擇弄傷自已。

“在家好生養傷,我教完課就回來!”見秦子衿態度堅決,他也不好再繼續爭辯,便只能老老實實待著。

秦子衿一路往學堂去,村民們已經開始在地裡幹活了。

看到秦子衿紛紛問好,大家都很感激他,因為有他村裡的孩子才有了書讀。

“先生去學堂了!”大叔正在拔地裡的草,抬頭看見秦子衿。

“忙著呢叔?”秦子衿很樂意與這些村民打交道,他們都淳樸的普通人。

他們表達感謝的方式很簡單,將他們最好的、引以為傲的農作物送給你。秦子衿時常被塞各種各樣的新鮮瓜果蔬菜,有時候一家幾口人都吃不完。

讓他們別送了,答應得好好的,等過幾天還是照樣送。

在這片淳樸的土地上有一群淳樸的人。

“唉,今天戚小先生怎麼沒有跟您一起啊?”秦子衿一聽有些愣,猛然發現大家似乎都預設,戚昶君是會跟他一起的。

好像他們倆就應該一直走一起一樣,因為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個人這樣問了。

秦子衿沒放在心上,依然開心的往學堂走。

他到的時候,已經有來得早的孩子在讀書了,在門外能聽見郎朗的讀書聲:“子曰: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

秦子衿很欣慰,孩子們很自覺,雖然條件有限,但刻苦努力總會有回報的。

看見秦子衿來,學生們紛紛放下書:“先生好!”

“同學們好!”這是秦子衿做學生時候留下來的習慣,別人向你問好的時候,一定要禮貌回應。

“先生,戚小先生呢?”這個說話的孩子叫曾二牛,是這裡最大的學生,已經9歲了。

秦子衿猛然驚覺,似乎所有人都認為他們兩個人應該一起出現。

是什麼時候留下的錯覺。

那些孩子老叫他戚小先生,是因為在秦子衿上課的時候,他也是學生跟著一起上課。

但是偶爾他會教學生練練武,久而久之學生就開始叫他小先生了。

平靜美好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眼看三年之期即將到達。

皇帝特地傳信召秦子衿歸京,書信直接被他一把火燒了。

他壓根兒就沒想過回去,說他胸無大志也好,說他目光短淺也罷,總之他想留在這個簡單的地方了此一生。

書信被燒的當天晚上,皇帝就接到了訊息。但他並未生氣,畢竟還有幾日,是他太心急了。

那麼長時間都等了,他不怕在等幾日。

皇帝又耐著性子等了幾日,那人一點兒沒有歸京的打算。

這次皇帝著錦衣衛指揮使褚阮樓親自傳信。那人來的很快,秦子衿還在學堂教孩子們唸書。

那人沒有選擇直接出現,而是在暗處隱匿,他想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他不願意離開這個窮鄉僻壤。

跟著下來一天,饒是冷血無情的褚阮樓也明白了幾分。

奈何皇命不可違,他還是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將皇帝的手書交給了秦子衿。

皇帝會再次派人來,他一點兒也不意外,但不想走也是真的。

於是他二話沒說,直接將書信扔進油燈裡。

褚阮樓也無可奈何,皇帝此次只說了傳信,並未叫他直接動手。

皇帝對著這個人的看重不言而喻,他可不敢輕舉妄動,萬一日後這個人在皇帝面前告他一狀,那他可吃不了兜著走。

褚阮樓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看著直接離開。

回京後馬不停蹄面見皇帝。

“卑職參見陛下!”皇帝正在批摺子,聞言停下手中的筆。

“平身,如何?”

“秦公子他直接和上次一樣,直接把詔書燒了!”褚阮樓低著頭,深怕皇帝一怒之下禍及已身。

“他看都沒看一眼?”皇帝沒有想象中那麼生氣,只是眉頭緊皺。

褚阮樓低著頭,微微向下點了點。

他還真是對朕沒有半分念想!皇帝依舊面無表情,只是手上的毛筆被掰成了兩半。

“你說他為何不願意回來,朕日日念他想他,你就這般沒良心。”

楚寒卿想不通,就是塊石頭,他一再退讓,那人多少也該有所動容才是。

怎的那人就鐵石心腸。

褚阮樓跟了秦子衿一天,他倒是明白了幾分。但他不敢說呀,天子的怒火他承受不起。

“陛下您可以親自去看看,或許就知道原因了!”褚阮樓小心翼翼開口。

皇帝的眼神銳利,審視般看向褚阮樓,嚇得他大氣不敢出。

萬一皇帝不滿他偷窺、暗中觀察那人!

好在皇帝只是看了看他,眼神略帶警告,並沒有說什麼。

饒是這樣,他也被嚇得半死,伴君如伴虎從來不是一句虛言。

皇帝下定決心要親自去把人抓回來,不願意也得回,因為他不能再忍受沒有秦子衿的日子。

皇帝選了一個不怎麼好的日子,悄悄帶著錦衣衛出宮了。

因著這個不好的日子,皇帝在朝中宣佈休牧幾日。

一路快馬加鞭,皇帝來得很快。他選擇了和褚阮樓相同的方式,並沒有立刻出現在那人面前,而是在暗中悄悄觀察。

他看見他的子衿,在面對那些學生的時候,笑得多麼的開心,那是在他面前不曾有過的笑容。

還有他身邊的那個狗東西,他居然敢碰他的子衿,他們什麼時候這麼親密了。

那個下賤的東西,居然直接用他的髒手碰子衿的臉。

皇帝幾乎控制不住自已衝出去,秦子衿的家中,看到了那個他更不想看見的人。

“那個女人為什麼還在?”楚寒卿徹底發作。

瞭解事情原委的褚阮樓趕緊解釋道:“那女人現在是秦夫人收的女兒,跟著楊老將軍姓,是秦、楊兩家的小姐。”

皇帝的怒氣消了一半,也依然改變不了他們同在一個屋簷下的事實。

在他看來這無異於掩耳盜鈴。

人心是髒的,看什麼都是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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