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立二零零三年二月初,和鄰居工頭強子來到天津建橋公司。這是徐立從沒打工吃過這樣的苦。可他也只能硬撐著,家裡還有摩托車壹千八百塊錢沒還上。家裡所有開支都綁在他身上。更指望不上於琴在做小生意補貼家用,因為兒子徐放心剛十二個月零幾天,非常鬧人,於琴被這孩纏的面黃肌瘦,再次成了黃臉婆。強子也知道徐立從沒吃過這樣的苦,就叫徐立在橋隊學電漢,壓胡漢。學成了工資又高,工作輕鬆,徐立前幾年在常熟哪受過這些苦,被於琴打理的像個闊家大少爺。對於現在的徐立就是一落千丈。大丈夫能倔能伸。佩服徐立這次在這紮根了九個月,這也是他三十歲出沒在外面這麼長時間過。他的臉被電漢光激的全是黑幽幽一條條光線。他再也對著鏡子看自已的樣子。

於琴在家待著帶兩個孩子,整天煎心的熬著,輕怕徐爸徐媽不講道理的罵人。徐爸老病重發,身上多癢疼,在村醫院看了一點都沒有效果,於琴看著這樣,著急到了,又不能打電話告訴徐立。村醫生也建議,徐爸到集鎮醫院看,必定是鎮醫院,有專業面板檢查醫生。看的比較細緻。徐爸徐媽就安排二女婿修海騎摩托車去上集鎮醫院,′修海帶徐爸徐媽在回來的路上,因為路不好,三個人連摩托車都摔在馬路旁三溝裡,當時徐爸小腿骨頭都摔劈了。只見徐爸疼得喘不過來氣。這時摩托車全壓在三個人身上。此時馬路上過路人紛紛過來幫忙。一起把摩托車從他們三人身上拉過去,把他們扶起來。只見徐媽和二女婿修海都完好無傷。又把徐爸拉在骨科醫院。徐爸小腿骨摔劈,打上石膏袋。又在醫院觀察兩天。徐爸傷筋動骨至少一百天不能動。這個老頭本來是個急性子,這日該怎麼辦,徐立又不在家,各忙各的。誰能顧你。要下稻苗,於琴只能長輩們學著做。本來幹不了地裡活的於琴,她只能跟婆婆一起幹。麥子也成熟了,這時還好有收割機,於琴就安排心尖兒陪爺爺在家看弟弟。方心兒剛會走路,時時刻刻不能鬆手。心尖兒雖小看弟弟徐放兒她特仔細,充奶粉喂開水,早早學會媽媽樣子,還勸爺爺要好好的養傷。從此爺爺對心尖兒更加的疼愛,再也不重男輕女。一個午季終於忙完種種完。農民們終於可以放鬆一下。徐爸還是不能動彈。徐媽卻說身上不舒服,說還想徐玲玲。心裡挺難過的。徐爸沒辦法,就叫徐媽和同村在常熟人去上徐玲玲家住幾個月才回來。徐媽聽了徐爸這話,像是沒病了,精神十足,急忙收拿著衣服。於琴也知道只要徐爸徐媽想幹的事,誰也講不了。他就隨她們吧。於琴又跟徐爸要二十塊錢,上集給徐媽買雙鞋。徐媽穿上美的很,她把這個家眼前的徐爸腿摔壞動不了,小孫子徐放兒那麼小,孫女心尖兒上小學那麼遠,下雨天不得送傘。所有的都拋在煙消雲外,踏上常熟的大巴車笑喜喜的去了徐玲玲家。

於琴這個瘦小善良的女人,撐起了這個家一切重活。玉米地,花生地,稻田鋤來打農藥,全由他一個人幹。最氣人的是糞坑都往外滿,炎熱的夏天,蛆蟲出來,於琴真的噁心,她只能等把徐放兒哄睡,才挑糞。徐放兒睡著,她輕輕的他放在爸床上,又交待心尖兒一邊做作業一邊注意弟弟別醒了,她這是挑糞,弄一身湊,在她沒把糞坑挑兒,徐放兒,千萬別醒。她不敢停留一分鐘,慌忙的終於挑完一大池糞氺。她又忙著把毛坑打掃乾淨。這些又髒又湊的活,是於琴這三年以來,第一次乾的髒活。對於別的常在家種田的婦女們,是無所謂的。

夏天的天氣,多變多化。農民就怕的是夏天暴雨白天黑夜不停的夏。不然一個秋季種的莊稼就全白忙活了。這是二零零三年夏天。天整天陰沉著臉。人們像是缺氧。非常的炎熱。老天終於颳起惡風,瘋狂的下起大雨。雷聲刺耳。一雷一閃。還停了電。於琴黑夜中把心尖兒,徐放兒。都靠近她的身體。她帶著長滿老繭的手,不停的撫摸著兩個孩子的身上,這樣心尖兒和徐放兒才有安全感。她的手摸著徐放兒的頭,陡然發現徐放兒頭髮燙,她用臉在試一下兒尖兒,心尖兒小臉涼盈盈的,於琴一下坐了起來。她知道停電了,拿起枕頭邊的手電筒,慌忙著上床頭櫃拿溫度表,她對著手電亮光一看,徐放兒高燒三十八度五,她急了,她站在客廳叫徐爸,爸,徐放兒高燒三十八度八,家裡沒有藥,徐爸聽到也急忙穿起,來到客廳。於琴叫徐爸看著兩個孩子,她要去前面莊上找薛醫生。現在只有薛醫生在夜值班。她拿雨傘就往外衝。徐爸急忙追了出去,說道,琴子我去。外面都裡水,前面村莊,有積水的地方,你路不熟我去。我去我很快我回來了。於琴心疼徐爸的腿還未康復完全。扒你腿行嗎。徐爸披上雨皮說沒事我的腿,現在給徐放兒找醫生重要。於琴急忙把抖蓮戴在了徐爸頭上,又把家裡最亮電筒給徐爸,又找了個長棍給徐爸柱著走。於琴流著眼淚說,爸你路上一定當心。於琴抱著徐放兒,心尖兒靠在她的旁邊。她心中默默禱告,老天保佑我公公去的平安,回來的平安。不停的禱告,又摸著徐放的頭,不停的禱告,求老天保佑,保佑。這時外面雨稍微停小了。於琴聽到徐爸和薛醫生的聲音,她看到公公平安找到了薛醫生,她的心立馬平靜了下來。只見徐放兒,很機靈的拔去奶頭。開心的坐起來。徐爸看到他的大頭孫子又笑了起來。小孩能擔三分病。薛醫生拿著聽心器仔細的聽著徐放兒的出氣反氣。薛醫生說,這孩子發高燒引起沛炎,還這麼調皮。還好寶媽發現後及時。現在我來給他吊鹽水。徐放兒真是個小勇士,在扎針時只看著薛醫生,沒哭一聲,他才十七個月,就懂得他是勇敢小勇士。徐放兒一連吊了三天鹽水。才退去高燒,薛醫生又給他配幾天的藥。徐放兒吃藥也是一水就嚥下,大家都叫他小勇士。村莊上都誇於琴領了兩個活寶,太聽話了。

一場大雨過去,許多秋季莊稼都埋漠右白茫茫的大水裡,萊園子裡的豆角,黃瓜,絲瓜,憲萊,菲萊,全部大水衝死。有錢的可以買來,沒有錢的乾瞪眼。村莊上只有買土豆是最便宜的。大水圍住了村莊。有錢的人可以出去買。難倒是窮人。一天三頓土豆做下飯來,心尖兒每頓看到土豆,扭頭就走連飯都不吃。眼看心尖兒瘦的像個小猴子。於琴看在眼裡疼在心裡。晚上睡在床上她流出了眼淚。自言自語我該怎麼辦。

徐媽在常熟徐玲玲家,養的白白胖胖。她一點也不想家。徐玲玲耕彪對徐媽很孝心,他們白天上班,怕徐媽在家無聊,不知以什麼地方,弄來一條小小祟物狗。徐媽早上出去遛狗,白天給狗洗澡,徐媽向是個地主婆。難道她就沒聽老家長說嗎,她的心臟為什麼這麼狠。

一場大雨一場秋。平河兩岸的大水下去了,圍著村莊的大水下去了。人們可以出去走動了。於琴也可以帶著心尖兒,徐放兒去孃家走動走動了。再過幾天就要開學了,學生們也可以去學校活躍起來了。

今年秋收並不好,只有一點沒淹死的水稻,還有一點高地的黃豆。於琴拿著袋子去收稻子。徐爸在家帶徐放兒。這些年進徐家是於琴第一次獨自一人去收稻子。八分地稻子收好了,於琴搬上車六袋子,還有兩袋子在也搬不上去了,她看見徐立發小,華明在旁邊,她求助華明幫下忙吧。華明只是對於琴嘲笑笑,就急忙離去。當時於琴只尷尬的彎下了腰,把兩袋分成四袋子才搬到了車子上去,無論以前還是現在,人奮窮沒人吊你,奮好了她恨你。

徐立整整熬了九個月,從天津回來了。心尖兒看到爸爸黑幽的面孔,笑著說,我爸爸長帥了。徐放兒看著說,我不認識你,不要進我們的房間,小傢伙話都說不清,徐立把他抱在懷裡,用鬍子扎著他的臉。徐放兒笑的推過去徐立,就是不叫徐立進他們的房間。這時候徐放兒剛二十個月。

徐立在強子工地,去掉還摩托車的錢,還餘剩七千元。徐立把錢遞給於琴,於琴看著徐爸,又把七千塊錢遞給了徐爸。徐媽在常熟聽徐玲玲說徐立回來了。徐媽也趕回來了。這是二零零四冬天十一月。徐放兒拉了快一個禮拜,醫生光看沒效果,徐放兒拉肚子拉的瘦的只有一對大眼睛,徐媽徐爸按偏方找老方用銀輾子壓舌根。不但沒用,徐放兒吃奶都吐。一個小時拉兩次,徐立和於琴看到徐放兒又吐又拉,無奈之下,他們倆抱住徐放兒急忙去,阜陽市醫院,當天住院都沒床位。可是孩子拉脫水了,再不住院真不行啊。醫生就叫徐立於琴住旁邊賓館。明天會給你床位。於琴和徐立在這個三九天,全身急的發汗。她住在醫院旁邊這個賓館老闆娘,她是大好人,她住在醫院旁邊啥樣的病都見過。她用手摸一下徐放兒的頭頂,立馬說快點去醫院,於琴哭著說,沒床位,賓館老闆娘用筆寫個字,她催趕於琴,徐立快去,你自要走進住部那個門,不管是醫生護士,只要你把我寫的這個條子,給他們,你就能住上院。這個紙條真有用,他們走進住部,徐立看見穿白大褂的就遞了紙條。隨時徐放兒就加急住院,當時就安排在走道,因為真沒床位,第二天才進病房。要不是老闆娘,徐放兒真的難過這一關。住了七天院,徐放百病消除。於琴和徐立抱著徐放兒,買了幾斤水果去感謝老闆娘。老闆又偷偷給徐放兒口袋放了二十元錢,這叫於琴一生都難忘記賓館老闆娘,現在因為在外多年不回去,阜陽改建,再也找不到這位好心的老闆娘。徐放兒住了七天院,下雪不化雪,地面結冰。徐放兒好兒。於琴擔心尖兒上學學校這麼遠,還好心尖兒很聰明天天和本村上大小學生一起上學,一回家。有時爺爺也去接送。老徐家人心真寬,在阜陽住院一個人都沒有去看。徐放兒有驚無險,一切都過去了。平安永遠與於琴的全家人同在。

二零零四年,春節來到,各家春喜滿門。農村人就過年這幾天熱鬧。過把正月十五,往各處打工,不打工家裡真沒掙錢門路。徐立又去上天津強子橋隊。於琴和珍珍家女兒來到上海虹橋打工,因為出來想孩子,於琴當時病了,於琴和美美這時在她好友得群姐出租房,非常感謝得群姐對於琴的照顧。於琴在得群姐出租住了兩天,身體稍為好轉,得群帶著於琴虹橋周圍虹梅找工作。她們看到所招工的地點都問,不是年齡大了,就是文化不夠,於琴就像洩氣的脾氣。她也想到在外面不容易,就想到想回去的念頭。這邊於琴的小哥於貴,於瑞,二哥於蓮,姐雲雨,都在上海寶山。於貴和雲雨知道於琴在虹橋得群姐家裡,做為親人真的耐不住,他們就和於蓮講,去接於琴。這時候玉榮也知道了,就沒說什麼,笑著說快去接吧!於琴良心太好,當時她怕潘美美一個人在虹撟想家,又把潘美美也帶到寶山區,後來沒有落到美美的好,還把於琴帶來一身捎。而且顧潘美美兩次在上海,於琴被美美捎兩次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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