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成績下來,兔子又給我們重新換了一次位置。
這次我在第四排,左邊是段小安,段小安前面是葉婉兒。換位之後段小安還一直吐槽我:“早知道不跟兔子說跟你挨一塊兒了。我坐這兒也有點看不清黑板了。草!”
……
今天最後一節課是自由活動,所以我和顧城就站在了最後面,時刻準備奪門而去。
最累的不是打完球的時候,而是剛剛跑到操場的時候。——搶飯的時候還沒有這麼嚴峻,跑出教學樓基本上就可以搶到飯了。買烤腸和雪糕的時候也不會這麼累,因為操場和小賣部離得很近。但是,教學樓距離操場可是足足一千米左右!一起搶籃球場的一般都是人高馬大的男生,所以我們全力衝刺也不一定會搶到籃球場。如果沒搶到,我們半個班的男生可能都要在學校裡四處遊走了。
掛在牆壁上的鐘表,滴滴答答在逐漸逼近。我和顧城堵在門口,看著我手腕上更加精準的電子錶,心裡瞬間激動起來,呼吸急促。
48,49,50,51……
我後腳跟已經要彈射起步了,卻被前門進來的班主任突然叫住。
她大喝一聲:“蹲在後門的那幾個人!幹啥呢!站起來!”
“我草。”,顧城驚訝地笑了笑。我們都無奈地站了起來。班裡大多數女孩子都在埋頭學習,但是男生都在擔心地看向我們,畢竟班裡只有我們兩個去佔場。
下課鈴聲準時響起。“滴滴滴滴……”,卻如同一盆冷水,徹底淋溼了我們。
“其他人不準下課!”,她怒喝一聲,然後看向我們兩個:“你倆,過來!”
“哎。”,我嘆了一口氣。相比被她批評,更讓我忐忑不安的是她禁止別人下課。如果要懲罰的話,就懲罰我們啊,為什麼要把偏見帶到其他同學身上。但是我心裡更多的,不是對兔子的不滿。而是害怕她這樣“精明的舉措”,會讓同學們認為我們兩個,是他們無法下課的矛頭。
我們在門口被兔子批評了大約五六分鐘,她才讓我們自由活動。
“誒……”,我和顧城連連嘆息,來到操場的時候,沸沸揚揚的人群已經佔滿的操場。我們只能從操場這頭兒和那頭兒之間來回遊走,希望撿到一個別人打累了要離開的場地。
“兔子真他媽傻逼啊。”,顧城一邊嘆氣,一邊罵道。
“就是啊!我真服了。”,我一邊走一邊拍球。
從晴朗的下午,走到昏黃的夕陽。操場雖然不再那麼喧鬧了,可是依舊沒有空餘出來一個場。顧城受不了了:“草!我不等了,先去吃飯了。”
“嗯。”,我有氣無力地點點頭。
“你去吃不?”
“不去了。我不餓。”,我笑著說。
顧城離開之後,我獨自一人繼續在操場之中游走。有時候看到有人打得比較厲害,也會閒下來觀摩觀摩。
就這樣,我又從黃昏走到了傍晚。側邊走來兩個挽著胳膊的女孩兒,因為近視的原因,我還沒有察覺到。
直到她們走近的時候,一個女孩兒突然驚訝地喊住我:“啊,枸梓?”
“誒?”,我好奇地轉頭看過去,是林之夢和她的朋友。
“你怎麼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這兒啊,也不去打球。”,她輕聲細語地問我。
“嗯,”,我冷靜地解釋道:“兔子不是讓我們延遲下課了嗎,我們沒有佔到場。然後顧城剛剛去吃飯了,所以就我一個人。”
“啊!”,她嘟著嘴問:“我剛剛在那邊看到咱班其他男生了,你怎麼不跟他們一起玩啊?”
“那是別的班級佔到的籃球場,然後同意和咱班那幾個一起打球的。——況且他們人數也齊了。”
“啊……”,她委屈地跺跺腳,彷彿是自已受到欺負了:“怎麼能這樣啊。——看著你自已好可憐……”
看著她又輕輕蹙在一起的眉尖,那雙眸子如同被剝去果皮的葡萄肉。她跺腳的可愛模樣,在我心裡掀起一浪,滾滾湧來的溫暖和動容。
“哈哈,沒事的。——估計馬上就會有人離開,我就可以在場上打球了。”
我衝她溫柔地笑了笑。她抿著嘴巴,縮了縮肩膀:“好吧……那我走了,我買的奶茶到了,外賣要我去學校門口拿奶茶。”
“嗯嗯。”,我笑著點點頭:“拜拜。”
“拜拜——。”,她揮揮手。
“哎。”,我吸了一口氣。感覺疲憊失意瞬間就消散全無了,怎麼還有些開心呢,哈哈。
不久我就眼疾手快地把場佔到一個空場,和一個認識的朋友在這裡一起打。——終於沒有白等這一個多小時。
打到大汗淋漓的時候,兩個身形比較嬌小的女孩兒突然停在我們身旁,依偎在一起看著我們。
“你同學?”,我小聲問他。
“不是啊。——我還以為是你同學呢。”,他也小聲回答我。
“那就不管,繼續打球。”
她們兩個圍著我們一直轉圈,讓我心裡像是爬著螞蟻一樣癢癢的。當然,我也喜歡在女孩子面前表現一下,但是在被女孩兒注視的時候,總會讓我異常的緊張。
最後我的朋友也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在這裡,緊張程度莫名飆升。
一個女孩找準時機狠狠地推了她閨蜜一把,讓她湊到我身旁來。
“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嗎?”,她靦腆地用袖口捂著嘴巴,在我耳邊輕輕說道。
但是她的聲音太小了,我甚至都不確定她有沒有說話。繼續拍著我的籃球,沒有理會她。
她好像也知道我沒有聽到,輕輕笑了笑,無助地看著她的閨蜜。然後她的閨蜜哈哈大笑起來,連忙拉著她逃走了。
聽到笑聲,我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誒?我剛剛是不是錯過什麼了?”
回到教室剛坐下來,段小安就吐槽我:“誒呀,都怪你。我去超市搶雜誌都沒搶到。”
我笑了笑,嘆了一口氣:“哎,我也沒看到她怎麼就突然進來了。”
葉婉兒仰著頭,看著我們。依舊是看誰都不服的表情:“要怪只能怪兔子啊。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擱這兒搞‘連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